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国有女为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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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舟车劳顿,疏妍一行人终于到了楚国国都,永乐。

    近日,各地炼药师齐聚永乐导致许多客栈人满为患,街头巷尾的叫卖声、茶肆的说书声也比往日胜了三分。

    好不容易找了家有空房的客栈,白依依急忙下车透气。听到元宵同掌柜只要了一件上房心下疑惑:“元七哥你怎么就要了一间房?严姑娘吩咐的?”

    是的,疏妍只道自己姓严名淑。为此元宵没少暗暗嘲笑淑这个字,气得疏妍扣了元宵几天的零嘴,这才消停。

    “这是阿妍给你准备的衣裳盘缠还有户籍转出签据,我们还有点私事要先行一步。这个月的房钱也付了,白姑娘只管安心住下。”元宵边说,边笑着把包袱递给白依依。

    “元七哥……客气了”白依依眉眼一沉,面色惊怒得有些难看。勉强笑着朝元宵见礼,抬头看向车内的疏妍,到底心有不甘。

    “严姑娘若是有丹药的需要只管来此寻我,人生地不熟的我的炼药能力许是可以帮姑娘一把。”

    “白姑娘有心了,再会。”

    疏妍突然有些不耐烦,随口寒暄了一句,捏捏眉心让元宵赶车。

    徒留白依依在原地阴沉着脸,一双手将包袱捏得皱皱的,转身进了客栈。

    “阿妍,明明是我们救她一命,怎么她倒一副有事来求,看在情分上帮我们的姿态?”

    路上,元宵纳闷地不得了,心里堵一股气,忍不住抱怨道:“说得好像我们贪图她炼的丹药一样。”

    要不是为了他的青萝果,才不浪费力气呢。

    “一个父亲去世没多久一心来国都找靠山的人你跟她置气?说来也是我们断了她做少城主夫人的路。”

    只要不被那少城主凌虐至死,有她父亲的恩情在一生富贵跑不了。

    疏妍失笑又怕元宵为此郁闷,朗声让他去五里巷。

    【五里巷浣溪坞】

    门口早已候了个俏生生的姑娘,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双丫髻上几珠景泰蓝雕丝珠花,耳上的溜银嵌红豆耳坠随着主人的不安分而晃动。

    疏妍下车的时候,元宵已经围在女子旁边捍卫自己的青萝果了。

    “……初袖初袖,我跟你说你话本子里的英雄还不如我能干,像我这般英雄人物你是不是该送我两盒青萝果?上次你就送了大师兄的!”

    “元小七,一盒,多得没得商量!”初袖环手抱胸别过头去,任由元宵愤愤不平。待疏妍过来,初袖立即弯了眉眼挽着疏妍的手撒娇:“师姐师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京都,我都想你了。”

    “你是想师姐还是想师姐做的饭?”疏妍边说边进了浣溪坞的大门,熟练的穿过抄手游廊,跨过垂花门,去了后院厨房。

    许久后,荷包蟹肉、姜汁鱼片、芙蓉大虾、油焖鲜蘑、芜爆山鸡等等佳肴一道道摆上圆木桌,满满当当的样子。事实上,疏妍做的这一桌子菜在两只吃货的嘴里终究只存活了不到半个时辰。

    “师姐,你要是天天给我这么一桌菜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馋猫一号初袖摸着鼓胀的肚子,意犹未尽的眯眼回味。

    “阿妍一路上都没给我做好吃的,你还想天天有。”馋猫二号元宵拍拍肚子哼哼唧唧的。

    疏妍默默围观,全然不管这两只的互怼。

    此后好些天,疏妍就窝在浣溪坞,偶尔下厨满足下口腹之欲,闲的时候看看书。或跑去后庭院荡秋千,听元宵细细碎碎地讲着茶楼饭馆的笑谈,仿佛不知外面如火如荼的炼药大比。

    风起云涌的京都好似波及不到看起来平静悠闲的浣溪坞里,只有些许人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

    【护国长公主府】

    管家李叔紧着眉头指挥下人挂好灯笼府绸,稍有偏差就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底下人极度纳闷。

    “李叔,用得着这么仔细吗?是真是假还没定呢!”

    “你这混小子,这话让主子听见仔细你的皮。上面交代过这次不一样,那灵引石这么大反应定是主子血脉无疑,手脚都麻利些!今日,小主子就回来了。”管家板着脸骂了一通,又赶紧进去督促院子最后的打扫清洁。

    日落黄昏,护国长公主的大丫鬟玄霜、绛雪以及管家李叔却带着一堆下人静等在门口。长公主府位属内圈,旁边比邻的自是显赫门庭,这样奇怪的情况自然惹得各府下人奉命打探。

    “那不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嘛,怎的站在门口?这是在等人?”丫鬟甲问。

    “你没听说吗?长公主的女儿这次真找回来了,我家夫人前几日还寻思着怎么结亲呢!”丫鬟乙偷偷瞄了瞄,小声道。

    “长公主的女儿不都丢了十几年了,这找回来得是什么模样。”

    “可不是嘛,流落这么多年,多半是废了,更何况还有秦家婉君这个义姐压着一头……秦大小姐不是还跟玉公子有婚约?!”

    “嘘,你小点声,听说这婚事本是长公主为自己女儿定下的娃娃亲,亲女儿丢了十几年这把让义女顶了亲。”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旋即更热烈地讨论起来了。远处,终于现出了马车的影子,嗒嗒地停在长公主府门前,众人才只敢松了半口气。

    “姑娘可算回来了,公主身子弱特派奴婢们前来恭迎。”一袭玄色劲装的玄霜同绯色长裙的绛雪带头领着众人恭敬行礼。

    旁边府邸的下人只能看见车内伸出一只莹白玉手,一晃眼跳下来个娇俏姑娘。背对着他们,直到玄霜等人将人迎进了府也没看到正脸。于是,这些人只能回去如实禀告。

    这厢,玄霜同绛雪直接将人领到了明玉阁。落了珠帘,安静候在一旁。

    至此时,娇俏姑娘,也就是初袖终于见到了名动天下的明玉公主,十二年前大败晋国、力拥璟帝登基的巾帼,如今位同摄政王的护国长公主——楚明玉。

    躺在软榻上的女子,到底曾是红妆倾天下的美人。梳着双刀髻,一身广袖双丝绫鸾衣虽微含病态愁思,但眉目间的洒脱英气与雍容华贵半分不减,多年的风流蕴藉反而沉淀出宁静之美。

    那双眼,热切地描过初袖的面容,有些恍然怔愣,有些悲切激动。许是很少说话,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停顿。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疏妍,星斗昭回自一天,疏梅池畔斗清妍。”初袖犹豫了下,垂眸道。

    “好,好……阿妍,这个名字好啊……”楚明玉闭上眼遮去湿润的眼眸,声音有些哽咽,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神情怀念而感伤……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空缺了的十几年也不是一见面就能熟悉起来的。

    楚明玉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稳,留着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副病弱样子也着实不成样子,挥手让玄霜先带人去安宁院住下。

    且不论长公主府同浣溪坞如何平静悠闲,外面火热的炼药大比却未曾停歇。

    平日高傲自持的炼药师们一一登台较量,或为名,或为利,每个人都冲着第一炼药师的名头去,因为只有最优秀的炼药师才有资格上门为护国长公主医治。

    炼药大比由太医院院首主持,过了初选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正式的大比。比试中,所有炼药师将用三天的时间医治对应的患者并写出治疗方法,所用丹药皆为炼药师亲自炼制。

    备一份上交为评分标准的一部分,参赛者由官方人员全程封闭式监督。最后依据治疗情况、方法以及丹药品质选出最终的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