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已经下班了，当然是在家里，有事？”电话的另一头，迈乐警长回答着，听得出来，他嘴里塞着东西。

    “有事，当然有事，有大事！”电话里这位南区警局最高指挥官有点语无伦次：“伙计，叫上你的队员，到局里汇合，具体情况，见面谈。”

    “头儿！”迈乐警长叫了一声，就再也叫不出声来了，已经下班了，谁还会愿意从家里往单位跑，尤其是这个临时性的通知，手下这些家伙，就算没事都可以告诉你有事，一听要加班，各种理由都摆在你面前。“现在已经下班了，恐怕很难通知到手下的人了。”

    “你都还没通知你怎么就觉得通知不到了呢？好吧，我用警务电话来找他们，你现在就回来报到！”汤姆下了命令，理由是不由分说。

    也是，别说手下的人，就连自己，假如这事是事不关己，自己也不愿现在还坐在办公室里。

    但现在确实是需要他们回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总台的电话：“通知侦询队的全体队员，30分钟内赶回单位报到。”

    还有什么？便衣？毒品？重案组？汤姆已经在推断这这个穆萨交易的时间点，以及他需要做的准备。

    他们会在哪交易呢？还有就是交易的时间，这些都需要狗仔队汇报之后才能作出最后的判断。汤姆又想起来，不是还有晚间巡逻的警车吗？等有准确的消息，把各巡逻单位也调度过来。

    “总台，通知晚间各单位的警车，每隔30分钟，报告一下自己的位置，保持车辆满油。”

    哈哈，指挥官已经觉得这次是胜负已定，毒贩插翅难逃了。除非情报不准或有什么临时变卦，否则，他就可以把误杀案一次给漂白了。因为自己呈送给上面的报告里，一直都是重申，警员是在抓捕毒贩过程中因毒贩拘捕而开枪。

    但具体的原因只有汤姆知道，在他晋升的仕途中，他背不起这个黑锅。

    觉得室内的空气有点闷，推开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已经下起雨来了。一阵风吹来，汤姆打了个寒颤，本来下午还觉得有点闷得天气，现在却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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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沿着海边走，涛涛的海浪夹杂着哗哗的潮声，雨已经下起来了，黄豆般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挡风玻璃上。风好大，有时候吹得连车都感觉平移了一下。

    穆萨看看表，感觉已经离家差不多一刻钟了，再次拿起电话：“哈逊，带上钱，晚上12点前，到假日酒店，找一个房间住下。”摁灭了手机，下意识地看看车上的时钟——17：20PM。

    小陈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交易就交易，为什么非要我去看着？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次的交易的地点是在甘地广场，这么名明目张胆？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飞机呢？

    自己是最大的目标，假如这次自己陷进去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啊？想不通啊。

    黑吃黑？穆萨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个卖粉的，没必要得罪自己。那他今天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小陈说的有道理，这个警察，为什么监视了半天就撤了？不过现在自己已经留了哈逊这一手，交易时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这家伙，不像雄哥，好相处。但好像他做事比雄哥在理。感觉应该再次和小陈沟通一下，但再拨电话时，对方却显示关机——这家伙，肯定又换了一个电话卡。

    一切都感觉怪怪的，这行干了这么些年，这一次，有总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抬头看看倒后镜，车后只有蒙蒙的一片雨。穆萨会心地笑了：他倒是会挑，这是个交易的好时候。

    海岸边的高速路上，烟雨凄迷，又是上下班的时间，路上早就堵成一片。

    难道小陈这家伙真的先知先觉，下午的时候天气还没有那么恶劣，他怎么就知道现在就会变成这样，哈，现在的天气，即便有警察跟踪，能不跟丢算他们本事。

    拿起电话，给第一台出发的车下了个命令：“莫奈，你不要走高速公路，在小路上走，尽量来回兜圈子。”

    “老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莫奈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穆萨知道莫奈会有此一问，坦然道：“甩掉你身后的警察。”他清楚手下的智商。

    “明白，但我没有看到警察。”莫奈感到穆萨的命令有点莫名其妙。

    穆萨也不愿意说太多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原因你就不用管了，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我打电话。”

    从接手父亲留下的生意，自己亲自出马交易的次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但怎么来说都不像这次没底。

    穆萨现在的心情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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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虾仔开着车，按着小陈的意思，来到了德本的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小陈把背包扔给虾仔：“先在这里吃饭吧，有些东西，我要准备一下。”

    扭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敏儿：“敏儿，喜欢吃什么？牛扒还是海鲜？”

    “你们随便吧，我吃什么都行。”

    商场内人不是很多，在红毛餐厅坐下后，小陈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自己在上面写写画画什么。直到餐厅的服务生过来，招呼他们三个点完饮料和食物，小陈就把笔和本子一收：“东西来后你们两先吃，我去买点东西。”

    “吃完再去买不行？”虾仔问道。

    小陈站起来：“我还是先去吧，要不吃饭也不得安心。”没有理会虾仔和敏儿，径自走开了。

    看着小陈匆忙离去的背影，敏儿对虾仔说：“阿陈好像有点怪怪的？”这个下午，小陈话不多，反而虾仔还有时候还跟敏儿搭个话，问问敏儿各方面的情况。

    “他是紧张。”这时候服务生递上了饮料，虾仔接过自己的果汁，吮了一口。

    “紧张？”敏儿疑惑地侧脸看着虾仔。

    “对啊，他第一次做偏门的事，能不紧张吗？”

    听了虾仔的话，敏儿却惊呆了：“他是第一次做这事？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看着敏儿惶恐地表情，虾仔都笑起来了：“这事其实没有电影、电视上说的那么恐怖。”停了一下：“怎么形容呢？呃，就像去超市买菜那么简单？”

    “就像去超市买菜？”敏儿瞪大了眼，盯着虾仔：“虾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别骗我。”

    虾仔笑笑，伸手拍拍敏儿的肩膀：“我骗你干嘛？相信我，没事的。”

    敏儿看着虾仔，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主菜来了，敏儿拿起刀叉：“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阿陈，要不菜凉了。”

    虾仔倒是已经锯上了：“别管他，你趁热吃吧。他自己心里有数。对了，下午小陈说你说只要给钱，上床都行？你真的到这个地步了吗？”

    敏儿听了，抬起头正色道：“虾哥，我自己做错了事，我自己来补救吧！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哦。”既然这样说，就不要再问了。虾仔还是他一向的作风，说完就再没有一句话了，500克的牛扒，不到十分钟就剩下一块T型骨；敏儿明显担心着自己的明天，食不知味，一点一点地切开往嘴里送，不时还抬起头，四周张望一下。

    听听室外已经下起雨来，雨点把铁皮的房顶打得叮当作响。

    敏儿在一次抬头张望之后，又问了一次虾仔：“阿陈还没有回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吃你的饭吧，别担心他，在这种商场里，他不会有什么是的。”虾仔擦擦嘴，慢慢地放下餐巾纸：“他说过，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

    敏儿又是不解：“为什么？”

    “人多的地方警察不敢乱来啊！”虾仔抓了一下敏儿的手：“放心吧！在这里他不会有事的。”

    果然，虾仔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见小陈提着两大袋东西，远远地疾步而来。

    “抱歉！抱歉！”边坐下，边解释：“跑了好几个店，才把东西买全。”

    看来小陈真的急，和虾仔差不多的一盘牛扒，吃得比虾仔还快，边吃边擦汗，边叫着服务生，给我来两杯热水。

    敏儿倒是在旁边劝道：“怎么你们吃饭都这么狼吞虎咽的，是前世没吃过饭，还是刚刚从监狱放出来的？”

    听小陈也没有生气：“你也快吃吧，我们赶时间。”

    女孩子吃东西就是慢，小陈吃完饭后还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喝完，才见敏儿慢悠悠地放下刀叉。

    “你吃完了？”小陈怯怯地问。每次说话都碰壁，都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女士沟通了。

    敏儿擦着嘴，不解地问小陈：“吃完了。”她觉得小陈的语气古古怪怪的。

    “要打包不？”小陈还是那么怯生生的语气。

    “打包干嘛？晚上不是住酒店吗？”

    “哦。”小陈哦了一声，起来拿东西，眼睛还是看着敏儿吃剩的饭菜。

    虾仔倒是明白了，小陈为人勤俭，看着敏儿300克的牛扒只吃了不到五分之一，他有点舍不得，但今天敏儿第一天来，别丢人了，拉着小陈：“来，走啦！”

    出了商场，一路却是无话，虾仔开着车，他知道小陈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所以也没有搭理他。

    在假日酒店开了一间能看到甘地广场的房间，让敏儿住下，出门时小陈问敏儿：“你还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