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你能不能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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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转折太快,所有人都有点懵,尤其是杨珍和宋初见,直到被人‘请’出珠宝店,毒辣的日头一晒,两人才回过神来。

    顿觉难堪又屈辱。

    她们居然被人撵出来了!

    杨珍气得浑身发抖,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人当众撵,她怎么受得了!

    她冲上去跟珠宝店理论,理智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你开门做生意,凭什么赶我走?信不信我去工商局告你们,让他们查封你的店!”

    店长站在大门正中间,两手叠在腹部,一副‘竭诚为您服务’的热情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像软刀子,扎得杨珍心疼,“抱歉,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您要是想告,请便。”

    “你……”杨珍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珠宝店位于闹区,即便日头晒人,店门口依旧人来人往,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宋初见拉了拉杨珍,“京城珠宝店多得是,我们去别家买,把我们赶出来,损失的是她们,您何必生气。”

    杨珍咬穿牙龈,梳理整齐的头发不知何时乱了几缕,看着有些狼狈,“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权没势,拜高踩低!”转头瞧见俏生生站在阳光底下的宋羡鱼,炮火顿时蔓延到她身上,“你很幸灾乐祸是吧?”

    宋羡鱼微微一笑:“妈真会以己度人。”

    “你……”杨珍还想说,宋初见拉住她,“算了,何必跟她在这置气,天这么热,我们走吧。”

    临走,杨珍狠狠剜了宋羡鱼一眼。

    回到车上,杨珍仍旧气不顺,“真是倒霉,不就碎了个镯子,居然连生意都不做了,我看那店也维持不了多久,迟早倒闭!”

    宋初见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默了默,她安慰杨珍:“今天就是想帮你出出气,现在气也出了,还白摔了个玉镯,仔细论起来是我们赚了,你就别气了。”

    杨珍想了想,也是,心里好受了许多,车子缓缓开出车位,她眯着眼睛看向还伫立原地的宋羡鱼,“就是便宜了那个小野种,没赔十八万。”

    “不过……今天这事,我更深刻意识到权势的重要,如果刚才摔了镯子的是薛太太,那些人还敢这么放肆?薛家这门亲一定得结上,将来你爬上去了,妈也跟着沾光。”

    宋初见这次没有反驳,“你打算怎么做?”

    杨珍眼底迸射出一抹阴毒,“我自有好办法。”

    宋羡鱼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她回了珠宝店。

    店长没有像之前那样阳奉阴违,很客气地请她到沙发区坐下,吩咐店员给她上茶。

    珠宝店的穹顶很高,螺旋状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三面皆是不透明玻璃墙。

    似乎是受到某种指引,宋羡鱼抬头看向某处,那里像面镜子映出了店内的景物,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很早就有了。

    “不知怎么称呼您?”店长在宋羡鱼对面坐下。

    宋羡鱼收回目光,“我姓宋。”

    “宋小姐。”店长笑了笑,“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店长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宋羡鱼察觉到了,因而更加肯定一点,事情恐怕不像表面呈现的那么简单。

    想着,她直奔主题:“我想知道,为什么忽然不用我们赔偿玉镯了?”

    店长笑了笑,“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我能见见你们老板,当面道个歉吗?”宋羡鱼紧紧盯着店长的眼睛,唇畔溢出一抹浅笑:“毕竟打碎她的心血我也有责任。”

    她这是在拿店长撵杨珍母女走的说词来堵店长,店长为难道:“真是抱歉,我们老板不见客。”

    楼上。

    季楚荆摩挲着下巴,“你的女孩挺警觉,要不是我这墙见外不见内,你就被发现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还聪明,瞧我们家店长的脸色,被为难得不轻,我说,你想帮就明着帮,干嘛偷偷摸摸的,搞得像地道战。”

    季临渊没回答,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把烟灰点落在烟灰缸里。

    季楚荆矫情地捂着鼻子,“你这烟瘾是越来越大了,顾着点身体。”

    季临渊吐出一口薄雾,视线落向一楼,店长正在送宋羡鱼出门,他稳稳开腔:“把玉观音装起来,我还有事。”

    季楚荆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上好的檀木盒,将玉观音小心放进去,又拿精致的纸袋套上,端着长姐的口吻道:“献献这两天有找你吗?上次她追去上海,我可是听说了,你都快三十五的人了,该张罗婚事了……”

    季临渊吸口烟,漫不经心道:“献献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我们不合适。”

    “献献家世、人品、长相都不错,你还觉得她不合适,那你说谁合适?”季楚荆把纸袋递过来,满脸不认同,旋即想起宋羡鱼,她微微蹙眉,神情担忧:“刚楼下那长发姑娘合适?我先提醒你,楼下那长发姑娘十八万都拿不出来,还被另外两个人排挤,可见不但出身不好,处境也艰难,咱爷爷第一个不答应。”

    “你想多了。”季临渊掐熄烟头丢进烟灰缸,拎着玉观音要走,“她不过是个孩子。”

    “那你护着她是为什么?”季楚荆在后面问。

    闻言,正在下楼的季临渊脚步有所停顿,眼前浮现那抹红唇一笑时,嘴角露出的浅浅梨涡。

    季楚荆靠着桌沿,目送季临渊背影消失在珠宝店大门口。

    认识季临渊十几年,她从来没看透过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隐藏在那双看似平静温和的眼睛里。

    ……

    季临渊站在珠宝店门口,带腕表的手放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拎着印有珠宝店LOGO的纸袋,目光平和地看着四五米外的小姑娘。

    他身上的白衬衫在阳光下反光,有点刺眼,宋羡鱼眯起眸子,慢腾腾来到他面前。

    季临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宋羡鱼却从他面具般的脸孔下,感受到一丝诧异。

    她仰起小脸,葱白的一只小手挡在额前遮阳,水润的红唇微微嘟起,不经意流露出女孩的娇憨,声音娇媚,带着试探,“无意看见你的车,就在这等你,我上班要迟到了,你能不能送我?”

    她没有用敬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想对他用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