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去英皇前的装备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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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哥也是我在赌场打工时候认识的,自从赌场被端了以后,很久没他的消息,后来通过大宾取得了联系。有一次,他带着媳妇来我这里旅游,我做了一个全程接待。我在赌场的时候他也很照顾我,分手这些年,他在广州和几个哥们搞了个小公司,专门卖那些赌博工具,比如作弊扑克和教学光碟什么的,偶尔还打打广告招收学徒,实际上就是教人出老千。

    大概在2003年,我在南京抓完老千,就去了广州找强子玩。强子的小公司在一个居民楼里,他就住在附近,整天没事就是到处喝茶聊天。强子有个七八岁的儿子,我们开玩笑说让他认我做干爹。那小东西也经常来公司玩,我没事就逗他玩。我说:“儿子,我来考考你,给你出个题,你算一下,7+9是多少?”那小孩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很生气说:“你自己不会算啊,你傻啊,叫我算!”我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说:“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那小孩反应真快,回嘴道:“你才倒霉,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强子回来后,我跟他说:“别叫你儿子来这儿了,你看看这小子都变成了啥样?”强子居然很光荣,把他儿子在我看来是坏习惯的表现都当荣耀显摆了一番。我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了这孩子。

    他对儿子尚且如此,对那些学艺的可想而知。那天他带来一个据说跨了三省来找他学手艺的小伙子。一进房间他就开始在那茶几边上忽悠那个人,我坐在椅子上听他忽悠。为了让那小伙儿信服,他又拿起扑克表演了起来。强子拿起一副老千扑克,故意装作很玄乎的样子发了几手牌,然后把牌给报出来,看得那小子一愣一愣的。然后又换了一副牌,洗了几次,放在我跟前,对我说:“老三,你来切一下。”我知道他让我从他留的缝隙里去切牌,当时我有心坏他一下,但想到这是人家养家糊口的方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沿着他做的桥给他切了一下牌。他就发了三个K给人家,自己是三个A。

    那小子看完表演,简直把他看成了神仙,然后他又拿出麻将表演了起来。我一看,那是偏光麻将,也就是找好角度对着光线可以找到印记的那种麻将。

    强子这里的作弊麻将很多,偏光麻将只是其中一种,一般是好几层材料复合制作而成,但是在外观上与大家常见的麻将没有什么两样。在透明层和不透明层之间夹人一层特殊的偏光片,利用偏光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牌。房间里阳光光线好,找个角度也可以看到的。当然前提是要知道怎么去看,偏光技术也有用在牌九上的。

    同类利用光学原理做成的麻将,还有红外线透视麻将和三维麻将。红外线透视麻将就是在麻将中间加一种PVC片,用特殊油墨把麻将的花色点数印在PVC片上,戴上红外线眼镜或者通过有类似功能的器具如玻璃茶杯,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你想看的每张牌。

    三维麻将的原理和三维图画差不多,在两米以内都可以准确知道哪张是什么牌。当然了,前提是要知道看牌的诀窍,怎么用双眼的模糊点去看牌,我一般叫它斗鸡眼麻将。因为看的人都是把两个眼睛使劲往中间转。

    还有全方位五面透视麻将,两张叠起来,也可以看到最下面那张牌的底面。

    偏光麻将的运用不如记号麻将广泛。所谓记号麻将就是从麻将背面或者侧面做上记号,通过外观就能辨认。有的在厂家出厂时就已经把记号做出来,还附有说明书,教人如何认识这些记号。有的印在花纹上,也有用化学药水直接加工在麻将背面上,戴上专用隐形眼镜来看背后的记号。桌上有一副记号麻将,对有心作弊的人而言,基本是亮开牌打的。

    除了看牌,也有换牌作弊的,即变点麻将,麻将桌上不一定都是你来提供牌,用别人的麻将赌博这种麻将最好用。麻将规格也就那几种,想出千的人就携带同样“壳”的麻将来玩,需要啥牌,直接把那壳套到他摸到手的任何一张牌上就可以了。不过使用变点麻将要求作弊的人记性要好,一定要算出这个牌是不是已经出现4张。

    除了麻将,麻将桌也很有说道。强子这里就有自动广角扫描麻将桌,麻将桌的四个角都被装上针孔摄像头,摄像头可以把每家都是什么牌显示在电脑的显示器上,由同伙用单频无线电通知桌上的人谁家都什么牌。还有麻将专用变牌桌,外观与大家在茶楼里看到的麻将桌子一样,只要稍稍加工一下,在隐蔽的地方安上机关,把麻将固定地方,触动机关,在瞬间就可以把自己不需要的牌换成想要的那张。

    还有遥控麻将桌,可以在洗牌的时候洗出一手天和的牌来,拿到手就是和牌,一般都是由一个车钥匙大小的遥控器来遥控,配合遥控色子使用,可以打出自己想要的任何点数,想给谁家洗出清一色、大三元都不成问题。赌神来了也白搭。

    说远了,总之强子把他这里的作弊工具变戏法似的给那小子看了一遍,吹得天花乱坠,反正把那小子好一顿忽悠。

    那小子当时就表示想学扑克发牌和认牌,马上交了学费。他就开始“教学工作”,他教那小子最简单的作弊手法和如何利用老千扑克上场作假,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那小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强子又开始推销起了自己的商品:麻将、扑克、换牌手、隐形眼镜、药水之类的东西。那价格仿佛是十年才遇到一个冤大头,贵得离谱。那小子当场就不干了,要强子退钱,说他教的这些东西真要拿上去用很悬。

    强子露出了无赖的神情,两人起了争执,强子的几个朋友也从别的房间出来了,准备强行驱赶那小子。

    我有点同情那小子,先前他好像说过输得很惨,他爸爸下岗了,妈妈天天去给人打临时工。他原先有个很不错的工作,输钱后把工作搞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那些人天天在家门口堵着他要赌债,他现在有家难回,来广州的钱还是骗对象的钱。

    我劝住大家说:“我和这个小兄弟谈谈,谈不好再说。”

    那些人知道我的来历,都很给面子,又进了里面房间。我把骂骂咧咧的强子推到里面房间,关上门就说他:“你这简直是误人子弟,你不是教他出千,你是教他被抓!你消停点,我来给你搞定。”

    强子嘱咐说:“那小子想退钱门也没有。”

    我说:“我知道,你就别啰唆了。”

    我教了一点简单的东西,才把这小子打发走了,那是我“学成”后唯一一次教别人出千。当时如果强子把人打跑了,那小子回来报复,后果可能很可怕。赌徒的报复我很清楚,有时候近乎疯狂。

    那小子走后我问强子:“教什么不好偏要教人家这个东西,还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他满不在乎,还说广州和他一样搞的人多了去了。教学其实只是个名头,他主要还是靠卖赌博工具赚钱。

    他技术不行,不过见过的设备比我多多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喝酒,说起他的生意,他那里绝大多数作弊工具我都知道,大概为了显摆,他很神秘地跟我说:“有一样好东西,你肯定没有见过,不过我现在手上没货,我一个哥们从澳门搞到的,目前内地没人在用这个东西。”

    我也有点好奇,问他:“多少钱一套?”

    他说了一个有点玄乎的进货价,大概要10万。好家伙,这么贵,就让他把说明书之类的东西先搞过来给我看看。

    强子问我:“你是不是想买,我给你优惠点。”

    我说:“我买那玩意干吗?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不想买。”

    我从广州回去没几天,强子果然把那东西的说明书快递给我。德子来找我,我拿给他看,感慨地说:“现在的科技真是吓死人,啥东西都出来了。”

    他拿着研究了一会,跟我说:“这个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一下。”

    我问他怎么用,他说:“去赌场用啊。”

    我啐他一口,说:“你拉倒吧。”

    他不依不饶,反复解释这个东西只要配合好了,绝对没有问题。反正跟德子在一块,最后让步的肯定是我。更何况我虽然总是说不敢去赌场搞,潜意识里还是想去“正规”赌场较量一下,谁说赌场不能搞呢?搞一下看看,他们应该抓不到。

    德子建议去英皇搞,那里才开不久,漏洞不少,不像澳门开了很多年了,基本没多少漏洞了。而且那设备从澳门过来,难保澳门赌场不知道。

    英皇在朝鲜境内,这个仪器哪能带过去?就是带过去了,进赌场要搜身,也是个大问题。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老金,他肯定有办法把仪器带过去。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老金挂了个电话。老金问我带过去干什么?我跟他实话实说,表示要参加得负责把东西带过去。听他的意思,朝鲜的海关几包烟就能打发。

    我跟德子亲自到广州找到强子,让强子搞一套设备看看是否真如说明书上那样神奇。一看货,确实是这样,我们就出资买了一套,强子很快把那东西从澳门带了过来。

    这是一个激光扫描测速仪器,一个分析仪,一台电脑,一部手机;手机上有机关,可以发出一束肉眼看不到的激光到滚动的球上,然后把结果反馈到分析仪上;分析仪连着电脑,电脑有专门的计算速度的程序,可以在收到信号的几秒钟内计算出球的落点;然后把分析完的数据传回手机的显示屏上。

    我们准备拿这个东西去搞赌场的轮盘赌。大赌场一般都有轮盘赌,就是一个很大的转盘,分为36个区,刻有35个数字,外加一个0。与数字相对应,转盘最外端有36个凹槽,轮盘的数字不是按顺序排列。庄家放出一个小球在转盘里转,看小球能停在哪个数字的凹槽里。玩家可以押单数字或者双数字,也可以押具体的数字,单押一个具体数字也可以,押很多数字也可以。赌桌上画出各种数字的组合,玩家选好后把筹码放在上面就可以了。押中了单一的数字,叫押固定,赔率最高,高达35倍。也押大小,17以下为小,以上为大,押色彩,红黑两色,押中赔两倍。

    轮盘的荷官也叫操作手,负责打珠。珠子打出来以后,可以根据荷官出球的力道和球的转速判定球会落在哪个区域。激光扫描测速仪就是用来测算那球的速度的,说明书上说左右误差不超过2个点。

    东西运过来以后,我发动所有的关系,想测试一下是不是真像说明书上说的那么神准,最后找到海城一家地下赌场做测试,确实和说明书上说的一样,误差不超过2个点。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这时德子又提出新问题:手机带不过去。朝鲜海关不让带,赌场里也不让带。

    我听了,就想去踢他一脚,说:“纯粹是马后炮,干吗不早说?”

    他摸着脑壳傻笑说:“忘记了。”一脸无辜的样子。

    没办法,谢过赌场老板,我俩又去广州找到强子。让他联系他那哥们,能不能给加工一下或者换个接收信号的东西。又花了一大笔钱,把手机改装成手表的样子,旋钮发送激光束,表盘里接受回馈的信息。

    前后折腾了半个月,设备才调试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