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香浮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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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后,顾靖安说让陆其华跟他们一起吃完饭再回去,陆其华只是摇摇头,道了句谢就在巷口下车了。看陆其华进了巷子,顾月问一旁坐着的哥哥:“哥哥,就这样啊,怎么好像一丝进展都没有。”
顾靖安收回目光,说:“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不急。”
顾月看自己哥哥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便朝姚晟吩咐了句:“走吧。”
车子驶出了好远,顾月还是忍不住的问:“哥哥,人家可是跟她青梅竹马每天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就真的放心?”
“呵呵,她的青梅竹马”,顾靖安来回轻抚着藏在左手袖子底下的另一只同心结,继续说道:“不过是个沉不住气的骄纵少爷罢了,也就那丫头,事事都顺他。”
“你还知道其华事事顺他,不应该更着急么?”顾月没好气的说。
顾靖安看了眼比自己紧张的妹妹,说:“你放心,总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我想今晚他们家的后院……定会起火。”
顾月闻言,眼睛一亮,问道:“真的么?哥哥怎么这么肯定?”
“满巷海棠花,西郊庙会,手腕上的同心结。你当那齐思任是瞎子,看不到么?”
说完也不等顾月反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顾月想,那岂不是只要等着他们家后院起了火,哥哥再‘趁火打劫’,一切水到渠成。
沉不住气的骄纵少爷,这是顾靖安眼里的齐思任。而陆其华,只能是他顾靖安的,他志在必得。
陆其华走进胡同时,巷子里的海棠花已经不在了,长长的青石砖道显得异常清冷。
几步外的墙根底下一朵海棠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陆其华走过去蹲在墙角盯了它好久……
最终还是伸手将它捡了起来,小心的握在手里。
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也没有人,陆其华只是没想到齐思任会在她房间里等她。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齐思任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坐着,陆其华暂时还想不到跟他说什么好,只是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
坐在妆台前准备梳头发,手刚一抬起,那袖子底下的同心结就露了出来,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红的异常醒目。
齐思任瞬间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问:“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儿了?”
陆其华停下手上的动作,背对着他,“去了西郊庙会。”
“和谁?”
“顾月,你不是知道么?我房里的每一通电话你不都听的清清楚楚。”
齐思任一早就教人接通了他和陆其华房里的电话,陆其华一直都知道。
是付娇当时说漏了嘴,原来连表妹都知道,那么整个宅子里包括下人也知道,她心头猛的一凉,那自己算什么?
齐思任没想到他接通电话的事陆其华居然知道,却还是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涉世不深,我担心你交错朋友。”
“交错朋友?”陆其华转过头盯着她,“你是说顾月么?错不错我不在乎,至少人家做事光明磊落。”
齐思任自知电话的事自己做的不光彩,便绕开了再谈顾月。
“好,顾月我不管。那你告诉我,胡同里的海棠花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手上那又是什么?”
齐思任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陆其华闻言从椅子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半晌,才开口:“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同心结是庙里送的。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么?我很累,要休息。”
齐思任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陆其华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暴怒道:“你不知道?早上从家门口亲自来接,两人手拉手去西郊,做糖人,系同心结,陆其华,接下来你们还想做什么?”
屋外又下起了雨,雷声一次比一次响,雨滴打在窗外的梧桐叶上,格外清晰。
他居然派人跟踪自己,他们之间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什么都知道,等在这儿就为兴师问罪,那还问自己这么多做什么。
陆其华静静看着面目近乎狰狞的齐思任,忽然就不生气了。
只是呆呆的望向窗外,缓缓地开口:“你居然跟踪我。呵,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好,好!”齐思任将陆其华甩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紧紧地固住她的双手,胡乱的解着她的衣服扣子,“既然你无愧,那就证明给我看。”
陆其华惊恐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齐思任,大声喊:“齐思任你疯了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边喊一边拼命的挣扎,窗外又惊起了几道雷声,她突然好绝望。
齐思任还在说:“今晚我就断了那个人的念头,等你成了我的人,我们马上就回重庆结婚。”
陆其华突然笑了,眼睛弯的跟月牙一样漂亮,可她说的话却那么毒、那么狠。
“好啊,等你做完,我就死给你看。”她没有吓他,是真的这么想。
齐思任突然停住,定定的看着陆其华:“你拿命威胁我?就为了那个男人?”
“随你怎么想。”陆其华别过脸看也不看他。
陆其华一直紧握着左手,手心里是她进门前在胡同墙角底下捡的那朵海棠,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可她手上的那根同心结像一根刺一样扎在齐思任的心上。
齐思任觉得自己快疯了,即使陆其华说了会死那样的话,他还是想要她,他想把她彻彻底底的变成自己的,想让她这一生一世都待在自己身边。
“我不会让你死的,过了今晚我们就回去,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们,谁都不会。”
齐思任说完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去,陆其华终于明白齐思任不是在说笑或吓唬她,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在挣扎,胳膊被压着动不了,腿也抬不起来,她只能咬他,在肩膀处狠狠的咬……
可是白色的衬衫都渗出了血,齐思任还是没有松手。
窗外又想起了雷声,雨越下越大,没有人来帮她。
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青梅竹马,原来爱的一直都不是她。
他只是爱他自己,而她不过是件物品,当归属权受到威胁时,便暴露了那藏在甜言蜜语下的私心和欲念。
原来,是郎骑竹马来,青梅无人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