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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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海涛把自己关在家里翻来覆去的来回看着日记,越看越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被无谓的猜忌和误解困扰和她的感情?为什么不早一点追过去?难以言状的郁闷和无处倾诉的苦楚令他食不甘味、夜不能眠!无尽的悔意就像一把冰冷、无情的利刃,不停的刺着心口。他却无法躲藏也无法抵抗!孤独,那种孤独到绝望的无助无时不刻的驻在他的心头。黄姐打他手提电话关机,打BB机也不回电话,只好找到家里去。在楼下的车库里,看到他的奔驰停在那里,从车窗上的灰尘可以看出,有好多天都没有动过了。上楼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她只好再敲邻居家的门,打听有没有看到他。邻居说这几天没看他家开灯,也没见到他出入,不过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他家里有哭声。
黄姐回去边敲门、边大声喊着:“阿涛,我知道你在家里,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叫开锁公司的人来打开。”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宫海涛蓬头垢面眼眶凹陷的模样吓的黄姐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进去后,家里的气味熏的她赶紧把阳台的门和其它窗子都打开透气。她看到餐桌和茶几上散落的一大堆空方便面纸碗,皱着眉头心疼的问他:“你就天天吃这?”
宫海涛没有回答,他动作迟缓的走到餐桌前想给她倒茶,拧起茶壶才发现是空的,他呆了一会才又到饮水机那去接水。黄姐看到电茶壶里水满都溢出来了,他好像都没反应过来,赶紧提醒他:“水满了!”看他还没关,就赶紧过去关了水阀后,从他手里接过电茶壶来到厨房里去倒掉一些,再回来烧水。
“你怎么有空来了?”宫海涛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都多少天没去公司了?电话又打不通,呼你又不回,我能不担心吗?”黄姐看他眼神黯淡游离,压根就像没听她说话,便忍着脾气劝道:“阿涛,我知道你现在的悲痛,肯定没有心情打理业务,所以公司的事情我全部都扛起来了。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摧残自己呀!伯母她们走时可是委托我照顾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向你妈妈交差?”
“我妈她们来多亏有你帮忙接待,谢谢了!”
“和我就不要客气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你们家人都那么好!能够认识她们,也是很开心的。”
“公司还好吧?”宫海涛不想和她聊家里的事,便转移话题。
“还好,大家都很关心你!很多人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还好就行,这样我也放心了。正好你来了,就当面和你说吧,我想退出公司,我的股份还是按照上一次说的你分给高管吧。”
“你这是为什么呀?”黄姐平和了一下情绪劝道:“阿涛,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不幸!而且人的一生中难免还会遇到很多悲欢离合的事情。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的道理你懂吗?你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振作起来呢?”
“黄姐,你别说了,道理我都明白。刚开始之所以跟着你一起做生意,主要是为了能够快速的在广州站住脚,能够缩小和阿薇的差距,让她家里接受我。为了她,我才会那么玩命的拼,甚至于践踏自己的良知!现在她不在了,这些东西对于我也就变的毫无意义!即使我勉强回到公司,可是一想到就是这些她不喜欢的东西才把她逼走的,不然也不会把命也丢了,你说我还能干下去吗?”
“阿涛,你不能这样想呀!你这样纯粹是在钻牛角尖。阿薇是不在了,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况且你也不是为她一个人在活着,你要想想你妈妈她们,你有责任让她们的晚年幸福!”
“我父母都有退休工资,她们的生活也很朴素,我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她们安享晚年的了。”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黄姐气愤的质问,
“你,你怎么啦?”
“我怎么啦,难道我这样真心实意的对你,在你心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阿涛,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除了没有**关系,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我怎样?”黄姐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招以前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今天在万念俱灰的宫海涛面前失去了威力。他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一点反应都没有。令不知所措的黄姐真的恐惧起来,她紧抓着他的胳膊摇着,哭着喊道:“阿涛,你看着我,你别吓我。我知道你现在生无可恋,我不逼你回去,我可以等,等你心情好了再回来和我拍档,等你多久都行!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宫海涛静静的坐着,任她发泄,等她完全平静下来后才说:“黄姐,我们在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拍档关系,准确的说有些暧昧。你是一个非常有魅力和诱惑力的女人!老实说天天和你在一起还要坐怀不乱,确实很累。我现在就像你刚才说的,确实是生无可恋!呆在这个家、这个城市里,我觉得特别的冷清,那种孤独的感觉我没法给你形容!我现在难受的程度,比当年负伤躺在ICU病房里还要厉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散就散了吧。”
黄姐听后紧张的问道:“阿涛,你真的有过生无可恋想....想那个的念头?”
“有过,实在是太累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有时胸口疼,现在记忆力好像也下降了。”
“睡眠怎么样?”
“晚上如果不吃安眠药,就完全睡不着。”
“醒着的时候,有没有幻觉的现象?”
“幻觉?”
“就是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你能看得到或者摸的的到那种感觉。”
“有,我经常感觉阿薇还在,就在我旁边和我说话。”
“阿涛,你现在去冲一下凉,我带你去看医生。”黄姐掩饰着焦虑的情绪说道,
“看医生?哪个医生能治伤心的病。”宫海涛苦笑着,
“你现在的症状很像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
“你说我是精神病?”宫海涛本能的敏感起来,
“不是,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也需要治疗。不然会非常痛苦的!你现在已经有这些症状了。阿涛,我是学心理学的,听我的,黄姐不会害你!”黄姐近乎于恳求了。
宫海涛被硬拉着到医院,做了检测评估后,被诊断为中度抑郁症。“这个病国外很常见,国内往往忽略或者跟精神病混为一谈。”医生耐心的解释:“不是脑袋出了问题,而是心理的问题,你可以理解成心灵的感冒。病因应该是忧伤过度,压力过大导致的,需要服药和定期做心理治疗,不然你会越来越痛苦的!”
“吃药,要吃多长时间?”宫海涛问道,
“按照你现在的症状,要吃半年到九个月。不过这个病非常容易复发,所以即使你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也要坚持吃三个月的药巩固一下。你也不必紧张,有的人终身服药,只要你能够正确对待它,积极的生活和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医生安慰完又建议他:“如果有条件,你可以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换个环境你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黄姐一定要坚持亲自开车送他到白云机场,办完手续在安检闸口最后分别时,黄姐告诉他:“阿涛,车和你的办公室,不管你病好了后还回不回来,我都会给你留着。”
“黄姐,你这是何必呢?”宫海涛苦笑道,
“我愿意!凯撒是我们两个一起做起来的,过去我们一起打拼的日子是我最美好、最珍贵的记忆!”黄姐激动的说道,
“黄姐,各自珍重吧!”宫海涛伸出手,想握手告别。
“怎么,最后都不能给一个拥抱吗?”黄姐边说边往他怀里去,
宫海涛张开怀抱,黄姐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哽咽着:“阿涛,不要忘了我这个姐姐好吗?”
“黄姐,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