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帐中秘谋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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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驻地,阿飞立即命令随军医士们迅速给受伤的侦骑队将士们医治,叮嘱韩东等人,不得把此事传扬出去。高杉发现兄长未回,非常担忧,请命再去寻探。阿飞知他心情,没有拦阻,还另派了两名武功较高,聪明机灵的卫士跟着他,令他们在营地周围查找,不要走远。
高杉答应而去。然后,阿飞悄悄回到自己的寝帐之中。
这一晚恶战,消耗了阿飞许多内气和精神,身体感觉疲惫不堪。
他坐在榻上,运气三周天,出了一身毛毛汗,才把肌肉中产生的大量乳酸排泄出体外,精力有所恢复。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细细的酸味。阿飞想躺下睡会儿,却又头脑发热,思虑万千,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着发呆。
没一刻钟,脚步声忽然响起,抬头看去,鲁肃和徐庶一道进来。
阿飞忙招呼他俩坐下,道:“子敬,元直,我正想找你们呢。”
鲁肃和徐庶互相看看,一起坐了下来。
阿飞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私自出营探查,与狼群的战斗说了一遍。
徐庶一叠声埋怨道:“飞兄,你怎可如此行事?万一出现意外,如何是好?你是本军主帅,一举一动都关系全军,不可不慎重啊!”
鲁肃看看阿飞,摇摇头。
徐庶小阿飞一岁,鲁肃则和阿飞同岁(当然,不可能同年),只是月份比阿飞小三个月,所以他二人俱认阿飞为兄,没外人的时候三人就互以兄弟相称。
阿飞连连点头:“两位贤弟,我知错了!”
鲁肃是负责军纪的执法司马,他这么平静地看着阿飞,虽然一句话没说,阿飞却一阵一阵的心虚,所以马上主动承认错误。
鲁肃本有许多道理军规要讲,但阿飞这么一句话,就把他全堵回去了。
徐庶道:“子敬兄,此事原也怪不得飞兄。现在这些野狼如此凶顽,大是可忧。我看,先说我们的正事如何?”
鲁肃无奈点一点头,道:“嗯,好罢。”
阿飞笑道:“多谢子敬宽容!”心想:“还有什么正事?”
鲁肃看看阿飞,慢悠悠道:“飞兄是否心中不快?”
阿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侦骑队伤亡殆尽,阿叙如此重伤,实在令我气恼。”
“是啊!不过,我看飞兄最不快的,还是袁尚吧?”
阿飞一怔:“子敬如何说?”
“今年北伐河北以来,我军战无不顺,意气风发,现在军中智足勇广,将士用命,正是士气最高涨之时。如此追击下去,攻克汉昌,活擒袁尚,乃指日间事。不料却突然无端端出了这群厉害野狼,大有妨碍我军建立殊勋之势,自为飞兄所忌。”
阿飞心中暗惊,不过想想,也很正常,鲁肃这个人,表面虽然相貌粗犷,身材魁梧,是那种憨厚老实莽撞人。其实他心机深沉,头脑清醒,绝不逊色于这时代的任何智者。他跟了我快四年了,就算我掩饰得再好,他也总能看出许多问题来。
阿飞脑筋飞快地动着,开始考虑是否逐步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知这两位生死弟兄。面上则不动声色。
徐庶直直盯着阿飞,道:“平日里倒无所谓,但现在我们只有十天时间,若在此与野狼纠缠下去,只怕时限之内,难以活捉袁尚。”
阿飞皱皱眉,淡淡道:“那袁尚不过一个没用的小崽子,捉不捉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鲁肃和徐庶互相看看,一起微笑。鲁肃道:“没用的小崽子!飞兄此评极是。可是这个没用的崽子却是原冀州的实际统治者,自封的大将军。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与曹丞相的渊源,都令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徐庶道:“没错,虽然曹丞相已经接管了冀州的实权和领地,而且通过天子诏令,名正言顺地出任冀州牧。但是名义上,袁尚这厮可还在冀州牧的任上,不捉住他,河北的官吏百姓,还是会觉得曹丞相这冀州牧做得不清不楚。流言蜚语,曹丞相心里,总会有点不甘不愿的。飞兄这几年费尽心机,不就是希望能让曹丞相心里舒畅,觉得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么?”
阿飞抵挡不住,忽然笑了:“你们是否有很多话想说,已经憋了好几年了吧?”
徐庶道:“飞兄,你我三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这四年来肝胆相照,共同筹划,我们是什么样人,飞兄你是什么样人,彼此都已非常清楚。飞兄外出之时,我正和子敬计较此事,所以未发现飞兄离开军营。我二人确是有许多话,想借今晚,尽都说上一说。”
阿飞警惕地扫了二人一眼,心想:“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不知我出去了。嗯,我出去遇到狼群,一番恶斗,这一仗打下来,时间不短。他们居然商议了这么久,会是什么事情呢?”默然半晌,点点头:“很好。”
说了这句很好,阿飞坐好身体,目光炯炯,决定要仔细听听两位兄弟的心里话。
鲁肃低着头,一缕一缕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感觉似乎又长了许多。
徐庶道:“子敬?”
鲁肃心中慢慢组织着说辞,直到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才放开胡子,抬起头道:“飞兄,你还记得建安六年(201年)的六月二十六日么?”
阿飞想了想:“记得,那是你我兄弟第一次见面,在你家里。”
“正是。那日下午,当飞兄亲身来至我的门前,说要拜访我的时候,我非常感动。那时候长沙方面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飞兄一柱擎天,力挽狂澜,初到长沙,即败蔡瑁,平四郡,随掌郡务,又推明政,广贤良。真是我大汉建安年间的第一英雄能臣。”
阿飞疑道:“子敬,我一直有个疑问,今天正好问问你。那时你真如此推崇于我么?那为什么此前我发函相邀,请你出山相佐,你却推三阻四,这五那六的不肯依从?”
鲁肃微微一笑,道:“这却有个缘故。在飞兄之前,我先已答应周公瑾,随他前去见见‘小霸王’孙策。当时我本已出发,但行至半途,却逢祖母去世。不瞒飞兄,我刚一出生,父亲就不在了,全赖祖母和母亲二人,倾注心血,将我抚养成人。所以祖母之死,我非常悲痛,但当时临淮为袁术占据,我是拒绝了他的任命带着族人逃出来的,实不便带他们再回去。最后,我只好让族人保护我的母亲暂时寓居在曲阿(今江苏丹阳)。我独自返回老家东城(今安徽定远),为祖母办理简单的白事。没想到就这么三个月间,情况却又大变,先是孙策被刺而死,由孙权继承其位,随之又接连收到刘子扬、周公瑾和飞兄三人的邀请信函。我心中思量再三,仍是犹豫难决。周公瑾素为我所欣赏,然孙策新丧,碧眼儿虽然传闻亦是明达睿智的英杰,但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到底如何,我心中没有一点数。而其时刘子扬之邀,亦颇令我心动。”
刘子扬就是现在曹操属下的重要谋士刘晔,他字子扬。这家伙一直和阿飞不大对劲,这些年见面老是拿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审视阿飞。有一次在仓亭大营外,左看右看看得阿飞实在火大,几乎想要找个岔子就把他给火并了。幸好其时荀攸在场,看出不妙,不动声色引来贾诩、杜袭、夏侯惇、曹休、司马郎等文武官员,一通瞎侃胡聊,把阿飞的一腔杀气慢慢给泄了,才放了他一马。这会儿听鲁肃忽然提起他来,阿飞心中大感别扭。
徐庶道:“哦,周瑜之邀,我们都知道。刘晔当时邀子敬去郑宝处,那郑宝乃一俗汉,显非能成大事之辈,即使是刘子扬,他自己不也又来投了曹丞相么?我兄又为何对他之请感到意动呢?”
鲁肃笑道:“元直不知,当时刘子扬邀我,名为投郑,实为杀郑啊!”
“杀郑?”
“正是。我扬州素多轻侠狡桀之士,像张多、许乾等辈,各拥部曲千数百人不等。其中以占据巢湖的郑宝最为勇悍骁果,为地方所忌。当时江淮大乱,郑宝纳奇录异,呼群招党,不久势力大涨,部下增加至万余。这时他想驱使本地的百姓,随他一起去攻打庐江。这个事呢,郑宝自己又不愿出面得罪所有乡邻,就想到刘晔乃汉室宗亲,有名的人物,于是就逼迫刘晔来引头,倡导民众追随自己。刘晔心中恼怒,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应付,他少年时跟我关系不错,知道我仗义,所以写信给我,欲与我‘共讨家贼’。哈哈,这件事我觉得很有趣,当时若飞兄晚到数日,我就回曲阿接了族人,然后投他去了。”
徐庶道:“原来还有这等隐故。”看看阿飞,心想:“当日飞兄去东城之时,令我专程去曲阿接回子敬的母亲,大概就已料知此事,果有先见之明。”
阿飞看他一眼,知道他心之所想,暗暗思忖:“你想错了,我压根不知道刘晔的事。可是我却知道,鲁肃要回了曲阿,他就到不了郑宝那里,整个直接就被周瑜给拽到会稽见孙权去了。”
鲁肃道:“我与飞兄见面之后,即为飞兄慷慨大方的气度所打动,及飞兄谈论时事,精确透彻,更是心折。又见飞兄身后从者,如杜袭、和洽、蒋琬、黄忠、裴潜、邓芝等辈,皆一时之选,而此时元直又接来家母,我心中自然再无疑虑,从此便决心跟随飞兄,以成万世不朽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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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留言的兄弟姐妹渐多,很高兴。出现一些说不好不新的,也很正常。
这本书虽然出现比较早,但作者本人,却从来没有想过靠创意博得读者。做了这许多年编辑之后,我更是明白这一点。
一部书能否真正立足,最后的决胜处,绝不在想象力上。
我只是遗憾,精力有限,无法做到更加厚实。也许以后继续修订时能弥补一二吧。
当然,不赞同本人看法的也很正常,请自便就是。我不喜欢贬义的留言里除了不好、没新意这类陈腔滥调之外,毫无其他建设性意见。做网管的时候我会经常删却这种无聊而让我不爽的留言,以后,这种万一被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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