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救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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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夫人也皱起眉头,不悦的低声说道:“太不像话,没想到陈家居然苛待儿媳,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亲家!”

    在他们看来,男人照顾女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尤其是大户人家,女人只需要照顾好家人便可,怎么能出来赚钱呢?

    “爹、娘,没人苛待女儿,女儿学习调香只是想有一技旁身,不想做个深宅女人罢了。”

    深宅女人便是没有自由,只知道家庭琐事的妇人,像个木偶一般,只知道侍奉公婆,照顾孩子,而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她活着不是为了伺候别人,而是要自己活的开心!

    “抛头露面像什么话!”陶夫人摇头责备道,用眼神暗示陶晶不要再说。

    “北朝风气如此,女子是可以抛头露面的。”萧瑞实实在在的说道。北朝开化,女子不但可以抛头露面,衣着还十分暴露,动辄露出脖颈来,令人看了不免面红心跳。

    这次陶老爷沉默了,他深深的厌恶北朝,当年与北朝大战,他的兄弟便是死在北朝骑兵手中,他曾发誓,一定要为兄弟报仇。

    “父亲,女儿不想受制于人,女儿现在过的很好,不管给你们买下多大的屋苑,也没人敢说什么,再也不用顾忌婆家的猜疑了,出门也不用跟人报备,男人也不会低看我,我现在是调香师了,可以凭本事赚钱,再也不用依靠别人了,从今往后,女儿会好好孝敬你们的,你们想要什么,女儿都可以买给你们——”她伏在陶夫人的腿上啜泣道。她认为自己过的很好,可以随心所欲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即便是自己辛苦些,可她觉得很值。

    陶老爷夫妇互相看着彼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萧瑞默默的将陶晶的话记在心上,心想:就算嫁给我,你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老爷,就别为难孩子了。”陶夫人叹息着望向丈夫,手轻轻抚在陶晶背上。她虽然不了解调香,可也听过调香师的名号,看女儿的穿着,也猜到她过的不差,女人么,有个一技之长也是极好的。再者她不愿嫁给萧瑞,又怎么能勉强呢,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陶老爷起身向萧瑞行礼道:“婚事以后再议吧,这一路多谢公子照顾。”

    “伯父客气——”萧瑞低垂着眼,弯腰回礼。两下见礼,又没有旁的事,萧瑞便先行离开了。

    另一边,珍珠听闻蓝可汗宫中有一宝贝,能破中原调香师的香气,便仔细策划,装成侍卫的模样,摸进了蓝可汗的营帐。刚入帐中,便见一黑影蹿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响起号角,侍卫们大喊:捉贼了——

    一时间外面刀光剑影,珍珠只能躲在帐中偷看外面情况,看看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带人偷袭。

    突然一黑影闯入,男子年约三旬,一看便是中原人士,他右手捂着胸口,指间被染红一片。

    珍珠本想趁乱逃走,却见男子腰间挂着的印章。拿起印章,便见上写:大将军印。看文字是北朝字体,想来应该是北朝大将军。

    他几乎昏迷,珍珠想了想,揭开他的伤口,涂抹上止血药,等打斗声渐渐远了,便拖着黑衣人躲进草丛中。

    一夜过去,男子悠悠转醒,见珍珠身穿侍卫服,伸手便要拔刀,却抽了个空。

    “做什么?是我救了你!”珍珠后退几步,不满的抱怨道。同时脱下侍卫服,露出本来面貌。

    见对方不是侍卫,只是个小姑娘,男子松了口气。方才猛的一动,牵扯了伤口,这会儿疼的龇牙咧嘴。转身取出药瓶,准备在伤口上洒药,却发现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不用说,自然是眼前的姑娘救了他。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独孤跋抱拳行礼道。

    “你我同道之人,我又怎会见死不救呢。”珍珠解下腰间水壶,递给独孤跋。

    “同道之人?”独孤跋疑惑了,他来偷取布兵图,与她怎能算是同道之人呢。

    “你我同是偷盗之人,难道不是同道之人?”

    独孤跋见珍珠一脸天真,只得无奈一笑。解下腰间玉佩,双手呈到珍珠面前,说道:“你既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便将此玉佩赠与你,它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去大隋长安城找我,我叫独孤跋。”

    珍珠听到他名字,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随手救的人竟然是北朝独孤皇后的亲哥哥!想到自己随银环道人来此学习调香之术,结果听了无数传说,却从未遇到真正懂得调香之人,心里已经料到此行无果。如今独孤跋出现,她正好借此机会,随他回到中原,只要独孤跋念着她的救命之恩,便会帮她完成心愿。

    大约是心有杂念,陶晶新制的香丸里隐约带着一丝青气,乃是火候未到的表现。欧阳将香丸放在矮桌上,凝视着低头不语的陶晶。

    “有心事?”他听闻陶晶的父母已到长安,原以为陶晶会替他们引荐,毕竟他还是她师父,可她竟然只字未提,他原先感觉到陶晶对他有些好感,可如今看来,怕是他的错觉罢了。

    “对不起——”近日事事不顺,父母被萧瑞蛊惑也就罢了,怎的婆家人也过来搀和一脚,让她交还财产,还要带走她的孩子,而她父母竟然站在婆家人那边,认为孩子是陈家骨血,自然要由陈家抚养。

    “为何道歉?”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欧阳不免心软起来。

    “是我不够专心,才制出这种不成气候的香丸,请师父责罚!”香料那样昂贵,就被她白白浪费了。

    “既然知道调香时要心无杂念,为何做不到?有什么事,连为师也不能说吗?”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宠溺,等他发觉时,话已经说出口。

    她只是他的徒弟,或许算是有些天分的徒弟,不该对她的私事太过上心,这是他一贯做事风格。

    “夫家人想要带走孩子,徒儿实在难以割舍。”虽然孩子只会用那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可她还是喜欢的紧,陈守义不会照顾孩子,她怎能放心将孩子交给别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