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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跟江慕、南南的那些经历。

    她以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再在意了。

    可想起来的时候，仍旧觉得恐慌和窒息。

    林烟低着头，半晌才道：“不了。”

    即便人死为大，她也不想去见他。

    林烟给周津打了个电话，“我就不过去了，哥。你也别管了，我找个人过去处理一下他的后事。”

    之前被江慕残害的人，不只是她，她哥也没少受江慕的威胁和迫害。

    甚至之前在擂台上，江慕恶意请来厉害的拳手，她哥险些永远留在擂台上。

    她不想她哥这个受害者，还要好心到去处理一个施暴者的后事。

    “不用。你现在跟江慕无亲无故的，突然派人来处理他的后事，对外怎么解释？你不用想那么多，一切我来处理。”周津道。

    林烟低低喊道：“可是哥……”

    “没那么多可是。以后我来抚养南南，刚好江慕给他留下不少遗产，以后也是我这个监护人来接管，我没那么吃亏。好了，就这样，别想太多，好好做你的研究，去救池栾就可以。”

    周津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忙，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江慕的死很快便被人曝光，放到了网上，网友们唏嘘不已——

    “‘我曾站在巅峰之上，也曾跌落深渊。努力爬起，是为了迎接更高的巅峰。’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是形容他的，还在等他带着江家变得更好，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江家破产后，他用那么短时间重新做起来游戏公司，跻身豪门行列，不佩服都不行。典型高富帅，死了真可惜。”

    “也算不上可惜吧。别忘了，他前妻林烟可是因为他助纣为虐，才被他儿子江以南给害死的，简直就是罔顾人伦、变-tai……这么恶心，死了也活该。”

    “死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论过去对与错，至少死前那一刻，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都说什么人死为大，说话不要太难听。呵呵，那是因为被虐的不是你们，林烟可都被他害死了，就算他后来破产什么的又怎样，赔了一条命才算真正扯平！”

    ……

    网上吵成什么样子，林烟并不知道。

    她没去医院，在研究所里认真做实验。

    平时大多是凌晨三四点才睡觉，但有池栾在，凌晨一点林烟就会被叫回去睡觉。

    池栾说，“我理解你想要尽快出点成果，我也一样想活着。可是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左右，你根本坚持不了。”

    “我还怕你因为一时图快，耽误了后面的研究，我彻底没了被救的机会呢。一天睡六个小时，也不算多，你说对不对？”

    池栾又是撒娇说需要人陪，她只知道忙工作的，又说怕她猝死在她前面，搞得她想熬夜都不行，只能回去陪他早点睡。

    不过除了强制林烟在凌晨一点前去睡觉，以及吃饭时间从五分钟扩长到十五分钟外，池栾并不会干扰她的工作。

    白天大多是她在工作，他在看。

    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就相拥而眠。

    江慕死后的第四天，举办了葬礼。

    林烟没去参加，但是做研究时，有些走神。

    “他毕竟跟你纠缠了那么多年，你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也可以，不用因此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

    见状，池栾再一次劝导。

    他并不是真得不在意，谁能真得对另一半的初恋无感？

    他只是不想她过后后悔而已。

    林烟回过神，摇摇头道：“我不想去。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过去像是一场噩梦。又总是会害怕，有一天突然醒来，发现现在才是一场美梦，而我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以前的一切经历太过残酷，现在的一切又太过于美好，她总是产生一脚踩在真实，而另一脚落在虚幻上的错觉。

    曾经那么折磨她，好像掌控了她人生的江慕，就这么死了……未免让人唏嘘，加重了那种虚幻的感觉。

    池栾转动轮椅过来，拥抱住她，“那今天要不要暂时放下工作，去散散心？”

    “嗯。”

    林烟随他一起出去，车子拐好几个弯，最后还是去了江慕的葬礼。

    下车时，林烟看着陵园，蹙了蹙眉。

    池栾道：“我以前一直很羡慕嫉妒江慕，尤其他在我跟前炫耀你的事情。现在，就当我最后一次在他跟前炫耀你吧。”

    林烟根本不会拒绝他，闻言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推着他往里走。

    池栾坐在轮椅上，想起江慕前几天给他打的电话。

    ——“南南被绑架了，对方指明要我去救。他说的要钱，但我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我死了，你能带林烟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有意义吗？”

    ——“可能没什么意义吧。但我在这个世上，好像也没什么关联的人了，只有她跟南南母子了。”

    江老爷子疯了，江父江母早就因意外死了。

    算起来，林烟跟南南确实是这个世上最后跟江慕有关联的人了。

    池栾也说不清对这个情敌是什么感觉了，大抵在这一刻，是有些同情的吧。

    林烟站在宾客们后面，看着南南跟周津站在墓碑前，现场一片肃穆，只有小孩子一阵接一阵的哭声。

    葬礼临近结束时，宾客们才簌簌低语——

    “这孩子真可怜啊，这么小就没爹也没妈了，就一个太爷爷，还是个疯的。”

    “他妈是他自己害死的，这也怪不得别人。”

    “你说江家这祖坟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先是江慕克死了他自己父母，现在他儿子又克死了他跟林烟。”

    “哎呀，别说这种话了。总归是一个小孩子，无父无母的也不容易。”

    池栾听见那些细碎的议论声，看向林烟，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要去安慰下南南吗？”他问道。

    林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宾客们已经散得差不多，周津看到她，直接抱着南南走了过来。

    “对……对不起……”

    南南原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林烟时，突然泪眼朦胧地说了一句。

    林烟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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