第二十九章 蒋介石金屋藏娇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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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一听到“陈洁如”三字,人就酥了,口吻也变得柔情万种,道:“洁如过去感情很好,认真想来是我对不起她,欠她很多……”从此,戴笠身不由己地介入蒋介石的私生活,并种下隐忧。

    余婉君吓得软在地上,李质平见状,道:“处长,对我们来说,她是有功之臣,且一把年纪了,放过她罢。”

    戴笠说:“这种女人为了几个钱就出卖恩人,留她何益?而且,她知道是我们杀了王亚樵,留了她,终有一天会捅出去。”

    戴笠大获全胜,带领部下从广西回到南京向蒋介石汇报。

    蒋介石闻知王亚樵已杀,像搬去了多年压在心头的巨石,感到一阵轻松,连连道:“很好,很好,凡和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又问道:“雨农,最近有新情报么?”

    戴笠说:“南方已基本平静,北方自冯玉祥的抗日同盟被我们瓦解后,值得提防的有两个方面:一是日本军队的大举进攻;二是张学良有可能对校长的抗日主张不满,因父亲是日本人炸死的。”

    蒋介石的喉咙里“唔唔”几声,道:“你一定要密切注意日本人和张学良,现在红军已到了陕北,我们正需要利用张学良打共产党。所以你的工作重心一定要从南方转移到北方。”

    戴笠说:“学生明白,学生目前正是按照校长的吩咐布置的,已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成立了西北特区,由反共专家家王新衡任区长,由特务处最忠于校长的黄埔五期生毛人凤协助他的工作——”

    蒋介石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不要说得太多,我记不住的。”

    戴笠见蒋介石显出了倦意,立正道:“校长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学生告辞了。”

    蒋介石抬起手道:“慢,我还有一事问你。”

    戴笠跨前一步,垂首洗耳恭听。

    蒋介石在喉咙里咕噜了很久,等得戴笠都急了,才鼓起勇气道:“听说我的第三位夫人陈洁如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戴笠几乎不做任何思考,随口道:“是的,她平安,她早就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硕士学位回国了,改名陈璐,与她的养女陈瑶光相依为命,一直隐居在——”说到此处,戴笠猛然记起毛庆祥的衷告,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惊得张大了嘴巴。

    然而已经迟了,蒋介石已听出了端倪,穷追不舍道:“陈洁如回国后一直隐居在哪里?”

    戴笠吱唔了很久,最后狠下心道:“不知道。”

    蒋介石气得脸上的肌肉抽动,随手扇过一耳光道:“娘西匹,她隐居在哪里?不说我打死你——说!说!”

    戴笠捧着发麻的脸道:“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校长,我真的不知道!”

    蒋介石意识到戴笠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突然停住不打了,颓然坐在沙发上,思考着采取什么办法让他把后面话吐出来。

    想了一会,知道戴笠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只好狠狠心,拍着身边的茶几道:“戴雨农,你该当何罪,陈洁什么时候回国获得什么学位、改了什么名、养女叫什么,你都说得清清楚楚,还想抵赖不知道她的住处。既然你让我知道这么多,关键的反而不肯告诉我,说明你忠于我是假,欺骗是真,今后我再也不要见你,你给我滚,这辈子等于我没有你这个学生,滚!”

    蒋介石说罢,站立起来,背向戴笠。

    这一招果然灵验,戴笠扑嗵跪下,哭道:“校长,我是忠于您的,我,我……”

    蒋介石头也不回地吼道:“给我滚,再不滚我要叫卫士了!”

    戴笠更急了,用双膝走路,一把抱住蒋介石的腿道:“校长,我说,我说,陈女士回国后一直隐在上海法租界马黎新村……”

    蒋介石见目的已达到,转过身问道:“这些情况你是怎么了解的?”

    戴笠犹豫了一下,道:“这些都是毛庆祥告诉我的,说是前几年校长去上海,陈女士托他找了您,因为,因为……”

    蒋介石说:“因为什么?有话就话,有屁就放,不要吞吞吐吐!”

    戴笠这才将毛庆祥“不干预皇上私事”的顾虑和盘托出。

    蒋介石说:“娘西匹这个毛庆祥!好了,你给我起来,站着和我说话。”

    戴笠怯怯地站起来,蒋介石说:“我是革命者,革命都怎么可以跟过去的皇帝比?哎,就算是皇帝,宋徽宗从地道去会李师师还有打灯笼的嘛?李隆基和杨玉环好,身边还有个高力士帮他们守门!我是个革命者,革命者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有七情六欲,陈洁如——”

    蒋介石一说到“陈洁如”三个字,人就酥了,口吻也变得柔情万种,道:“洁如过去和我感情很好,认真想起来,是我对不起她,欠她太多了,今生今世恐怕也还不起。”

    蒋介石说了很多,见戴笠一直不吭声,道:“你不要听毛庆祥的,只有最值得我相信的人我才会让他知道私事。你对我很忠心,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何况男女之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嘛,只要你不让夫人知道——嗯,女人就是喜欢吃醋。”

    戴笠见蒋介石已经到了魂不守舍的程度,胆子也大了,小声道:“校长,要不要见陈女士?”

    蒋介石立即不吭声了。

    戴笠进一步道:“在上海福屐理路我有一个秘窟,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绝对安全可靠。”

    蒋介石干咳了一声。

    戴笠小声道:“校长好好准备,只要瞒过夫人,其他一切由我担当。”

    戴笠回到处本部,只见一个人老远就迎了上来,叫道:“处长,我等你好久了。”

    戴笠一愣,见是沈醉,不高兴道:“上海的工作那么重要,经常往南京跑干嘛?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最好用电服,这来回的路费也不少。”

    沈醉搔着头道:“我本是不愿来的,可杜先生一而再,再而三要我来南京请你,说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和你商谈,我的路费也是他掏的。”

    戴笠暗忖:我正巧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去上海,这不就有了?于是道:“这杜三哥到底有啥事?好罢,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沈醉刚退下,戴笠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慢,你回去后杜月笙若问起,你就说在南京没有见到我,其余的都不用你管。”

    吩咐完毕,戴笠才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贾金兰帮他脱了外衣,端来一盆热水,把一套洗鼻器具放好。

    戴笠做完了“功课”,贾金兰把澡池里放满了热水,便吩咐道:“去把叶小姐叫来。”

    贾金兰去了卧室,一会回报道:“叶小姐说她今天不想洗澡。”说完,把大门带上出去了。

    戴笠无奈,只好亲自去卧室请。自从在警校与叶霞娣勾搭上后,两个人的关系在军统局里已成公开的秘密,双方毫不忌讳。

    身着便服的戴笠来到卧室,一眼看见斜躺在席梦思上的叶霞娣,身子立即酥了,柔声道:“霞娣,怎么啦,不洗鸳鸯浴了?”

    叶霞娣换了一个姿式,懒懒道:“我身上干净,用不着每天都洗澡。”

    戴笠看着睡衣里裹着的女人富有性感的曲线,眼更馋了,一边伸手拉,一边说:“陪我去洗,明天我又要去上海,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来和你相见。”

    叶霞娣一听他要去上海,嘟着嘴道:“你一下子去天津,一下子去福建,一下子又要去香港、杭州,每次把我扔在家里。这回我也要跟你去!”

    戴笠说:“宝贝,我是去工作嘛,又不是好玩。”

    叶霞娣道:“我也是军统局干部,又不是花瓶,你们男人干工作我就不干工作?”

    戴笠的心已撩拨得奇痒难熬,咽着口水道:“宝贝,去洗澡,洗完澡什么都好说。”

    叶霞娣见戴笠心急火燎的样子,干脆赖着不动,道:“你不答应我去上海,我就不跟你洗澡!”

    戴笠蛮性发作,将叶霞娣搂起,扛在肩上,向澡堂走去,一路上,叶霞娣笑着、闹着,瞧见澡池就在眼下,惊叫道:“不要湿了我的睡衣,才刚刚换的——”

    戴笠哪里肯听,连人带衣,把叶霞娣扔进宽大的澡池里……

    第二天,蒋介石突然打来电话,说上海南京路破获了一个毒品加工厂,其规模之大,属国内罕见,并令戴笠火速彻查。下完此令,蒋介石暗示道:他也将秘密去上海,暗查“毒品”案。

    戴笠会意,领着叶霞娣先去上海斐德路上上海办事住下来,然后暗中将蒋介石秘密安置在福屐理路他的秘窟,然后躲过所有耳目,将陈洁如送到蒋介石的居处……

    陈洁如是经过乔装的,头上蒙了纱巾,连出租车司机都认不出是女人还是男人。

    戴笠陪陈洁如上了楼,尚未见面,陈洁如就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当开了门,与蒋介石相见,这对分离十几年的恋人几乎都无法自控,仿佛世界瞬间消失殆尽,热烈地搂抱在一起……戴笠觉得这是一生中最值得珍惜、值得纪念的拥抱。以至他关门、拉窗的声音小到连他本人都听不到。

    两个钟头后,陈洁如出来时,已哭得眼如红桃。她极力不让蒋介石送她,出门时仍戴着纱巾。过道上,戴笠小声问道:“夫人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陈洁如摇头嗫嚅道:“这辈子我再也不能见他了。”说完后,怕戴笠不明白,又道:“我太爱他了,所以不忍心毁他,他是领袖,名誉比我的生命还珍贵。”

    听到这里,戴笠对她肃然起敬,然后默默地护送她上车……

    第二天,了却心愿的蒋介石在戴笠的掩护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南京。

    戴笠从福屐理路的密窟回到德路办事处,准备着手“毒品制造厂”案。

    一查,不禁大惊,原来这个庞大的毒品加工厂是杜月笙!他猛然记起,来上海前杜月笙托沈醉去南京找他,想必是为了这桩事!

    按照禁烟法规,贩卖毒品抓获都要杀头,更何况这是开毒品制造厂,想不到杜月笙如此胆大包天。转而又想,杜月笙确非等闲之辈,开家毒品厂,不足为怪,只是毒品厂因宪兵、特务分赃出现磨擦,才使事情败露。

    回忆起来戴笠久历江湖,对他影响最大的就两个人,一为王亚樵,一为杜月笙。但杜月笙的江湖之道,到现在仍是他处世的法宝。

    第一道,在人情世故上,戴笠几乎全部照搬杜月笙的做法。比如,每与一个人交往,必先对其作全面的了解,掌握其人的家庭、社会关系、个人经历、作风品质、嗜好、弱点、隐私等等,然后根据需要,有备而发,有的放矢。甚至连一个人出生的地籍,当时的社会风裕,也都注意掌握。山东出了个武二郎武松,山东大汉由此也往往喜欢以“二哥”自居。由此,戴笠每遇山东籍的各色人等交往,必谦恭地呼对方为“二哥”以博取对方好感。

    戴笠的两位江湖师傅,王亚樵已经被他杀了,剩下的这位杜月笙正如日中天,势力逼及上海各界,是叱风去,呼风唤雨的人物。

    戴笠是位聪明人,自上海打流他就与杜月笙有交往,但在杜月笙的心目中,他是没有份量的,以前的客气,正是杜月笙的处世手腕——对谁都礼貌、敬重、不蔑视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这一点,跟蒋介石过去的卫士长王世和恰恰相反。

    如今,杜月笙既落在戴笠手中,暗暗盘算了一番,自言道:“南阳梨阿拉,戴雨农就用你惯用的手段玩玩你!”

    这时,沈醉来到办公室,给戴笠倒了一杯茶,转身要走。

    戴笠手式打住,问道:“后来杜月笙找你没有?”

    沈醉道:“找了,我按处长的吩咐,说没见着你。”说到这里,小声道:“这些日杜月笙天天派人来找处长。每次都留下一大堆礼物。”

    正说着,三五个穿着唐装的人提着大件小包进来了,一见戴笠,倒头便拜,齐声道:“戴笠万福,师傅要我们向您老人家请安!”

    沈醉小声道:“这些就是杜月笙的徒弟。”

    戴笠向沈醉递了个眼色,沈醉会意,道:“处长,你们谈,我先走了。”

    沈醉离开后,戴笠突然对杜月笙的徒弟道:“啊呀,我忘了吩咐沈先生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诸位请坐,我去去就来。”

    戴笠说:“这个杜月笙,也太不懂规矩了,既要求人,为何自己不出门?”

    戴笠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江湖上的做法,先派下人试探,等有了眉目,再进一步。好了,不要说这些,我们在外面随便走走,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回去。对了,你抽个时间,把他们带来的礼品全部奉还。”

    沈醉

    点头答应。此时,一只麻雀从头顶掠过,戴笠忙从腰上拔出手枪,装腔作势瞄准,却并不射击,直至麻雀翻过另一座房子,才把枪收回来。

    戴笠爱手枪在军统局是出了名的,身上经常挂着两枝手枪,时刻不离,连洗澡都要带进浴室。这是一枝二号短枪管手枪,他爱抚地在枪管上吹了一口气,道:“这枝枪质量很好,使用手感适宜,枪管短,不碍事,携带也方便,而且杀伤力强射击准确,我用了好几年,从没发生故障。”

    沈醉见戴笠谈枪,记起军统局都传说他是神枪手,便道:“听说处长枪法很好,在香港追捕王亚樵时,他的手下都是神枪手,双方对了阵,处长一抬手就打死几个,吓得他们灰溜溜地逃到梧州去了。”

    戴笠藏好枪,不以为然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刚才那只飞鸟是可以打下的。但这里是市区,子弹穿过飞鸟还有杀伤力,会打伤人的。唉,真想打打枪,可惜这里没有靶场。”

    沈醉道:“警备司令杨虎家里有靶场,处长要不要去?”

    戴笠摇头道:“杨虎是青帮头子,和杜月笙关系很好。现在去,他肯定为制造厂的事替杜月笙说情。不去。”

    两个人说着又折了回来,贾金兰一眼看见,忙过来道:“处长,杨虎先生来访已等你我时了。”

    戴笠摇头苦笑道:“到底还是躲不了。”

    戴笠声未落,杨虎已从办公室里走出,打着拱手道:“雨农兄久违久违!”

    戴笠害怕杨虎说出替杜月笙求情的话来,抢先道:“杨虎史是不是替杜三哥求情呀,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委员长还得过问,这案子在国际上都有影响呢!”

    杨虎一愣,幸好他没说出来,总保住了面子,打着哈欠道:“哪里哪里,我是专请雨农史去敝处喝茶的。走走,这点面子应该给我罢?”

    戴笠这回再也推不掉了,只好上了杨虎的那辆车,去了杨虎家里。

    杨虎的家在上海环龙路,一下车,几个打扮妖冶的女人一拥而上,将戴笠扶了,捶背的捶背,扇风的扇风,还有意无意地把高耸胸部向戴笠身上顶……

    戴笠早闻得凡去过杨虎家里的达官,无不被他的热情所感动,看来此话一点也不假。

    除了戴笠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客人,都是目下上海的闻人名流,只见他们一个个被女人拥簇,一样受到优待。

    一会,戴笠就被这些女人迷住了,又摸又吻,丑态无比,女人们也毫不介意,还待更进一步的放肆,一位客人小声对他道:“你知道这些女人是谁吗?她们都是杨虎的小妾!”

    戴笠急忙停止胡来,恰好杨虎路过,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地尴尬。

    杨虎走过来,小声道:“雨农史放心玩,不瞒你说,我杨虎所以能在上海有今天的地位,全仗这些姨太太会交际应酬,关键时刻还肯牺牲色相为我打通关节。”

    戴笠听得呆了,难怪杨虎在上海滩有如此气派,原来他靠的是这一绝招!

    戴笠此时后悔没有把叶霞娣带来,要不让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正想着,只见一位身着长衫的文人打着恭手来到戴笠面前。

    身旁的杨虎向戴笠介绍道:“这位是著名学者章士钊先生,杜先生的法律顾问。”

    戴笠一愣,嘴里客套道:“久仰久仰!”

    章士利道:“杜先生知道戴先生到了上海,在家里特备水酒,恭候大驾光临,差我去请,闻得戴笠先生又到了这里,于是立马赶了过来。”

    戴笠见章士利一身书生气,便直言道:“我知道杜先生请我是何用意,刚才我已经直言对杨虎兄说了,章先生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章士利面露尴尬,杨虎忙打圆场道:“雨农兄刚喝了几杯,可能不胜酒力,章先生且回去转告杜三哥,他的酒留待以后再喝。”

    这时,杨虎的一位小妾跑过来拉了戴笠的手,嗔道:“刚才我要你少喝几杯,你偏不听,可不,你醉了嘛!”

    章士利这才保住了面子,急忙告辞。

    戴笠的鼻子发出马一样的哼哼声。

    杨虎又道:“雨农兄,有句话且容我说完。”说明,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这里是30万元支票,杜先生托我转给你。其余我就不多说了。”

    戴笠正要拒绝,杨虎的小妾偎过来勾住他的脖子道:“戴先生,你总得给我老公一点面子嘛。”

    戴笠一和女人说话,人就酥了,再大的脾气都会化掉,再硬的决断都要软了,道:“宝贝,这事是委员长亲自过问的,我实在做不得主。”

    小妾道:“做得主我们也不会逼你,只是我老公领了人家的差,总不能又要他自己退回去嘛。在场面上混,男人家的面子是最要紧的,求你把支票收了,转一道弯,你可以把你的难处直跟杜先生说嘛。”

    戴笠被小妾伶俐的嘴说得无话可说了。

    小妾见起了作用,附着戴笠耳朵道:“我好喜欢你!”

    在戴笠酥麻的刹那,小妾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顺手把支票从杨虎手里夺过,塞入戴笠口袋。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把戴笠整治得服服贴贴。

    从杨虎家回来已是深夜,一进门沈醉迎上来道:“处长,杜月笙的礼品我们按您的吩咐退了。”

    戴笠说:“嗯,知道了,回去休息罢。”

    沈醉没有走,道:“还有,杜月笙火气很大,把退回的礼品全部毁掉了。”

    戴笠一惊,道:“嗯,有这回事?”

    沈醉上前一步道:“是的,是当着我的面摔的。”

    戴笠一阵冷笑,得意道:“没想到杜先生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沈醉退下去后,戴笠掉头来到大街上拦了一部出租车,直奔杜月笙的住处。

    杜月笙是有名的夜猫子,习惯于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特旺,见戴笠来了,忙从烟塌上翻身起来,打着哈哈道:“雨农兄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敬!上茶——”

    话音甫落,一帮丫环叮叮叮叮端来了热菜、水果点心,待戴笠落座,又替他捶背。

    杜月笙拈起一个梨子,“啪”地一下打开一把水果刀,几圈旋转,一枚梨削好了,递给戴笠,道:“雨农兄深夜光临……”

    戴笠把梨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掏出那张30万元的支票,递给杜月笙。

    杜月笙脸上的肌肉在灯光下抽动着,牙齿也咬紧了,戴笠的登门退款,意味着自己将要上断头台。他再也无法自制,举起了水果刀。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