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杨千对于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十分自信，因此没有与人长时间争论的耐心，但多亏了刘远舟与耿志平的“锻炼”，杨千现在有足够多的经验和耐心去与邱哲讨价还价，而不是一怒之下命令黑幽灵把这个人渣打成“人渣”。

    不过，邱哲似乎没有一分一厘全力争取利益的意思，刚进入会客室他就把自己的条件的一清二楚，没有一句废话，看来他赶时间确实不是句假话。

    邱哲需要的不只有活体变异体，还有可用于活体实验进行改造人研究的死刑犯和列成一条长单的各类实验所需工具、器皿、材料，这些东西邱哲完全可以让侯杰这样的改造人为他去收集，但邱哲却直接提出用强化剂与杨千交换，让杨千动用远救会的力量为他收集。

    在持续没有多久的谈话中，杨千隐隐察觉到邱哲那分急躁，那种对于时间的紧迫感不是伪装，可杨千想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急什么？

    当然，也不必去想明白。只要邱哲能提供病毒血清和无毒副作用的强化剂，为他收集一些实验器具都是事，直接在一号堡垒发布高额赏金的任务即可。

    送来变异体和活人做实验也问题不大，死刑犯和变异体一样，都是该死的，暂时留着他们没杀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他们还没有受到足够的折磨，等到有一，他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或是他们承受了与罪行相匹配的足够折磨，他们就会迎来死期。

    对于这种该死而且早晚会死的东西，杨千并不在意他们的下场，在杨千看来，他们丢掉自身道德底线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时，就已经丢掉了自己为人的权利，既然如此，谈何人权？

    当然，无论是新远江还是江心岛都有对此抱有异议的人，有人认为死刑犯就应该直接击毙，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活命的机会；有人认为死刑犯也有人权，要杀可以，但不该如此折磨；甚至还有人认为，只要死刑犯愿意诚心悔改，就应该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像这样的言论和想法，不论客观来是否合理正确，杨千和刘远舟、江海潮都不会去理会，而现在，他们三人就代表了现在远江的最高意志。

    会客室里的商谈比想象的要轻松许多，邱哲也没有反复纠缠的意思，杨千很快与他敲定了首次交易。

    远救会将全力为邱哲搜寻他所需要的一切事物，并陆续送到实验室内，而邱哲必须在两周时间内拿出有效血清，以及一百支高级强化药剂和五百支次级强化药剂。

    谈妥条件后，杨千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令他作呕的地方，无论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怪味还是邱哲这个人，都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邱哲自然没有挽留，快步送杨千回到负六楼，吩咐侯杰将杨千、于谦、汤韬三人送回地面，便带着那个皮衣壮汉离开。

    ………………

    在平房外待命的重骑营骑士们收到命令，发动机车，原路返回。汤韬驾驶着心爱的坐骑行驶在队伍前列，杨千和于谦则进了悍马车的后座。

    “怎么样？”于谦扔开空空的酒壶。

    杨千点头回答：“情况有点复杂，就结果来还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你那边怎么样？既然是地下实验室，监听器肯定接收不到信号了，那定位器放好了吗？”

    于谦来时就随身携带有大量微型定位器，会发射信号用于定位，以于谦操控金属的能力要安放体积微的定位器，神不知鬼不觉。

    “侯杰身上有一个，穿皮衣的那个人身上有一个，负六楼有一个，电梯里有一个，平房上有一个，全都放好了。”

    “接下来，就麻烦你在这附近留两个礼拜了，食物和饮用水都给你准备好了。”杨千按下车窗，指着平房道，“在我们拿到血清之前，只要看到有从里面出来要离开这里的人，就悄悄放一个定位器和一个监听器在他身上。”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于谦漫不经心地问，虽然他的能力控制微型定位器飞行就像是只蚊虫，一般不会引起注意，但难保不会有意外。

    “杀了，隐蔽一点。”杨千的回答让于谦感到意外。

    “你不怕杀错人？万一是无辜的呢？”于谦问。

    “怕。我更怕让这家伙跑了，当然，他不太可能会离开，否则他一开始就不会找到我。但我要确保能拿到血清，我要确保他没有跟其他人联系。”杨千深深地看了于谦一眼，，“他的思想很偏激，很危险，如果让他跟杨越臣那伙人产生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你跟半年前我刚见到你的时候相比，变化真大。”于谦笑了，，“最多在这里待两个礼拜，就算完成你的请求了？到时你该为我重组觉醒者议会了吧？”

    “一定。”杨千郑重承诺，“不仅会为你组建觉醒者议会，还会全心全意为你管理发展觉醒者议会。”

    “嗯，觉醒者议会发展的越好，我会给你的资料就越多。”到这，于谦叹了口气，问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们的关系挺好，就算我现在知道以前你忽悠过我好多次，我也没有责怪过你。你为什么我们之间也要像外人一样把利益交换算的清清楚楚呢？”

    “亲兄弟，明算账。我有你需要的能力和关系，你有我需要的资料和信息，交换关系多简单，而且我俩都是多疑的性格，把这些算清楚点没什么不好。有些事情太过重要，光凭一句信任远远不够，只会让双方关系变得复杂，甚至恶化情形，大概是这样吧？”杨千笑道，“当然，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人品，把所有资料一股脑全交给我，我是没有意见的。”

    于谦冷哼了一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身体没有触地直接悬浮在半空，飘向地下实验室所处的那栋平房。

    目送于谦离开，杨千关上车窗，不让呼啸的冷风吹进来，又让司机关掉音乐。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思考。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意识的，两根食指又抵住了两侧太阳穴，开始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