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情，他也理解。

    这泥腿子出身的村姑嘛，一般都是一身黑黄黑黄的黑皮，要不就是一身黄黑黄黑的的黄皮。很少有貌美白皙的。

    ……

    尽管感觉对面的这个客官的要求，让人有些为难。但是，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嘛，心里头想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挣钱。

    只不过这挣的钱有多有少罢了。

    想到这里，锦绣坊的二掌柜眼珠子转一转。灵机一动，立马就想到了自己最近手上还压着十来套卖不出去的货。

    这十来套成衣不多也不少。

    说它多呢，它也多不到自己可以将他们亏本甩卖给那些老宾主。

    说它少呢，它满打满算的，也有将近十来套。

    这十来套成衣，是他们锦绣坊去年专门为省城里头的布政司大人，他老太太做的。

    准备在他家老太太生辰宴上给她送上。

    可是这事儿，又哪里想得到会那般不顺利呢？

    那位大人的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穿上，他们锦绣坊专门为她量体裁衣做的衣裳，她就突然因病去世了。

    那些还没有被穿过的衣裳，其实总共有是十二套。

    春夏秋冬，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分别有三套。

    颜色有青有紫，有黄有绿，有黑有月白，有枣红有藏青，无论是颜色上还是款式上，它们都非常的“正式”，不怎么适合年纪轻轻的姑娘和小妇人穿。

    不过，二掌柜心里觉得吧。这会儿正好把这些衣服用来出售的好。

    毕竟，自己这会儿如果不趁机把它们卖出去的话，那些货都只能压箱底了。

    这衣服一旦用来压箱底，那么衣服的色泽自然而然的就会慢慢的褪色。另外还有可能被那些虫蛀鼠咬。

    就这样白白的浪费，划不来啊！

    想到这里，二掌柜当即就对着站在门口的自家侄子大叫道：“王犊子！你现在跟我过来！你来伺候这两位贵客！别忘了端几杯上好的热茶，还上一些点心过来！”

    说完这话，二掌柜便对着王虎行了一个礼节，说是自个儿失礼了。

    接着，他便提着自个儿长袍的下摆，大踏步的跨过高高的门槛。

    然后径直的奔到了库房，让管理库房的司库把自己要卖的货，一一清点出来。

    他先是当着那个司库的面，将这个一大箱子的成衣仔细的清点了一下数目。

    一，二，三，四……

    数到第十二套的时候，二掌柜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道，是这个数。

    然后，他又把这些成套的衣服拎出来，然后把它们提到自己的眼前，将它们一一的展开。

    检查它们的衣领到衣摆，裤腿和裙子。感觉没有虫蛀的痕迹了之后，他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错！

    这些货很完好。

    应该还能卖得起价钱。

    这个二掌柜都已经到心里盘算了好一阵子了。

    不管是谁，只要进了他们这个锦绣坊的人，那或多或少的都应该买些东西！

    至于那些没带一文钱的穷鬼，进了他们锦绣坊之后，无论如何，就算是强逼着他们赊欠，他们都应该在他们这里买点东西回去。

    二掌柜之所以敢如此想，是因为这县城里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个潜规则。

    十二套成衣，那还是挺重的。整整的装满了一个大木箱子。

    而且这个大木箱子像是被塞爆了似的。

    二掌柜也知道这个箱子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抬得起的。

    所以，他当即就叫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子过来。

    让他们两个帮帮忙。

    ……

    这么重的东西，二掌柜让两个小子费尽心力，抬进了王虎和李萃华所在的那间屋子之后，二掌柜当即就对着那些闲杂人等摆了摆手道：“你们赶紧出去吧！可不要耽误了我跟贵客之间的买卖了。”

    二掌柜说完这话，还往王虎和李萃华所坐的座位旁边的小桌子上看了一眼。

    发现李萃华这个村姑旁边的桌子上那茶水被动过。点心盘子里的点心被吃了个干净，二掌柜心里心道，果然，……

    再转头一看王虎旁边，发现那茶水和点心都像是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二掌柜当即就在心里挑了眉。

    心道，看来这是个警惕心特别强的汉子。

    知道王虎不是自己县城里头那些怕老婆的耙耳朵了，二掌柜当即就转变了策略。

    买卖他得跟这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谈！

    因为，这夫妇两人当中，男人说了算。

    “这位贵客，您请这边看！”

    王虎顺着二掌柜手指的方向，慢慢的站起身，往那处一看。

    发现大木箱子里头竟然满满当当的放着像是做好了的衣裳。

    “我来看看！”

    王虎走过去，手直接往那出一双一把就抓起了，放在最表面的那一套衣裳。

    拿着这一套月白色的成衣，王虎在心里头琢磨着。

    这颜色怪好看的。

    应该很适合自家婆娘的那白皙的肤色。

    款式也不错。

    这裙子看上去也很漂亮。

    一层一层的。套的可严实了。

    不过，……

    就这样的一套看上去非常繁复的衣，好像不是他们这种农家人穿的。

    自个儿的婆娘如果是在沟子里穿这样的衣的话，也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非议。

    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估计也会在背地里指指点点。

    说是这个一一看就不是做农活的人能穿的。

    穿这样的裙子怎么下地种田呢？

    想到自己的老娘也会为了这么一条裙子恼怒，大骂自个的媳妇不孝，于是，王虎就在心里犹豫着，自己这会儿到底买还是不买？

    那二掌柜是个生意人，尤其是在做买卖的时候，他本能就会注意到潜在的买家他的神色，他是否对自己的货满意。

    瞧着王虎脸上一脸纠结的样子，他低头想了想，立马就心领神会起来。

    确实，这套月白色的衣裳，好像是有点不适合皮肤黑黄，又有些糙黑糙黑的农妇穿。

    哎！

    我真是失算了。

    刚才的话，我就应该把那些颜色老气一点的衣服放在最上头！

    放黑色的最好。

    毕竟，黑色经脏！

    “这位贵客，你要是觉得这一套衣服不满意的话，您可以看看其他颜色的。至于这腰围尺寸方面，您可以让你家夫人试一试，或者比划比划。如果大了的话，我们这里有裁缝，……可以帮忙改一改！而且，这些服务，我们不多收您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