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危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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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胜新婚,此话果然不假。从方嘉媛在医院检出怀有身孕后,汪明乾已有近八个月的时间没有与她同房,这段时间里汪乾明换了不下二十个床伴,有嫩模有主播,甚至还有一位高学历高颜值的南都大学女教师,但这些汪乾明跟这些女人都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关系,各取所需而已,谈不上感情,所以总是少了几分味道。
这次爱妻回国,汪乾明折腾了一晚,直到窗外亮起朦胧的鱼肚白,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一觉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汪乾明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换下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
嘉媛居然没有把衣服随手扔到地上,等着佣人整理房间时拿去换洗?汪乾明愣了愣,或许在美联邦居住的这一段时间教会了嘉媛自主独立?
汪乾明双手枕在脑后,呆呆地望着花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自己感觉这么不对劲呢?汪乾明心中默想,肯定不是工作上的问题,他提前做好了安排,至少给自己留了三空闲时间,以便陪在爱妻和儿子身边尽享伦之乐,而工作上的事情他都已经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团队,如果这么大一个集团在和平时期没了龙头就转不动,那它早该跨掉了。
或者是方嘉媛的些许改变让自己感到不适应?也不应该,其实方嘉媛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汪乾明一直密切关注,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头上多点颜色,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更要严加防范,哪怕是精神出轨都不能允许,所以汪乾明聘请了私人侦探对方嘉媛进行二十四时监视。
这几个月时间,方嘉媛没有做任何反常的事情,除了购物就是学习如何进行优质胎教,直到方嘉媛进医院产子私人侦探的雇佣合同结束,那私人侦探还不无羡慕地了句“你有个好老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自己感到不对劲呢?汪乾明开始仔细回忆昨发生的一切,几秒钟后,汪乾明忽然想到,妻子回家洗澡后就被自己抱上床,好像并没有给宝贝儿子喂食母乳?
不是母乳更加健康吗?不过孩子回家后倒是没有再哭闹,想必是芸姨给孩子喂了奶妈的乳水。芸姨是汪家用了多年的住家佣人,汪乾明打由芸姨照料,对汪家人来芸姨已介于佣人与家人之间,所以很是放心,当方嘉媛出国待产时,汪乾明特意让芸姨陪同,就是怕粗心大意的方嘉媛会惹麻烦,有芸姨照看着汪乾明和汪百宁才能放心。
“噢,对了,父亲总家里少了芸姨很不习惯,新来的佣人就算再懂事,也比不上老人的好。”汪乾明自言自语道,“倒也能理解,除了父亲自己,芸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知道他的一切喜好,了解他的一切事情,彼此沟通连语言都不需要,只用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没了芸姨,父亲当然不习惯。不如现在带上宝和芸姨去拜访父亲,又能看见孙子,又能接回芸姨,父亲一定会很开心。”
想到这里,汪乾明翻身从床上起来,换了身休闲风格的外衣走出门,先给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询问合适的拜访时间,而后径直走到客厅,不出意外,芸姨果然在打扫卫生,哪怕地上已经被家里的佣人清扫的一尘不染。
“芸姨,还是老样子,闲不下来啊。”汪乾明走到芸姨身边,道。
弯腰扫地的芸姨抬起头,露出慈祥的笑容,道:“是啊明明,不多动动,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生锈了,到时候怎么照顾你和先生。”
“呃?”汪乾明怔了一怔,芸姨口中的“先生”显然是父亲汪百宁,可“明明”是怎么回事?是在称呼自己吗?
在汪乾明还是个孩的时候,芸姨倒是经常这样称呼汪乾明,那时候社会风气还很淳朴,连省委书记的千金想要喝口可乐都不是件容易事——当然不是喝不起,而是影响不好,怕被人盖上享乐主义和作风腐化的帽子——汪百宁怎么可能把芸姨当成佣人对待,更不敢让芸姨称自己为老爷,称汪乾明为少爷,所以芸姨一直喊着汪乾明的乳名。
但在汪乾明读高中以后,芸姨就没再喊过“明明”这个乳名,乍一听见这称呼,汪乾明很不适应。
芸姨显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羞赧一笑,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看见宝宝了,就想起当年,那时候你也像这么,这一下没反应过来,口误了,对不起啊汪先生。”
汪乾明轻拍芸姨的肩膀,宽慰道:“没事,您看着我长大,喊我一声明明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嘉媛和宝呢?”
“噢,夫人带着孩子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芸姨眯着眼回忆了一会儿,道,“哎,人老了记性就差了,想不起她出门前交代了什么,只记得她她过会儿会给您打电话。”
汪乾明沉吟片刻后决定先带芸姨去拜访父亲,正巧父亲现在有空。
“这样……那你先跟我去父亲那吧,他可念叨了好久,让你赶紧回去,家里没了你很不习惯。”
“好,好。”
芸姨连声答应,跟着汪乾明出了门。
阁楼里,方嘉媛透着玻璃窗目送丈夫和芸姨坐进轿车,不禁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眼眶异常红肿,显然不久前曾大哭一场。
“唉。”方嘉媛幽幽地叹了一声,身后又响起婴儿的哭啼,摇篮里的家伙发出不满的抗议,把结实的竹篮敲得砰砰响。
这声音让方嘉媛的神情变得复杂,既有恐惧、迷茫和痛恨,也有懦弱、不舍和怜爱,彼此纠缠在一块混战不休。
最后怜爱凭借显著优势赢下了这场混战,方嘉媛提起不透明乃奶瓶放到婴儿手中,轻声道:“宝乖,别哭了,喝吧,喝吧。”
深红色的液体从奶嘴里流出,淌进贪婪的嘴巴里,让阁楼内泛起淡淡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