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跟我进去？”

    宋鱼小脸皱成一团，无奈地瞅着固执·晏，一想到推门后，外公撞上沈晏后的世纪大战，宋鱼顿觉飞沙走石，昏天黑地。

    面对宋鱼的纠结，沈晏眉眼皆是笑意，快狠准出手，拽出宋鱼的大拇指，怼上指纹锁。

    “叮咚。”

    宋鱼像是触电般，缩回与沈晏十指相扣的手，摆出明媚乖巧的笑，推门进入，“外公，我想死你啦……”

    一个急刹车，噤声，脚站定，宋鱼眼睛微缩，不动声色地打量坐在沙发上的生面孔。

    “小鱼，快过来，这是你表哥跟表姐，他们今天专程来看你的，快叫人。”宋母朝宋鱼使眼色。

    表哥跟表姐？

    宋鱼祭出无敌甜美笑，一溜小跑奔至外公、表哥表姐跟前，“外公好，表哥好，表姐好。”

    “表妹好。”惜字如金型。

    “表妹，你好呀，我是你表姐，你长得跟姑姑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哎，你身后站的美少年是谁？是你男朋友吗？”许火儿朝宋鱼伸出大拇指，张扬、热烈，“表妹，你眼光不错呀，你的美少年，真真人间绝色！”

    “砰！”

    茶杯重重砸向地板，崩裂成碎片，直直戳向宋鱼小腿。

    “都给我闭嘴！”许大师面目扭曲、狰狞，愤怒地瞪着宋鱼，“……你，你给我跪下！”

    气氛瞬间将至冰点，空气凝结，令人窒息。

    胳膊被拽，宋鱼错身，被沈晏挡在身后，只听沈晏平静道，“许爷爷，您有火，向我发，不要针对小鱼。”

    被挑战权威，许大师面色涨得通红，眼神淬了毒般，恨不能撕碎沈晏，“臭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我教训我的孙女，干你屁事！”

    “你的帐，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许大师眼睛微转，凶狠锁定宋鱼，“小鱼，你站出来，给我跪下！夜不归宿，跟男生……”

    “爸！”

    “爷爷！”

    “爷爷！”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冰凉视线扫视自己的女儿跟孙女孙子，许大师冷笑，“怎么？想教训我？我只问你们一句，小鱼该不该罚？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跟男生……”

    “够了。”轻声，却毋庸置疑

    如一道惊雷，劈向许大师，许大师僵硬扭头，僵硬地看着叫板的宋鱼，“……你……”

    “够了。”斩钉截铁。

    面颊覆满冰霜，宋鱼淡漠地盯着许大师，“外公，您好啊。我要跟您说声抱歉，让您生这么大的气，是我的错。”

    “小鱼，你不用……”

    死死攥住沈晏的大掌，宋鱼小脸紧绷，“沈晏，你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倘若不攥着沈晏，宋鱼想，自己会跌倒在地吧，机械扭头，直直地看着许大师，“……对不起，我不是您心目中的好女孩，做了您容忍不了的事。”

    “昨天是沈晏的生日，我一直跟沈晏在一起，我给他准备礼物，我给他做长寿面，我为他放烟火，我想让他有个精彩的生日。”

    “昨天晚上，我睡在二楼，沈晏，睡在一楼，您认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哼！”固执的许大师，不肯低头，态度极其恶劣，“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允许你跟我男孩子独处，有辱家风！”

    家风？

    这真是……宋鱼听过的，最可笑最荒诞的笑话！

    拼命眨巴眼睛，不让眼泪泛滥，宋鱼直勾勾撷住许大师，字字诛心，“外公，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您有没有找过我妈妈？”

    “许宅在城东，距离我跟妈妈的小窝，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您……真的不知道，我跟妈妈的踪迹吗？”

    “宋鱼，闭嘴！”宋母脸色苍白，尖声道，“给外公道歉，立刻，马上！”

    道歉？

    宋鱼愣愣地望着老妈，前世今生的记忆，瞬间充斥脑海。

    前世，没有外公，只有自己跟妈妈。

    前世，没有爸爸，只有自己跟妈妈。

    前世，没有沈晏，只有自己跟妈妈。

    妈妈孤苦地在医院死去，自己被渣男设计，凄惨地死去，前世，这就是悲凉荒瘠的前世。

    今生，我有沈晏，我有外公，我有爸爸，可——

    我最想拥有的，只有沈晏，唯有沈晏。

    “……妈妈，对不起，”霸道碾压凌乱思绪，宋鱼勉强挤出笑，麻木道，“妈妈，我错了，我不该惹您生气。”

    “外公，我错了，我不该惹您生气，我向您道歉。”

    “……算了算了，”被戳刀子的许大师，艰难摆手，“小鱼，你怪我吗？怪我……这么多年，没出现在你面前。”

    宋鱼摇头，“不，我不怪您。当年的事……只有你们知道，期间的情感纠葛，我无权过问。这么多年，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活得很幸福，我很满足。”

    “……咳，咳咳，那啥，”许火儿瞅准时机，连声打圆场，“爷爷，您消消气，姑姑，您也消消气。还有表妹，淡定，咱要淡定，要有大将风范。”

    “不就是表妹出去high了一晚上嘛，又不是啥大事，咱不要上纲上线，不要吹胡子瞪眼，深吸呼，要冷静，冷静。”

    缓缓起身，走至沈晏跟前，许火儿故作诧异道，“这不是沈氏的少爷嘛，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啧啧，这脸蛋，再过个几年，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年的小姑娘呢。”

    缓缓踱步，许火儿朝宋鱼眨眼，笑嘻嘻道，“表妹，你眼光真毒，像沈晏这样的优质男，就要早点下手，遇见了，就不能放跑了！不然……以后都是些歪瓜裂枣的，那可咋办？！”

    “……火儿！”暴喝。

    扭头，瞅向固执的老头，许火儿轻挑眉，“爷爷，这话，不是前几天你跟我说的嘛？说我早些年光顾着学习、工作，没跟优秀的男生谈恋爱，结果现在遇到的竟是些渣渣，怎么？到表妹这儿，就变了？双标？”

    三番两次被小辈怼，许大师宛如行走的炸药包，“……火儿，这不一样，别给我打岔！”

    许火儿正欲反驳，却在不经意间瞥向宋鱼小腿，瞬间变了脸色，“表妹，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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