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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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寝室,沐湛拉着余默到了榻尾旁。陈国的榻都是一尺左右高,铺在榻上的榻单一般在侧面垂下来半尺,但是再长也不会拉到地面上,余默却是一眼看到这个榻上的榻布侧面垂下来的长度几乎要垂到了地面上。
沐湛蹲□去,揭开榻尾垂下的榻单,手指在榻的侧面最上方榻面下相接处摸了摸,将侧面中间那一块木板拉下来,然后从中拉出来一个抽屉来。
余默看到里边放了很多一块块的银子,大约有上百两的样子,不清楚沐湛想要做什么。
沐湛却没有动那些银子,手伸到抽屉最里边在上边摸了一下,打开机关,将抽屉抽了出来,然后手伸到那方空间里,再按下机关,这才将抽屉放回去,挂上机关,将抽屉推紧,再将那一块榻板合上,挂上扣子,放下榻布。
看起来挺复杂的,但是做下来只用了五六秒的时间,要是速度快一点,怕是三四秒就能做完这些。
沐湛站了起来,余默只听有轻微而又沉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而后睡榻就向外移,面前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口,里边放着梯子。
沐湛拉着余默的手走到洞口,望向她问:“敢下去么?”
余默看着黑暗的洞口,心想着这么深底下不会没氧气全是二氧化碳吧?
“最近有人下去过么?”余默有些怀疑的问,又怕沐湛误会她打探什么,就解释着,“我是说这下边会不会不通气闷的很?”
“不会。”沐湛说着当先下去了五六阶梯子,站在梯子上向着内壁摸着,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来,洞里的光线瞬时就亮了很多,他仰头看着余默笑道:“现在不黑了,下来吧。”
余默想着空气这问题别人在建这密室的时候应该考虑进去了,她也是白担心,就跟着下去。
到了底的时候,才发现在是在一个方形的房间里。沐湛正在点着一盏灯,见余默下来了,扭动墙上的机关,余默仰头看去,只见上边的石板慢慢的合上。
“这机关谁设……”余默一时只觉新奇,也没有注意,就随口问,半截才注意到差点问出谁设计的了,那样现代的词沐湛也听不懂。所幸刚说时就注意到了,并没有卡住,连忙接着道:“……得花这么大的钱来做?”
一般的密室入口都在一堵墙或一座书架后,那种机关比较好设计一点,像平面的这种,就要复杂的多了,请的应该也是名人来做。
“通道前朝就有,不过上边这机关是邓应福做的。”沐湛笑笑,随口问余默,“你都不怕我害了你,就这么跟我下来?”
余默觉得沐湛这话问的很废,打量这个房间,只见四面都有着门,不知道该进哪一个。
沐湛将夜明珠给余默拿着,拉她进了一间,开了另外的门再进另一间,如此走了三间,才到了一个台阶前。
余默原本以为要到了,没想到还要下,心下不由叹气。经过的怕房间都不简单,这什么东西放的这么严密。虽然在里边有些闷,但空气像是流通的,却看不到出气孔。
下了台阶,又到了一个房间,余默一眼扫到眼前的一堆东西,愕然的瞪大了眼。
眼前放着的是几个双轮无顶车,一侧有着一个大大的圆轴,轴上挂着链子。余默快步走过去,果然看见另一头连着车轴。
这样机械的东西,虽然原始而又笨拙、简单粗糙,但是真的很像自行车的那一个系统。
陈国的工业已经发达到了这等地步了吗?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类啊!
沐湛见余默感兴趣,拉出了一辆笑道:“这是邓应福所做。”说着,就将车推到了通道口。
余默才发现房间的一头是通道,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还没到?她以为只是去看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像是要去哪里。
沐湛上了车,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余默一想反正今天也回不去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沐湛也不会让她半途而废,心下又好奇,就走上前去跨过大腿高的车壁,坐了上去。
见余默坐好,沐湛侧过身,右手抓起手柄转起来,然后车就向着前边驶去。
在古代里见到这种带着机械味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吃惊的。
余默侧过身仔细看了一下,自行车的链子链接的是一前一后的两个轴,这车的两人个轴是一上一下的。而且自行车是两面都有踏板,这个只是一面有,踏板那里被换成了手柄。
这车的设计有好几个问题,一个是用手转而不是用脚踏,太费力气,一个是将手柄设计在侧面,这样平衡方面可能有问题,也不知道走着走着会不会就走斜了。
沐湛见余默感兴趣,就笑着问她:“要不要试试。
余默的确是有些跃跃欲试,不客气的体验了一番,沐湛在一旁道:“你倒是上手快。”当时他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松简单。
自行车骑过无数次,自然上手快了。余默不知道沐湛说这句话是试探什么,还是只是一句单纯的话,就笑着应:“每一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或许我在这上面天赋好。对了,这种车是什么时候制造出来的?我以前也没有见过。”这车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没有橡胶车胎驶起来阻力并不是很大,速度和自行车查不多。
“天命年间就有了。只是也没多大用处。”沐湛回应着。
怎么没有用处,这可是自行车的雏形啊!七八十年代里,那是多么风靡的东西!
余默心里叫着,却没有说出来。
她不欲打乱这个世界的脚步,所以就算知道自行车真设计出来了肯定大卖,也不想费那个功夫。
刚开始看的时候,觉得这东西与古代不搭,再一想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明朝的时候就有了手枪大炮这类玩意,连航海船都能造出来,那时候说不定就有了机械这类东西,陈国不过是早了几百年,有这类东西也就没有什么意外的了。据说鲁班还造出了可以自动驾驶的马车,跟那个一比,这个其实弱爆了。
人类的智慧,果然是强大无比的。
余默试了一会儿,沐湛担心她没了力气,就从她手里接了过来,驶着车子向前去。
通道里有些闷,余默前后看了看,都是黑逡逡的,只有车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芒。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望着沐湛试探他:“这么黑感觉路挺长的,要是撞上墙了可不好了。”
“没关系,这路是直的,我走过好些遍了。”
余默一听感觉就不好了。她都说了路挺长的,沐湛却没有纠正过来,她觉得他忽略这个问题就是默认,有些垮下脸的道:“你不会是要出城吧?”
沐湛点了点头,余默抬起脚就要站起来想下去,沐湛一把拉住了她,在余默的瞪视下,又马上松了手道:“通道低矮,站不直的。”
余默拿起夜明珠向上一照,果然发现这个通道只有一米多一点,根本就不够人站起来,得弯着腰走,她立刻道:“那你转向。”真要跟沐湛出了城,想要回来就难了,谁知道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沐湛松了手柄对余默道:“那你来转。”
就这样同意了,一定有鬼。余默心有所动,拿夜明珠向两人旁边一看,果然见这通道只有一米宽的样子,车子根本就转不过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郁闷!
余默气恼的一踢沐湛的腿,他反是笑了,心情良好的将车子继续向前驶。其实就算这样,弯着腰也能走回去,只是太费劲太辛苦,三娘没有坚持,说明她不是很排斥跟他在一起。
怕她还有这想法,他又道:“这是下坡路,走回去很辛苦,而且这机关都是单面的,你回去了也不可能上得去。”
草!
余默简直不能形容她的郁闷了,只好乖乖的坐着,不再理沐湛了。她靠在车壁上放松着,却觉得怎么靠都是不舒服,看了一眼沐湛,想着这不舒服是他造成的,他就要负责任,干脆坐过去靠在了他的左肩上。
沐湛动了动手,想将她抱在怀里,又有些不敢,便放弃了。
为了让余默靠的舒服点,沐湛左臂就一直没有动,这样一来就只能用右臂来转着手柄,加之身体有些紧绷,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整个右臂已经酸疼的抬不起来了。
沐湛跟余默下到第一个地下室的时候,在关机关的时候就已经用独特的手法告诉上边的人他出城去了。
当时元鸿正在管衡的房间里,见耳朵里不再有声音,就将偷听的东西取下来,严肃的皱眉道:“殿下不会在……”他指了指嘴唇,示意听不见声音,是不是沐湛在亲余默,毕竟殿下连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对方,是个人都会被感动的无以复加,一个激动就以身相许了。
管衡眉头皱的很深,却不会与元鸿有同样的心思。
余三娘这个人冷静理智,又是个铁石心肠,她要有那么容易被感动,早就等殿下到现在,哪里会那么容易的就找了个男人生了孩子。
殿下不会是带了她去了地下吧?
正想着,一旁的百宝阁上一阁里放着的三角金蟾鼎就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然后就是细微的滚动声。
元鸿神色一变,连忙跑过去看,果然见鼎内一个小球停在微微颤动,屏住呼吸忍不住道:“狐精!”
他伸指将那个已经停止了颤动的小球放回蟾嘴内,转过身对着管衡道:“这下如何做?”殿下竟然将她带到地下去了,这下子这个秘密被知道,以后攻城的时候也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了!
下意识的,元鸿就没有信任过余默,觉得她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管衡眉头反而松了开来,长叹一口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去召集众人离城吧。”
元鸿未走,迟疑的问:“要不要将那个孩子弄过来?”刚才殿下与余三娘的谈话他都听见了,那余三娘是个难得灵秀的,聪颖的让人意外。要是将她的孩子放到瑞王府,那可是相当于留了人质给别人。
管衡也有些为难,不由犯了愁,想了一下道:“殿下自有计较,我们不要自作主张。刚才的事情,不要说给第三人听。”
元鸿摇手道:“放心,我不会让殿下知道。”
管衡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能听那么清,真的只是运气好,他们刚好坐在了听碗前?殿下只是想让我知道,余三娘是值得他付出的,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只是怕你说出去,其他人知道后有样学样,偷听殿下与人说话,那可不好。”
元鸿点了点头,明白要是管衡认可了余默,那大家就不太会反对,边向外走还边嘟囔了句“狐精”,心里觉得余默简直不是个人,能将睿智英明的沐湛迷的失了神智。
等人集齐了,管衡便将沐湛已经出城的事情讲了,不等大家议论,就道:“既然殿下已经认定了她,那么不管你们心里服不服,至少表面上要信任她,可别人家本来心是向着咱们的,到最后却被你们气的离了心。”
不管心里怎么想,大家一连应着,韦青海叫道:“先生我知道,这是要表面上信任她,心底里监视她。”
虽然说的有些偏差,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管衡点了点头,众人就下去准备。
元鸿没有走,留下来,见管衡有心事,就问:“先生在担心什么?”虽然他也不信任余三娘,也怀疑她将来会不会出卖他们,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殿下还是对那女人念念不忘,他有时看着也会在想当年的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如今他已不像当年那样排斥余三娘。
或许心下觉得殿下的眼光应该是不错的,他们不过是想多了。
管衡摇了摇头,拍了拍腿站起来,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想的太多!”对于殿下要娶余三娘这件事,大家的态度已不像七年前那样排斥,有些想的简单的是完全无所谓殿下娶谁,只要他高兴,有些只是担忧但并不反对,而有些是心下反对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些人没有当回大事,怕是觉得真需要娶谁时,殿下依然可以娶,可是以他的观察,总觉得余三娘那么聪明理智的一个人,不可能同意殿下再有其他人,真要这样,那时候怕是弄的不好。
可那女人那么聪明,真要相处下来,大家对余三娘也就慢慢的从讨厌转成了喜欢,心都向着她了。说不得一切顺利,根本就不需要殿下联姻。这些事还真的是他想太多。
“上次你惹殿下生气,现下有一个以功抵罪的机会,要不要听?”管衡不想元鸿追问,就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想起被自家殿下统共打了一百二十军棍,在榻上躺了一年,元鸿只觉屁股直颤,连骨头都是疼的,连忙问:“什么事?”
管衡对他招手,让他附耳过去,悄悄给他说了几句,元鸿听后吃惊的瞪大了眼,有些不乐意的道:“先生不想尽办法拖着,反是要推一把,也没什么好处……”
管衡也不解释,只注视着元鸿。
想了一会儿,元鸿就点了点头,管衡问他:“想通了?”
元鸿继续点头:“反正看殿下的样子,怎么都要娶余三娘,既然结果已经定,我们确实没有必要当个恶人。”越说越觉得管衡的主意是一个好主意,就高兴起来,问对方:“可是婚礼这样简陋,殿下不满意怎么办?”
“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管衡问他,“殿下愿意娶,余三娘未必肯嫁。如今殿下想要的是将人娶到手,而不是婚礼隆重不隆重。”
元鸿点头:“也对,余三娘已经有了孩子,殿下再好她怕也没那个心。”
管衡说不出话来了。他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就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连元鸿都不能明白,怕也只有爱着余三娘的殿下才能明白了。
余三娘那个人,就算生了孩子,骄傲也在骨子里,那种骄傲附生出来的霸道与自信,已经将她自己放在了与殿下同等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自卑?
他们将那女人看的太低了。
只今天这一面,他就极为欣赏余三娘这个人。
沐湛到了的时候,余默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他有些心疼,便没有叫醒余默,想着自己走了一下午,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其实走一段时间暗中运一遍内力就不会累,而他却不想那样,她怕也是如此。只是,没听说她眼谁学武,就算阿不花会些拳脚,那水平跟她也不能比。
谁教她的?会不会是穆湦?
皇家的武学,那厮舍得教给三娘么?
当时在车上他只用了三分力,却也察觉三娘没有用全力,可是看她的样子,像是已经有了近二十年的功力,为何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出来她会武?总不可能是这几年学的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显出几点灯光,越来越近,等到了跟前,见他们下车,沐湛轻手轻脚的抱起余默,对着管衡笑了笑。那笑像是在对管衡说:看吧,她若真有心查探咱们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睡着。
管衡倒是有些意外余默会睡着,猜测着她是不是故意睡着的。他心里更加觉得余默不像是穆渊派来的,孩子都有了,这条件的确不太合适。但却不会因此减少对于余默半分的防备,因为谁也不知道穆渊会不会兵行奇招。
元鸿连忙过去开门,一群人走路都是静悄悄的。
过了几个房间,一行人从一条小沟旁的岸边出来。贺喜是在这边的,见人出来,连忙去备船,沐湛就抱着余默乘船东去。
沐湛将余默放到榻上的时候,看她像是要醒了,忙弯着腰不敢动,想等她睡熟了再放下她。
贺喜进来叫沐湛的时候,见他弯着腰倾身在余默身上,还以为他在亲余默,刚要退出去时却觉得姿势不对,上前两步才看清,心下既气闷又心疼。
沐湛连忙回过头来,对他嘘了一声,才小心的放下余默,盖上一张薄丝巾。
他直起身来,看余默没有醒,这才转过身轻声的向外走。右手的胳膊酸疼的不得了,在贺喜面前却不敢活动一下,怕他追问起来,怨怪余默,只好忍着。
“殿下,你这样委屈自己,不见得她会领情!”贺喜压低了声音不满的抱怨。
“不过是小事,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沐湛以更小的声音回道。
余默在榻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外边两人已经出了房间,不过说话声音还是很小,贺喜皱眉抱怨:“殿下,先生说要帮你准备婚事,到了郢(ying)州就成亲。”这也太仓促了,殿下的亲事哪里能这么草率?!
“什么?”沐湛听后也是吃了一惊,忍不住问。想起要跟余默成亲,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来,哪怕余默根本就没有同意要嫁给他,他听到后还是高兴。
只是这样快……这好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纠缠下去,时候越长三娘对他的耐性就越少,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把人娶到手,以后什么事都好说。
不过,他能如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几天断更,实在是抱歉,对不起!
先是打雷,第二天网线接口坏掉,断网了,手机的流量用完了,后来wifi又连不上,最后才知道要弄接收器,买来安装接好却上不了网,加之生活中的不顺心,就断了两三天,后来耐下心来写时,又因为遇到一些人说的关于文章负面的话,感觉很受打击。
本来不更没网,也应该想办法上来说一声的,但银子或许是鸵鸟属性,根本不敢上来见你们,总觉得很愧疚,就这样一拖着拖着, 越来越没信心,越来越不敢面对大家。
可能是心理素质不太好,或者是经历的少不适应,经过别人的安慰,又觉得没什么,不管别人怎么批评,我只要写出我想写的内容就行了。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