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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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吃完晚饭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时间其实也不过才七点多而已,而且睡了一下午,顾昔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索性留在楼下好兴致地陪着顾父顾母看电视。

    看着顾昔坐下来陪着他们看过年的一些预热节目,顾母冲顾父看了好几眼去,眼里的惊讶是掩也掩不住。她感觉得到女儿是真的变了,以前没兴趣、不屑一顾的东西好像都在一点点地捡起来,即使看不出喜欢,至少也是在尝试着接受。

    “小昔,要不你叫上白峤我们来打牌?”腊月二十八电视上都是一些访谈类的节目,晚会要二十九才开始演,顾母怕顾昔觉得枯燥。

    其实顾昔倒没觉得无聊,虽然这个时候好多人家连黑白电视机都还是奢望,但顾家已经用上彩电了。

    看着电视里主持人,访客带着鲜明时代印记的穿着,听着他们的谈吐,顾昔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她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她的二十岁,回到了她和白峤夫妻路上仅仅走了一小段的地方。

    听到顾母的问话顾昔就知道顾母是担心她看不惯这些,毕竟她以前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对除了科研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不……我去叫他。”本来想说不用,她可以陪着顾母看电视,但,打牌……好像更有意思。

    重生一次,在摒弃了对科研的执着以后,顾昔觉得她仿佛对其他的事物都多了几分兴趣,很多以前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现在似乎也能够接受了。

    白峤在楼上,说着顾昔站起来往外走。经过客厅,顺手拿了茶几下的花牌在手里把玩,走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了倚在房门口背对着她的白峤,左手插兜,右手举在耳边,看着姿势像是在打电话。

    顾昔偷笑了一下,坏心一起,放轻了脚步,猫着腰就想摸到白峤的身后去,怕被发现连呼吸都秉着、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半分钟的路程顾昔足足走了两分钟才摸到白峤的身后,稍微直了直有些酸麻的腰,脚尖一点就跳起来扑向白峤,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白峤惊恐的样子了,那模样一定很滑稽。

    只是顾昔脑袋里这画面闪了好几回却并不能成型。

    “啊~”

    嗯,惊恐的模样她是没看见,声音倒是听见了,不过,是她自己的!

    “骗子!放我下来!”顾昔挣扎着,她眼看着都要拍到他的肩膀了,还以为他会因为她突然地猛扑而吓到,再不然总会有一个无措的眼神,哪怕是一秒她都觉得内心得到了满足。

    谁知道……

    “我骗你什么了,嗯?”一手举着电话,一手环抱着“投怀送抱”小娇妻的人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顾昔哼了一声没说话,她能说什么,他明明就是知道她摸到了他身边、他明明就知道她要吓他,却什么都不说,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得意够了之后“自投罗网”。

    在眼看着要成功的那一刻却被自己的猎物转身给抱了个满怀,顾昔吓过之后心情顿时就从天堂跌倒了谷底。

    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怀里的人还在挣扎,听着电话里的人还在说话,白峤直接按掉了电话,将另一只手收回来固定在顾昔的身后,“别动,小心摔了。”怀里的人这才安分了一点。

    顾昔倒不是怕摔了会疼,而是担心万一挣脱下去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那才丢人。

    她今天在白峤面前丢的脸就这一件事已经够了,就这一件事她都担心会成为白峤的笑料,再多不知道他会怎么笑她呢。

    只是白峤像是能听见她的心声似的,她还没有默默地祈祷完就感觉耳边一热,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就趁着她失神溜进了她的耳朵。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那声音略微顿了顿,“可是现在还早。”

    顾昔只觉得仿佛被雷劈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整个人石化了一般瞬间丧失了语言和行动的能力,闷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白峤你……”顾昔厉喝,意识到声音太大会传到楼下去又生生压低了声音。

    “你流氓!”

    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怒目圆瞪地看着自己、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要下地,白峤也意识到自己逗狠了。

    虽然很早就想像现在这样逗逗她,但结婚之后顾昔和他一向不亲近,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上几句话的时候都不多,所以他也没再动逗她的心思。

    但是,顾昔这次回来,他们的关系向前迈了一大步。

    她对他态度的变化,很明显,他能感觉得到。

    白峤心里自嘲,她只是对他接纳了一些而已,认同了两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他就忍不住要把从前心里想的事都对她做一遍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我错了。”白峤缓缓松手让怀里的女人落地,道歉的语气诚恳。

    顾昔照旧‘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也不说话就蹲下身捡被白峤吓到时松手仍在地板上的纸牌。

    “我错了,嗯?”白峤蹲下身凑近顾昔帮她一起捡散落在地上的纸牌,又开口道了一次歉,见顾昔仍旧把头埋得低低的搜寻地板上还有没有牌也不理他,白峤才真的慌了。

    “生气了?”干脆盘腿坐下将顾昔的身子轻轻扳正对着他,一张脸凑到顾昔的眼前去。

    “是我错,不生气了好不好?”白峤是真的怕,怕顾昔因为这件事不理他,怕两人的关系再回到从前。

    “懒得和你生气,谁要是和你生气得气一天。”顾昔将手里的纸牌往白峤怀里一扔,丢了句话就转身下楼。

    只有顾昔自己知道,早上生白峤的气就是羞的,现在还是羞的,她自认不是脸皮薄的女孩子都难免觉得难为情了。

    顾昔甚至已经能感受到脸在发烫,再听他说下去,她一定会脸红的。

    听顾昔这么说,白峤就知道她没真生气,要真生气了就不会搭理他。兀自弯了弯嘴角,也收拾好身上的纸牌站起身下楼去了。

    顾昔还等着他手里的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