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王景分兵袭马岭 向训建策取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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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王景分兵袭马岭向训建策取凤州诗曰:
天将下三宫,星门召五戎。
坐谋资庙略,飞檄伫文雄。
赤土流星剑,乌号明月引
秋阴生蜀道,杀气绕湟中。
风雨何年别?琴樽此日同。
离亭不可望,沟水自西东。
右录杨炯《送刘校书从军》
话说世宗正与近臣议论治道之方,忽黄门官奏称有边报机密事情,世宗询问其由,黄门官奏道:“西蜀孟昶,久违声教,奢志虐民,纵情淫乱,穷奢极欲,废败纪纲,至于溺器亦用七宝装成,似此流连荒淫,百姓怨诽日甚。臣闻知其由,是以特来相奏。”世宗听毕,便与王朴商议。王朴奏道:“孟昶为祸于西蜀,纵欲害民,国法之所不容缓者。陛下正宜兴除暴之师,救民于水火。一则殄火伪命,使产教不阻于遐陬;二者又使南唐、北汉闻风而知惧:此一举而两得之策,陛下当急行之。”世宗闻奏大喜,问道:“先生既言蜀可攻,但不知谁人可领此职,得以效命而奏捷也?先生可观其能者,与朕决之。”王朴奏道:“臣观宣徽使向训颇有将才,凤翔节度使王景善能用兵,陛下可命二人伐蜀,必收全功。”世宗允奏,下诏,以王景为大将,向训为先锋,各领精兵伐蜀。
向训得旨,引兵二万,径趋凤翔来会王景。王景受了圣旨,点起人马,整备起行。当日对向训道:“蜀道山高岭峻,最称险阻,若使一夫当关,万夫莫进。吾今与公分为两路进兵:公可引兵二万,从秦州进取;吾引一支军,从黄牛寨一路而进。俱在马岭关相会。”向训领命,即日领兵径往泰州而行。那王景领兵一万五千,离了凤翔,往黄牛寨进发。
时蜀中共立八个寨头,乃是黄牛寨、马岭寨、木门寨、仙鹤寨、白涧寨、紫金寨、铁峡寨、东河寨。惟有黄牛与木门、白涧这三个寨皆倚山设立,最是险要。那黄牛寨镇守的乃两员猛将:一为太原人,姓张,名处存,生得黑面乌须,横生筋肉,善使一条铁杆枪;一个姓萧,名必胜,山后人氏,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使一柄大砍刀。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听得周兵要来征蜀,张处存谓萧必胜道:“今有周将王景统领人马前来,不日将到,若与之战,彼乘一时之锐,胜负似未可知;莫若严督坚守,待他军中粮尽,然后出兵掩击,一鼓可擒也。”萧必胜依其计,即便严设战具,按兵不出。
这日,王景领兵来到黄牛寨下,只见旌旗峰列,剑戟林排,阻住要冲,大兵不能前进。王景传令安营,计图攻取。当有裨将王仪进策道:“小将闻黄牛寨守将乃张处存、萧必胜二人守把,俱是智勇兼全之辈,他今据险以守,阻住要害,吾兵如何进得?不若先取其易,而后攻其难。近日访问土民,此处有一条小路,可通马岭关,彼处守军单弱,攻之甚易。主将当偃旗息鼓,从这小路秘密进兵。若得此关,则黄牛寨不难破矣。”王景听了,大喜道:“此计甚妙。”即时暗传军令,人马连夜从小路而行。此时喜得残月微光,军士不用火炬,穿谷渡涧,秘密前行,将至黎明,已到马岭寨下。
守寨将于吉、赵季礼二人把守,虽知周兵伐蜀,心下只仗着前关坚固,不甚提防。这日忽闻寨下金鼓连天,喊声震地,哨报大势周兵已到寨下。于、赵二人惊得手足无措,即忙点将整兵,出关迎敌,正与王仪兵马相遇。王仪道:“今天兵已入巢穴,汝等伪命之徒,尚不早降,保全首领,竟敢领兵拒敌,直欲砍为肉泥耶?”于吉大怒,更不打话,提枪直取王仪。王仪舞刀来迎。二将在关下相战,约有六七合,未分胜负。忽闻侧首里鸣金擂鼓,呐喊摇旗,当头一员大将杀出,乃是先锋向训自秦州而来,领兵从旁夹攻。赵季礼见势不能支,先将辎重及妓妾都上了车子,带了家将,即便遁逃。那于吉抵敌不住,不敢恋战,杀开血路,逃入成都去了。王仪与向训合兵一处,杀入马岭寨,尽降其众。有诗为证:
杀气南来战胆寒,征云冉冉蔽空山。
英雄预定驱戎策,谈笑须臾过此关。
不说王景等已取马岭寨。再说于吉、赵季礼二将逃进成都见驾,报称:“周兵势锐,已被袭取马岭寨,望主公恕罪。”蜀主听说,大怒道:“汝二人既为守将,平日不能预练甲兵,据险固守;今又不能尽力拒敌,反是望风而走。有何面目来见我耶?”喝令推出斩首号令,然后与众臣商议退周兵之策。枢密使王处古进道:“近来周兵势盛,所到无敌。主公若要保安西土,除非结连北汉、南唐,陈说利害,求其相援,若使二国允从,则周兵首尾受敌,必然退矣。”蜀主从其言,遣使往二国求救。是时二国得了求救文书,尽皆依允赴援。
却说王景军马屯扎马岭关,思欲进取,无奈粮草缺乏,未敢轻动。当与向训商议道:“前有坚城,后有劲敌,军中粮食将以不继,何以支持?”向训道:“黄牛寨知吾袭取马岭,彼必不敢出军阻我之后;前面关寨,自谋谨守勿暇,焉有他谋?但军中既缺粮草,只须差人入京,奏知主上,必然接济。吾与公共图进取之计,以匡王室。”王景闻其言而大喜,即日差人入汴京,奏取粮储。差人领命,星夜赴京,入朝启奏。
世宗得奏,下诏与群臣商议。众臣谓王景伐蜀无功,空费钱粮,疑乎无益,不如罢兵,再图后举。世宗犹豫未决。南宋王赵匡胤奏道:“近闻王景屡胜蜀兵,军威大振,特未有奏捷之报耳。今军中所乏粮饷,此亦本然之事,陛下何必怀疑?臣愿亲督军粮,押赴营前,看他光景何如,以定去取。”世宗道:“若得御弟一行,朕无忧矣。”
匡胤即日辞驾,点押仓粮五百余车,离汴京,来到秦州,先差人报知王景。王景对向训说道:“主上今差赵王押运军粮,已到秦州。但蜀道险阻,此粮难进,又恐蜀兵一知,甚非吾利。”向训道:“公且勿忧,小将早已思算定了:今只引精兵五千,密出陈仓口,候接赵王粮草到此,必无失误。”商议已定,即便引兵来见匡胤,且道:“蜀中有可取之势,只得粮饷难继,为可忧也。若使大军临成都,则蜀之君臣不击而降矣。”匡胤道:“将军言者是也。但今日此粮何以得进?”向训道:“蜀道崎岖,车毂难行,只可令步骑负载,密从间道悄悄至马岭寨,方保无虞。”匡胤听了,大喜道:“王军师推公有将才,今果然矣。”乃将粮食尽用布囊盛之,差步卒五百余人,各自担荷负载,随了向训,悄悄的投赴马岭寨去了。
匡胤率领兵马,自回汴京,见了世宗,奏知运粮交代,并无误失。又道:“西蜀有可取之势,正将士肯用命之秋,陛下当独断于衷,不宜误听左右,而失此机会也。”世宗听奏,满心大悦,即下诏:“除王景为招讨使,向训为都监军,速行进兵,以张天讨。”使臣领旨,往马岭寨军中,宣了诏书。王、向二人谢恩毕,款待过了天使,相送回京去讫。然后下令诸将,各整战具,备候进兵。
蜀主闻此消息,召大小众臣商议。有雄武军节度使韩继勋启奏道:“周兵此来,必然先攻凤州,盖此地乃全蜀之咽喉,敌人所必争之地也,陛下可命大将,严兵据守。再点骁勇之人,领兵据住马岭寨要冲,于小路去处,尽都塞断,以绝周师粮道。则敌兵虽有百万之众,亦无所用矣。”蜀主从其言,即命大将李廷珪、支审征二人为统军使,带领精兵二万,来拒周师。又遣大将赵彦韬领马步军五千,屯住风州,为坚守之计。再令精细军士,往马岭左右小路去处,各各塞断。蜀主分拨已定,李廷珪等诸将各自领命而行。
且说李廷珪军马来到白涧寨屯下营盘,与支审征商议道:“离此十五里,地名黄花谷,实为西蜀要害,此处须得一人据险以守。吾与公引精兵抄出马岭寨,则周师不足胜矣。”支审征道:“此计甚妙。谁肯领兵往黄花谷一行?”言未绝,健将王銮应声道:“小将愿往。”廷珪大喜道:“汝若肯去,必能成功矣。”即点精兵五千付与。王銮登时往黄花谷把守去了。廷珪自与审征带领余兵出马岭寨迎战。
哨马报入王景军中,王景与向训议道:“蜀道路径丛杂,急切难行。近闻乡人传说,此去有一黄花谷最为险要,若使蜀人据守,吾军难以进取矣。谁敢领兵先取黄花谷?使吾易于调度。”有裨将张建雄挺身出道:“小将愿往。”王景大喜,即拨兵二千。张建雄领命而去。王景又差骁将康仓引兵一千,往凤州阻蜀兵归路。康仓亦领兵去了。王景分拨定了,自与向训坚守营寨,按兵不出。
却说张建雄领兵到了黄花谷,鸣金擂鼓,呐喊摇旗。那王銮已知周兵来到,即忙披挂上马,领兵出关,大骂道:“不知进退之贼!今已深入吾地,尚不知死期耶?”建雄不答,抡刀拍马,直取王銮。王銮挺枪迎敌。两马相交,双器并举,二将战上七十余合,王銮力怯,败回关去。张建雄奋臂大呼:“斩将夺关,在此一举!”驱兵乘胜杀进。蜀兵不能抵敌,弃关而走。王銮大败,逃奔成都。
张建雄袭了黄花谷,驻兵坚守。早有报子飞报廷珪。廷珪听知黄花谷失了,顿足大骂道:“匹夫误我大事!”化与审征回兵,被王景、向训探知消息,领兵开关杀出,周师奋勇争先,向前追杀。蜀兵大败,杀得尸横遍野,血流山原。李廷珪见周兵势锐,只得与支审征一同退保青泥岭去了。向训又胜蜀兵,威声大振。来到黄花谷,重赏张建雄。差人报捷于京师。
是时向训又与王景议道:“吾兵虽然屡胜,今已深入其地,但黄牛寨守将张处存、萧必胜尚未宾服。倘控扼我后,阻绝归路,是为深患,不可不图。必须命勇将击而破之,方免后祸,且得放心长驱入穴也。”王景道:“公言诚当。然吾观张、萧二将乃智勇之士,不若先使能言者谕以祸福,说之来降,彼见蜀兵连败,谅自允从;如若不从,再议加兵。公以为何如?”向训道:“主将说得是也,小将愿请一往。”王景道:“公掌帷幄重任,岂可轻身?当令别将前行,庶无他虑。”只见部将韩烈近前说道:“小将愿往说他二人来降。”王景大喜,即允其行。
当日韩烈上了马,带了一二从人,径望黄牛寨来。行至关下,高声叫道:“守关的头目,快去报与主将知道,说有周将韩烈有事要见。”军士听说,连忙报入中军。张、萧二将令开关放人。那韩烈至帐中,相见坐下。张处存问道:“将军驾临,有何见谕?”韩烈道:“某主将素闻二位乃世之豪杰,每怀渴想,欲见无由,故虽奉诏伐暴,而于二位贵地不忍以一卒相加。况我师已入蜀境,惟二位据守独寨,旁无救应,深为二位危之。且我中朝圣主,恩泽所及,远近皆钦。某故不避斧钺来见将军。将军莫如弃暗投明,决然归附,他日英名重于竹帛,宏勋烈于鼎钟,岂不伟哉?愚意以为如此,未知二位尊意若何?”处存听了这一席话,暗思:“蜀主荒淫,时势已去,吾等孤立于此,焉可挽回?不如权且归附,再为区处。”遂开言说道:“蒙将军以大义相招,足感盛德,某等当于明日领所部来见将军也。”
韩烈辞别出寨,回见王景、向训,说知张、萧明日来降之事。王景大喜,令设厚礼以待之。部下将住皆言赋人投降未确,岂宜深信?向训道:“萧、张雄烈丈夫,岂肯效此不义之为?汝等勿得疑忌,有误大事。”众人尚不肯信。到了次日近午时候,人报萧、张引军马来到。王景闻报,下令军中去其戎装,自己单骑亲迎。张、萧二将见这光景,心甚感激,遂滚鞍下马,拜伏军前。王景下马扶起,邀入帐中,依次相见,命之列坐,然后谕以周主之德,与自己爱慕之情。张、萧二人躬身答道:“小将二人蒙将军见爱,愿效犬马之力,以报仁德。”王景大喜,即命大排筵席,庆贺新降将士,又犒赏兵卒,以示仁恩。有诗赞云:
骁勇王公武略奇,征西将卒建旌旗。
不劳张箭英雄伏,千载功勋布远夷。
却说世宗驾坐早朝,有王景捷音报到,百官称贺。世宗谓王朴道:“出师之利,皆先生举荐之力也。”王朴顿首道:“此乃陛下天威远及,将土用命所至耳,臣何力之有?”世宗造使赐王景、向训及诸将锦袍各一领,其余部下头目兵卒犒以财帛。使臣领旨,往王景营中宣了旨意,交点御赐物件。王景拜受已毕,俵分将士,送天使回京去讫,即与诸将商议进兵。向训道:“蜀兵屡挫其势,不敢再来交兵。为今之计,且待康仓取凤州胜负如何,然后发兵征进,未为晚矣。”王景依言,遂按兵不动。
却说蜀将李廷珪、支审征败回蜀中,素服请罪。蜀主赦之,与群臣商议迎敌之策。枢密副使刘邦义奏道:“周师坚锐,所向无敌,近来一连失去数处关隘。大王若再出兵,胜负难保。不若遣人赍书入中原,与世宗讲和,收兵罢战,乃为上计。”蜀王依议,命儒臣修书,遣使入京,奉上议和之书。时世宗览其书云:
盖闻兵乃危事,战为逆德。臣守西蜀一隅,未敢有犯;而中朝耀武兴师,侵我边疆,果何所见者耶?今臣愿请岁时修通好之礼,往来如兄弟之国,休兵息民,蓄食省费,于陛下非无所利。不然,蜀道险阻,粮饷难运,劳师经岁,暴骨草莽,于兵既无所益,且于陛下君临天下,抚迩绥远之意,未有当也。臣实情陈告,惟陛下留意焉。
世宗览毕,怒其言语倔傲,不答回书,但谕使者道:“尔归告汝主:贪残虐民,昏乱废政,朕惟奉天命以伐暴耳。汝主若奉表称臣,献纳土地,即便罢甲休兵;不然,惟有增兵益将,坐受献俘耳。”
使者领命,归告蜀主,道知世宗不允和好之语。蜀主大惧,急与众臣商议。有宰相王昭远奏道:“既中朝不允和好,吾境沃野千里,府库充足,周师虽来,料亦无妨。且栈道险绝,粮饷难通,彼以急战为利,吾以坚守为功,岁深月久,周兵安能久驻乎?”蜀主信其言,即便下令,聚兵粮于剑门、白帝城两处,为守备之计。按下不提。
且说王景打听康仓消息,忽报凤州城郭坚固,守备甚严,近日康仓与蜀将交战,颇失其利,因此屯兵望救。王景乃召向训商议,向训道:“凤州,蜀之咽喉,必有重兵固守。今所以必欲先取者,只为我运粮可通,无后顾之患。君宜亲往取之,庶有成绩。”王景称善,便令向训守黄花谷,自领马军一万,与张处存、萧必胜来到风州,离城十里下寨,整顿器械,以备交锋。消息传入城中,守将赵彦韬与节度使王环便欲点兵出敌,都监赵彦荣谏道:“王景,周之名将,若与之战,恐未得利;不若固守,以老其师。”彦韬道:“此言是怯也,正宜与他一战,以挫其势,使彼不敢轻视凤州。”王环道:“斯言有理。”遂下令整兵迎敌。
次日平明,前锋赵彦韬当先出马。王景横刀勒马,立于门旗之下,对彦韬说道:“天兵入境,各处关隘皆被我师所取。汝有何能,不早归降,而犹拒敌耶?”赵彦韬大怒道:“汝等无故加兵于蜀,敢在阵前饶舌,直欲自寻死路耳!”言罢,舞刀直取王景。王景正待亲战,阵后一将跃出,大声道:“待小将斩此匹夫。”王景视之,乃萧必胜也。必胜拍马抡刀,抵住彦韬交战。两下金鼓齐鸣,喊声大举。二将战上六十余合,彦韬力不能支,回马败走。必胜纵马追来,刚到城河边,一刀斩彦韬于马下。王景驱兵掩杀,蜀兵大败。张处存奋勇争先,正遇王环,交马三合,生擒于马上。周兵一拥攻入。刺斜里康仓引兵杀到,蜀兵退走不及,抛戈弃甲而逃,其余投降者不可胜数。王景按辔入城,安抚百姓。乱兵捉得赵彦荣,绑缚来见。王景令释其缚,与王环一同散拘军中。二人心怀忿恨,不食而死。王景既得凤州,威声大振,远近皆惊,于是成、阶二州,各各献城投降。
蜀主闻知,惊惶无措,急召王昭远商议。昭远奏道:“事势危矣,大王只得再差人到南唐求救,庶可以退周师。”蜀主然之,即差王立中为使,赍书至南唐告急,求请救援。彼时南唐主看书已毕,谓王立中道:“前者正欲出师,因粮草未集,是不果行。今周兵既已深入,吾当命将发兵,阻绝其后,不日可斩周将之首,以雪其忿也。汝先带回书归告蜀主,宽心勿忧。”立中领命,回至高阳地方,遇向训巡逻兵见了,登时拿住,解往营中。向训令左右搜检,却在怀中搜出回书。向训看了大惊,道:“若非主上洪福,吾等尽受其累矣。”即差左右解送入京,奏知其事,再请朝廷出兵,以遏其势。
差人领命,即时押解王立中,不分昼夜,望汴京而行,约有多日,至京中,入朝见驾,陈奏其事。世宗大怒,喝令推出斩之,与群臣商议征伐之策。赵匡胤奏道:“南唐李璟,近来兵精粮足,非北汉所比。今征蜀之兵已入其境,彼心胆寒裂,必不敢再出兵以拒敌矣。陛下且敕王景、向训于秦、凤二州为驻守之计,候陛下天兵所指,擒了李璟,斩示成都,则孟昶自然拱手而降。”世宗大喜,遂即下诏于王景军中,宣示旨意,一面简阅将士,择日出师。不争有此一番举动,有分教:西境未安枕席,南方先受干戈。正是:
事不警心心有戚,机当露敌敌施谋。
毕竟世宗几时出师,且看下回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