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穆萨怎么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

    雄哥看到了写在小陈脸上的疑问，凑近小陈，低声说：“穆萨让我转告你，碰到行家和警察，相信你都不会有问题，这枪你是用不上的。但碰到打劫的穷鬼，那就只能用这东西了。”

    小陈明白了，早上让大卫这么一闹，穆萨可能已经预见到警察会从此开始找他的麻烦了，不用想也知道，很快自己几个也会被警察盯上。

    看着轻松说事的雄哥，小陈听着心里却不轻松了。刚才还想着怎么搞人家，但人家却是如此地关心自己。“雄哥，你没有骗我？”

    雄哥说了一句：“黑道上很多事，不光只是为钱。”像是说给小陈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倒是雄哥先走出去了，包房中，留下了发愣的小陈一个人。

    下了楼梯，看见雄哥在等自己，旁边还有刚才那个旗袍叉开得很高的女孩。长发，风衣，在海风的拂晓下，感觉有点飘逸。小陈还在想着雄哥刚才的话，也没有怎么打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这么晚了，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

    “对呀！雄哥不是说我们一块去钱柜KTV吗？”女孩却一点都不见生。

    看见小陈望着自己，雄哥说：“来德本这么多天，今天晚上出去放松一下。”

    “就我们俩？”小陈看了一下雄哥。

    “光头平和杂色鬼已经去开房了。”

    小陈刚想说什么，雄哥却转过身来，手臂搭在小陈的肩膀，有意识地强行向他自己的车走去。小陈刚想问原因，雄哥却手臂使了一下劲，暗示着什么。

    倒后镜里小陈看见已经空荡荡的路边停车位上，除了自己的小车，不远处还有一辆面包车停着。

    拐弯处，小陈看见那台面包车也开动了起来。

    一扭头，雄哥就把车飞驰般地开了几圈，确定没有被人跟上，最后有把车开回金筷子楼下通道的另一边:“今晚，我和光头平会离开一下，明天会电话联系你。”

    从通道的另一头走回金筷子时，小陈发现面包车已经不见了。前后左右看清楚了，这硕大的海滨大道上，只有自己那台小车，孤零零地停在路灯下。

    一阵海风吹来，小陈发觉背上凉飕飕的。热汗给吹凉了，现在是凉凉的一片。

    拿起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个遍，确认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存在，才颤颤地上了车。

    钱柜KTV，德本中国人开的唯一的夜店。光头平刚刚点了三个看上去长得挺安全的女孩，或许是南非中国人少的缘故吧，或许说，是做这一行的中国人更少。还没有喝上两杯，雄哥进来了：“算了，别玩了，结账！”

    光头平不解，但也没有问，他习惯于听从命令。举起酒杯，一口把剩下的酒倒进肚子里，抹了抹嘴，一手拿起车钥匙，一手还在一个女孩身上拧了一把。

    四个女孩，手里各拿着一小叠钞票，呆呆地坐在KTV的包房里，大屏幕的电视画面，赚人眼球的剧情还在上演着。

    天黑黑的一片，偶尔会出现一颗星星，风越刮越刮越大，但空气却是在海边生活惯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天气，预示着风暴马上就要到了。

    两台小车从德本出发，疾驰在去约堡的3号国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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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笨蛋！”汤姆一大早就被手下的无能给气的哇哇大叫。两个跟踪的小组，却两个都跟丢了，甚至连几个中国人开的奥迪车牌都没看清楚，这实在让人沮丧。但转眼间，汤姆就冷静了下来：穆萨这个毒贩子果然在跟中国人做买卖，只要盯着他，难保不是一箭双雕。

    盯了一晚的梢，结果就只有一张背影的照片，一胖一瘦，另外夹带一个身材高瘦的女的，这叫什么结果。阿齐兹队长看着眼前的照片，再看看坐在对面的顶头上司，只好装出一副无奈的眼神：“头儿，我们警员的素质，还有我们的装备，你是清楚的。还有，就是警队的待遇，说真的，是拿着买面粉的钱，去做卖****的事。”

    是啊，汤姆当然知道手下这些警察。从黑人政府上台，南非的经济就没有好过，政府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政策来刺激经济。据说现在在竞争世界杯，想以这个体育盛会来把经济刺激上去一下，可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些警队里服务的警员，都是些高中毕业闲在家里没有事做的，当警察并不是理想去什么除爆安良，而是因为这个政府的职业可以安安稳稳地拿一份工资。当然，这个工资显得不是那么丰厚，但除非犯大错，基本这工资就可以拿到退休的时候了。另外，平时因为有这么一身官衣，总能想办法敲点小钱，有一些灰色收入，收入多少，就看各人的本事了。但谁都知道，对一些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吓他一下，基本就可以拿着丰厚的遮口费，钱也就袋袋平安了。

    “你有什么想法？”汤姆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把这事搞大。

    阿齐兹到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穆萨家族在德本地区贩毒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情，警毒双方都是相安无事，和谐共处。可为什么这次这个顶头上司却死盯着不放，非要查些什么出来，难道是为了前几天的误伤案。这是别的小队的事情，但假如是，不就是把那个开枪的警察推出来就是了，这个顶头上司又不用付什么责任。到底是为什么呢？

    “长官，”阿齐兹队长开口了：“可以告诉我一下，你为什么突然对穆萨这个这么感兴趣呢？据我知道，你已经是快要上总局的人了，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我更应该再建奇功，让我更平步青云，等那些负责评审的皇亲国戚在嚼舌头时再不能挑剔什么理由出来。”南非警队的高管，都与执政党有着千丝万镂的联系，不幸的是，德本是在因卡塔德自有党的控制之下。也就是说，汤姆朝中无人。

    “真的是这样吗？”不用看，疑问都写在阿齐兹的脸上。

    “兄弟，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办好你自己的事。”看了看还是站着的阿齐兹，招了招手：“来，坐过来。”

    这两天汤姆已经通过自己的内线，了解了一下德本市场上****的情况，并且已经知道，市面上缺货。至于为什么缺货，他还不太清楚。但从穆萨昨天晚上与中国人接头这事可以推测到，这个穆萨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次交易了。现在他主要要做的，一个是盯住穆萨，还有一个就是寻找中国人的下落。想想这样一来，起码穆萨会有点忌讳，不敢把他手下误杀的事闹得很大，这就可以保住这件事的真相被揭穿的日期相对延后。还有一个就是，谁敢保证自己不会真的那么好彩，抓到毒品的源头呢，哪怕即便是暂时的源头。

    假如……在阿齐兹惊异的眼光中，汤姆警司已经笑了出来。

    看来，在南非这个盛产黄金的国度，很多人都做着自己的淘金梦。

    雾，海边上很大的雾。透过迷雾，穆萨一早就注意到了，山下的海滩上，停了一辆与这个地区环境不太和谐的面包车，车顶方阵通讯天线暴露了它的身份：“这个陈，看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雄，我们被盯上了！”他用的是一个新的号码，小心没错。

    电话的一头传来了雄哥的声音“那就好好在家休息吧！”雄哥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没有睡醒。

    休息，能休息吗？手下十几号人，也就是说十几个家庭，都要靠他养着，虽然说，手停口停，基本是说是那些靠手艺吃饭的打工仔，但现在好像放到自己身上也适用。

    回到书桌，拿起座机，既然警察已经监视了自己，那看来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会是被监控的。

    原来被监控都是因为警方要作出样子，给上面来德本的八府巡案看看。这次是小陈捅的篓子咯:“大卫，今天你是怎样安排的？”不管什么时候，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早，穆萨先生。”白人就是这么有礼，即便现在在南非已经********了，但骨子里留下来原来贵族的血，一时半会是不会去掉的。“我在等汤姆警司的电话，他答应我，今天会给我消息的。”

    “哦，那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有消息后，请通知我一声。”穆萨也是彬彬有礼，他也是个读书人。

    放下电话，思索了一下，又拿起刚换上卡的新手机：“莫奈，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老大，我已经被下线的拆家给逼疯了，前天的1公斤货，不到20分钟就出完了，现在买家是拿着钱在等我们的电话。”莫奈原来是耐度的助手，这几天已经坐上了耐度的位置了。“老大，你要想办法再搞些库存，要是买家到别家去买了，再要找回来，可是不容易了。”

    废话！谁不想多搞些存货，但这是****，不是面粉，想搞就搞得着？

    “好，我知道了。”拿着手机的手在耳边停留了一下：“你先把我们的拆家稳定一下，告诉他们，两天内，一定到货。”

    放下手机后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太过了——那里有货？

    再想想，还是拨通了雄哥的电话：“雄”，电话的另外一头却被瞬间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