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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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王记者上飞机,这天已经是快到中午,约堡就是这样,哪怕是中午在阴凉的地方还是挺凉快的,但在没有东西遮头的地方,哪可就随时都要你命,热死你。邹师傅和虾仔开着自己的小车,觉得热,就干脆停在路边一家咖啡厅,算是享受一下空调,避避暑吧。

    对于餐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两个人还是摸不着北,好在这白人做事都比较人性化,都有照片,指着上边看着比较顺眼的,就算是下了订单,至于服务生问到的什么糖多少?奶多少?也就由着这一知半解的虾仔乱说了。

    端上两杯黑褐色的咖啡,不用伸过头去,就已经能闻到黑咖啡哪苦涩的味道,看虾仔要给自己加糖和牛奶,邹师傅马上伸出手挡了一下,表示拒绝,再看看虾仔把哪随着咖啡附上的一小盅牛奶全部倒上,搞得牛奶都满的要溢出杯子,虾仔快速地呷了两口,才算没有造成任何浪费,又加了满满的两勺糖,才真真正正地坐稳了,品了一口。

    “你不是出来好几年了,怎么这些鬼老的玩意一点都没有学到?”

    “相对较起来,还是乡下的红茶好喝,生津止渴,这东西,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苦苦的,今天不是你发骚要来这里喝西茶,我才不会来出这个洋相。”

    邹师傅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小伙伴这性格上就是有点内向,否则这退伍归来,也不会混到远走他乡,这放在那里都是争着要的人,但虾仔这个人的心眼还是挺好的,自己这半年来。也依靠着他处处关照。“你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去摆地摊?”

    “我不摆地摊能做什么?你不是觉得自己能忍吗?结果连你自己都忍不住去给了人家两巴。”

    邹师傅听了也就只剩下苦笑的份了,虾仔说的确实,自己去唐秋明哪也真的只是想混个工作证,但没有想到人家却连自己的几千块钱都看上了,这世界上难道就不能踏踏实实地活着吗?:“想想还是我自己不好,不是当时没有按住自己的性子,打了唐秋明夫妇两巴,估计他们也不会反过来诬告我参与抢劫了。”

    “鉴叔,你真是个好人,到现在你还帮着他们说好话,问题是人家还说你意图强奸,你还觉得人家是好人?”

    听到这,邹师傅把一口刚喝到嘴里的苦咖啡吞下:“算了,虾仔,这事情都过去了,我的车和工资已经拿回来了,就当没有认识这个人,我们还是打算一下以后的日子,这没有钱的日子是万万不能出现的。”

    “鉴叔,这鲍鱼的生意你真的就不打算做了?”

    贩卖鲍鱼违法,更何况自己现在得罪了唐秋明,这明的他不敢做什么,但鬼知道他会不会到警察局里告密,约堡几这么几家华人的餐厅,万一他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这一个电话,自己就可能成为阶下囚。“这鲍鱼的事,我看还是先放一放,等过了风头再说。”

    “你是怕唐秋明?”

    邹师傅点点头:“这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鬼知道他哪小心眼什么时候会卖了我们。”

    虾仔却不以为然:“鉴叔,你就不觉得,他现在是怕我们真的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就如你说的,绑了他的儿子。”

    “虾仔,我觉得很多事情不是你觉得你可以做,就如这个绑架,这绑个人想想你我都做得到,但假如真的要撕票,我就觉得你我都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你当过兵,上过战场,但现在要你去为钱杀一个人,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容易下得了手。”看看虾仔点点头,表示了对自己的看法的赞同,邹师傅又接着说:“这就是我说的,我们想做贼,但还是没有足够的胆。”

    虾仔体会一下邹师傅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对呀,这远走异国他乡,没能闯出个名堂却出来做贼,这也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这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了,这普通老百姓所求的,也就是简单的两餐一宿,但往往这简单的要求,要实现也不容易。

    “鉴叔,哪你有什么好主意,你问我这个话题,总应该已经有些什么想法吧?”

    “虾仔,下开普敦之前我有一次跟老何聊天的时候,他曾经提到过这中国人有在黑鬼巢做字花的,你觉得咱们俩合作去开字花,是否又是一条出路?”所谓字花,就是一种类似于刮刮乐一类的小赌的生意,这一个钢镚刮一个,打开了奖多少钱的就奖多少钱?但所谓赌博,哪肯定是空的多,赔的少,但这五块钱赌一注,黑人兄弟对这种不劳而获的诱惑还是挺感兴趣的。

    “哇,鉴叔,你说你是农民出身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做贼出身的呢?这想到的生意都是一些坑蒙拐骗类的”虾仔挠了挠剃着板寸头的脑袋:“鉴叔,你有没有想过,这字花生意,都跟黑道有关,黑道你知道的,你出主意勒索唐秋明,这就是黑道的作为,但这属于黑道的小儿科,严重的,那就是开枪火拼,据我所知,这原来都是一些老侨做的,假如你我去做,好处我就不说了,但一个是会得罪行家;还有一个是,每天的生命安全。”

    生命安全?“你指的是抢了别人的生意而会被杀?还是觉得车上堆放的钱比较多,怕黑人来抢?”邹师傅没有想到事态会怎么严重,赚点小钱,竟然会有性命之忧。

    “两者都有,这夺人财路,不杀你杀谁?还有你觉得没有多少钱,但哪怕是几百块,对于黑人来说,有可能就是一笔可观的钱了,你不在乎,不代表黑人不在乎?”

    虾仔接着说:“黑人抢钱这是不用想的,就算是在阜心,你也被抢过,更何况是在他们的地盘,开字花又是定时定点,同一路线,要抢你是分分钟的事情,但这个并不是重点,我想你对黑人也应该了解的,到他们的地盘去赚他们的钱,冒这风险,你应该有心里准备,现在关键是开字花的同行,这一个不小心,你就玩大了,这点你要想清楚。”

    这想个生意不难,但要去做这个生意,可真有点难了。“虾仔,这样说吧,假如我要去做这个生意,你愿意跟我搭伴吗?我是说,我们俩合伙来做,相互照应。”邹师傅是想,虾仔当过兵,打过仗,应付这些非职业杀手,想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鉴叔,我从一开始就是想着和你合伙一块干,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拿出来跟你说说,让你也有个了解。”

    这就行啦!既然虾仔没有反对,哪就应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虾仔,你看看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你懂得比较多,你说来看看。”

    “你要开你自己的这台车去吗?”虾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当然。”看着虾仔疑问的眼神,便问道:“这车还有讲究?”

    “鉴叔,既然都知道有危险,有枪战,哪肯定要开防弹车?换防弹玻璃,这真的动起手来,起码躲在车里能保命;第二,你看是否我们要搞一支有牌的枪,这样有什么情况,起码也有自卫的可能。”

    这装防弹门,防弹玻璃是有钱就行,但这有牌的枪,这就真的不知道到哪去搞?“花钱装防弹设备应该是没有问题,但这有拍照的枪到哪里搞?”

    虾仔也是摊开两只手:“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走,去问问老何吧?”

    对呀!怎么忘记了这个何老板呢?他有南非身份,看他能否帮自己这个忙。但转念一想,有觉得有点沮丧,这何老板连鲍鱼在哪都不愿意跟自己讲,怎么又可能帮自己申请一直枪呢?

    虾仔却已经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净,站了起来:“鉴叔,走啊?”

    “虾仔。”邹师傅打个手势,让虾仔先坐下:“别急,你觉得这怕事的何老板,能帮我们申请枪照?我觉得你是否找错人了?”

    “我的意思不是让他帮忙申请枪照,而是因为他是老侨,认识这方面的人比较多,或者我们可以先去打几天工看看,熟悉一下情况,再考虑我们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这虾仔能想到这一点,邹师傅伸出大拇指:“你好嘢!”

    这全兴餐室中午不忙,伺候完了那几个留在唐人街的老主顾,也就没事干了,当邹师傅和虾仔满头大汗,汗水湿透衣裳地从外面进来时,这何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

    “哇,乡里,好几天不见了。”一见到进来的邹师傅,何老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邹师傅的手:“听说你在唐会长哪打工出事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有事还能来探望你?”

    邹师傅和何老板聊着离别后的状况,虾仔倒是没有那么里话,见何老板和邹师傅聊得高兴,自己就进去厨房,没有片刻就下了两碗混沌面,端了出来:“来,边吃边聊,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