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人终归要有底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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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州,淮安郡王府。

    河南民变,王怀烈并没有出什么力气,可以说是一仗未打,反而扩充兵马上万,得到许多好处,虽然他和赵询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是随着王怀烈主动撤军,赵询马上表现的非常大度,给了王怀烈一个淮安郡王的爵位,当然,这也只是一个荣耀与虚衔,实物上的奖励,一文都没有给。

    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双方各自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去。

    王怀烈这个人豪爽,大方无度,极好面子,朝廷给了他郡王的爵位,就他的性格来说,肯定是极为高兴的,按照以往的习惯,怎么着也要大摆宴席,与所有人同乐,但是,回来都好几天了,王怀烈一直待在家中,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到今天,有人偷偷告诉范中哲,王怀忠这几天始终闷闷不乐,脾气暴躁了许多,动辄打骂下人,得到这个消息,刚刚从外地返回的范中哲,连忙前去拜见王怀烈。

    范中哲是王怀烈的首席幕僚与心腹,到来之后自然是无需等待,直接就是进入府中。

    一走进节度使帅府,范中哲便是听到一阵哭声喊娘的嚎叫。

    范中哲微微皱眉,对着一旁的管家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苦笑道:“这几日王爷心情不佳,脾气暴躁,一些下人总是无辜受到打骂,范先生您来了,一定要劝劝王爷。”

    王怀烈脾气暴戾,但他的管家显然心地不错,这样继续下去,王怀烈脾气只会越来越大,到后面,肯定有人会被活活打死,得知范中哲已经返回楚州,管家立即便是派人前去通知范中哲,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管家也知道范中哲的性格,知道他只要来了节度使帅府,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而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范中哲可以安抚住王怀烈了。

    王怀烈吃了着上身,手中拿着鞭子,正在用力边打着两名年轻的男性下人。

    这两名下人爬在地上,背后已然是鲜血淋漓,但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躲闪,只能大声嚎叫,希望可以得到王怀烈的怜悯,逃过此劫,其中一名下人已经被打的昏迷过去,而另外一名下人的叫声,也是越来越弱。

    “主公!”

    范中哲到来之后,立即大声叫道。

    王怀烈回身看去,见是范中哲,手中的动作立即停止了下来。

    范中哲大步上前,拱手一拜,随即满脸怒气的说道:“主公,国有法度,他们若是有罪,交给有司衙门便是,你这样作为,既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声,也是坏了法度,这样岂是好事?”

    王怀烈翻了翻白眼:“几个下人而已,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别多管闲事。”

    范中哲沉声说道:“主公乃是一州之主,如今更是贵为郡王,岂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好大的胆子。”

    王怀烈怒视范中哲,后者丝毫不惧,也是双眼直视王怀烈。

    两人对视片刻,王怀烈终归是冷哼一声,丢下鞭子,甩手离开。

    “把他们抬下去,好生救治,多给些钱财,不要让他们怨恨主公。”

    范中哲指着那两名下人,低声吩咐道。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们不敢怨恨大帅。”

    管家应了一声,然后让人把这两名下人抬了下去。

    范中哲看着他们离开,摇了摇头,然后去找王怀烈。

    到了客厅,王怀烈已经穿了上衣,坐在那里闷闷喝茶。

    范中哲走进客厅,到了王怀烈近前,拱手说道:“主公何故闷闷不乐?”

    王怀烈看了范中哲一眼:“范先生坐下说话。”

    王怀烈并没有真的和范中哲生气,他的脾气也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范中哲坐下之后,目光注视着王怀烈,后者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的说道:“范先生何故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范中哲轻笑道:“主公这几日心情不佳,可是因为杨道安的缘故?”

    “还是范先生最了解我王怀烈。”

    王怀烈叹气一声,神情郁闷的说道:“杨道安刚刚有点动作,我这边便是立即撤军,恐怕别人都以为我这是因为怕了杨道安,如此,让天下人耻笑,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闻听此言,范中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范中哲,连你也敢耻笑轻视于我?”

    王怀烈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指着范中哲。

    范中哲停下笑声,起身拱手说道:“主公,他杨道安远在蜀州,我们淮南的事情,他有什么能力解决?他对当今皇帝说的那番话,也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皇上若真的下令杨道安起兵讨伐主公,他会领兵大老远的跑到淮南与我们打上一场?杨道安说的不过是好听面子话,这个道理,皇上心里清楚的很,其他人也是看的明明白白,主公竟是当了真,并因此生闷气,你说好笑不好笑?”

    王怀烈摸着脑袋,好好思考了一下,顿时觉得范中哲说的非常有道理,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自己与杨道安的实力不分上下,真要打起来,谁怕谁?最重要的是,楚州和蜀州相隔甚远,双方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杨道安不会也不可能真的领兵前来淮南征战,他对赵询说的那番话,显然就是客气客气,这个道理,只要不是白痴,恐怕都能想的明白。

    “她姥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是想不通,白白生了几天的闷气,真是脑子进水了。”

    王怀烈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哈哈一笑,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范中哲,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善知,你说我们这次收获很大,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王怀烈出声说道。

    范中哲轻笑道:“难道主公觉得我们此次河南一行,收获不大?”

    王怀烈冷哼道:“我淮南军几万人出动,不管做了多少事,怎么着也是给他撑了场子和面子,小皇子才给了我一个郡王的空头爵位,其他的实惠是半文钱没给,下面许多兄弟空手而归,可是非常不满,我感觉这次亏大了,还讲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