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刀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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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同一个六壬课,所以还是这个时空,从这个六壬课里面推算出来的,就是藏刀的人。

    刀都是拿来使用的,现在却藏了起来,动机就令人怀疑。

    或者他是凶手,或者是他在包庇凶手。

    从大六壬里面,能够推算出一个人的体貌特征、穿着、职业、和做事的时间、地点。

    如果继续深推,还能推断出当地的景物。

    如果是对一个建筑进行推测,还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做“屋景预测法”,可以把房子里的景物,包括房屋坐向、墙壁颜色,周边树木、河流、室内家具等等,都可以推断出来。

    这一点,实际上就是大六壬在风水方面的应用。

    用于推测房屋,就是阳宅风水。用于推算坟墓,就是阴宅风水。

    这个大六壬课,月将是申,加载地盘巳上,巳申合水,这是地支六合之一。

    申属金,金变成了水,这就是一种意象。并不是金属变成了河流里的水,而是金属变成了液体形状。

    这个时代,能变成液体的金属,种类并不是太多。在技术上能达到的,也就是铁、铜、铝、锡。

    因为杀猪刀是铁的,所以在这里这个液体就是铁水。

    一般人家里不会有铁水,有铁水的地方,一个是生铁厂,把矿石融化冶炼,变成生铁和钢,另一个就是铁匠铺,把生铁融化,浇筑各种铁器。

    至此,慕容采薇锁定了两个行业,一个是生铁厂,另一个是铁匠铺。

    这个范围就很小了。

    还可以细化。

    申是地支,跟天干“庚”相通,庚属金,是阳金,是未经加工过的金属。

    未经加工过的金属,就是金属矿石,在这个六壬课里面,就是铁矿石。

    铁匠铺里面,基本上不会有铁矿石,因为它没有炼铁的高炉。只有生铁厂,才直接用铁矿石炼铁。

    现在,结论已经出来。这个藏刀人,是生铁厂的人。

    难道跟他有关?

    慕容采薇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郭锄。

    郭锄是信国公府的一个车夫。

    信国公府家人出行,男主子骑马,女主子当中,老祖宗和夫人等年长的女眷,一般坐轿。比较年轻的媳妇和小姐,一般坐车。

    郭锄就是车夫之一,时常为府里的年轻女眷出车。

    郭锄有个哥哥,叫做郭镰,两人是孪生兄弟。正好就在生铁厂做工。

    郭锄和郭镰的父亲,原来是信国公府的奴才,多年来一直对府里忠心耿耿,所以在信国公七十大寿的时候,为讨个彩头,给他赎身,除去了奴籍。

    郭锄现在虽然还在府里当差,但却不是奴才,而是在这里做工的,每月从府里领取工钱。

    这兄弟俩,现在就跟杀猪刀和府里联系在一起。

    光有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其他旁证。

    这一回,慕容采薇从体貌特征入手。

    这里有一个非常突兀的存在,就是月将“申”,申属金,在方位上是西南,在味道上是辛。

    在颜色上,金属白色,但是申在西南,受火的影响,所以白中有红。

    这个人的肤色,就是白里透红。

    由于出行的时候时常由郭锄出车,所有慕容采薇对他有印象。郭锄的脸,就是白里透红。

    两人是孪生兄弟,在肤色上,应该非常相似。

    “申”在人的体貌特征上,正是长得比较白,身材比较高,脸型比较方,跟郭锄兄弟的相貌特征,必较吻合。

    按照慕容采薇前世多年的算命经验,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把杀猪刀,就是郭氏兄弟的。

    进一步推理,凶手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从五行意象上来看,也证明了这一点。

    月将是“申”,属金,杀猪刀、铁水,都属金。郭氏兄弟的名字中,都有金字旁。

    金是肃杀之气,秋天金旺,肃杀之情更浓,所以一般处决犯人,都在秋天进行,这叫做秋决。

    金克木,慕容蒹葭名字中的“蒹葭”,是芦苇,属木,金克木,这么浓重的金气集中到了一块儿,慕容蒹葭实在是在劫难逃。

    现在的问题是,这只是命理推论的结果,还没有实际证据。

    况且他们的杀人动机,也不清楚。这一点,就不是从命理手段能推出来的。

    虽然有了这个结果,但是在过堂的时候,不一定就起多大作用。

    一是郭氏兄弟可以很容易推脱,即使在酒坊找到凶器,他们也可以否认。

    这个证据链条,现在还缺一环:他们是怎么把刀藏到酒坊去的。

    如果慕容采薇指出了杀猪刀在酒坊里,他们就可以反问,你是怎么知道在那里的?是不是你自己藏的?别人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

    弄不好,自己就被反噬,反倒坐实了杀人的罪证。

    既然有人故意诬陷自己,他们完全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要想给自己脱罪,还得从别的角度入手才行。

    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至于郭氏兄弟的杀人动机和证据,大概需要自己出去以后,才能慢慢寻找到。

    看来,还得从自己贵人这方面着手。

    “慕容采薇,出来!”

    看守王桂打开了铁门,提慕容采薇出去。

    狱卒提犯人出去,一是过堂,二是了解号里的情况,三是有什么私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叫出去都得出去,由不得自己做主。

    慕容采薇现在行走困难,就由春分半背半扶出去了。

    没有顺天府的衙役来提,也没给她戴枷,证明不是过堂。

    “到我屋里来。”

    春分和慕容采薇进了看守屋里。

    “坐下吧。”

    王桂指了指一把椅子,示意慕容采薇坐下。

    大牢里处处都是规矩,犯人见了狱卒,正常的时候要下跪说话,给面子的时候,站着说话。

    叫坐下,就是一种特别高的待遇了。

    慕容采薇在号里久了,知道应该是父亲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否则,狱卒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今儿个你父亲来了,叫你有什么遗言,就给他写下来。唉,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他挺可怜的,就答应了。给你父亲写封信吧,到时候我交给他。”

    你还心软?一定是父亲给了你什么好处吧?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次跟父亲沟通的机会,慕容采薇略一思考,就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开写。

    在前世,除了有时候画符,已经很少使用毛笔,更很少写繁体字。所以开始写的时候,非常别扭。

    好在保持了慕容采薇的记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适应过来。

    尽管如此,由于身体虚弱,写完信还是出了一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