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对酒卷帘邀明月 誉满京华恰少年 第九十章 张籍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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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仁实起身过去开门,一拉开,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大脸,差点儿贴在韦仁实的脸上。

    韦仁实赶忙后退一步,见面前的人一双眯眯眼超前盯着,不正是前些时日出现在福昌县学诗会上的张籍。

    “张先生?”韦仁实一愣:“你怎么来了?”

    “果真是这里。”张籍笑了笑,道:“某可否进去说话?”

    韦仁实赶紧身子一让:“您请。”

    张籍走了进去,焦海清也站了起来,相互问了好。

    待韦仁实进去,张籍后退了一步,却是突然对韦仁实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某那日诗会上面误会了韦生,说过若误会,便要当面向韦生道歉。故而多番打听,这才打听到韦生住处寻来。那日里某误会韦生,却是某之错,还请韦生恕罪。”

    “这……”韦仁实让开一步,将他拉起来,道:“张先生何必如此,我不过黄发小儿。当不得张先生如此。”

    “某既犯错,自当道歉。”张籍对韦仁实说道:“那日里韦生与李生二人年纪最小,做出的诗作却是最好的。乃至一直到诗会结束,也没人能在作出超过你二人的诗作。而你二人看来又关系极好,又都是昌谷之人。这昌谷看来真是人杰地灵。”

    韦仁实却对他的眯眯眼很是好奇。

    他眼睛看起来不像是近视。

    他的表现如果是近视,那一定不会是低度近视。而高度近视的眼部一定会变形,但他的却一点儿也没有。

    但显而易见,他看东西是不太清的。

    “呵呵,某患目疾多年,却是越来越看得不大清楚了。”张籍突然开口对韦仁实说道。

    “呃,对不住,张先生,是我失礼了。”韦仁实不好意思的道歉道。

    张籍摆摆手笑道:“无妨,某这个是老毛病了。不知从何时起便看不太清楚东西了,眼里也总是干涩。”

    说罢,又道:“韦生与李生文采出众,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若是能得名师引路,日后必定大有一番作为。敢为韦生,你与李生是打算入县学,做生员,还是准备自访名师,日后走乡贡的路子?”

    “学生打算是走乡贡的路子。”韦仁实说道。

    张籍点了点头,道:“也好,也好。以韦生与李生的天纵之才,现在再去上县学,无异于凭白浪费了时间。此刻该是寻访名师,提炼自己的时候。既如此,待回长安,某当替你二人说项说项。吾师速来惜才,一定会愿意指点你们二人。”

    张籍的师傅……韩愈?

    韩愈的确爱护人才,是一个真正的伯乐,也是世所罕有的良师益友。历史上这一时期许多诗人,都受到过韩愈的指点、指教和帮助。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这些受过他的帮助和指点的人,并不以老师和恩人自居,而是多视其为友。

    “多谢张先生厚爱!”韦仁实起身行了一礼,说道:“不过,张先生若是准备向韩博士提及,那便只提及李贺就好,不必提我。”

    张籍吃了一惊,问道:“却是为何?”

    也不能说我志不在科举啊,于是韦仁实说道:“长吉之才,我差之远矣。若能得韩博士指点,他必能进步长足。且长吉本唐诸王孙之后,虽然中落,但一心报效朝廷。相比之下,我懒散惯了,却更愿意做个自在闲人。”

    “这……”张籍很是意外的看着韦仁实:“韦生怎么会这么想?你既有如此天赋,就该……”

    张籍开始劝起韦仁实来。

    韦仁实却又发现,张籍的脖颈后面有些皮肤十分粗糙,上面似乎还有皮损脱屑。

    因为也不想跟张籍多做解释,也不想听他这般劝告。

    可志不在科举这种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见张籍一直在不停的劝他科举,韦仁实于是想了想,还是打断了他,道:“张先生,请将手伸来一看。”

    张籍愣了愣,听下了话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韦仁实仔细看着他的指甲,见他的指甲多有折痕,上面多纹。

    这让韦仁实想到了一种可能。

    后世里,他有个同事就是这样。脖子后面的皮肤十分粗糙,摸着跟砂纸似的,且还脱屑。指甲上面许多纹路,且十分脆,很容易折断,同时也是眼睛看不清楚。刚开始以为是近视,后来皮肤出现了皮损,以为是牛皮癣,指甲脆,以为是缺钙。三种都治疗,却都治不好。

    后来一怒之下跑到首都大医院,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诊断得出,韦仁实的这位同事并非是三种毛病,而是一种毛病导致了三种现象,那就是维生素A缺乏症。

    然后回来补充维生素A,没过多久这些症状便都好了。

    有些像啊……

    “韦生,这是作何?”张籍抽回了手,神色诧异的问道。

    韦仁实见成功转移开了话题,心中窃喜,又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张先生一道夜里,便双目如盲,什么也看不见了。”

    张籍一愣,点头道:“不错。”

    “且极易感染风寒,并且一旦风寒必咳嗽数日不消?”韦仁实又问到。

    张籍又点了点头:“韦生难不成还懂得岐黄之术?”

    “张先生有所不知啊,在下之前差点晕死,医馆之中的郎中都无可奈何。是仁实兄以银针刺我手心,将我救了回来。又与我调理身体,如今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焦海清听到张籍这么问,便在旁边说道。

    “这……韦生所言与我这症状分毫不差,可是知道如何医治?”张籍吃惊道,连忙站起身来:“若是韦生知道,还请韦生救我!某受这病症之苦久矣!”

    韦仁实见他终于不再提让自己考科举的事情,当下便笑道:“我只知道个简单的法子,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却是不敢断定的。张先生姑且试试,若真是没效,还请不要怪我啊!”

    “哪里!某这些年为治这病症,试过无数法子,都是好好坏坏,不能除根。”张籍叹道:“韦生的法子若是有效,某自当感激不尽,若是无效,某也早已习惯,也当感谢韦生有心相助,哪里会去怪罪?”

    “既如此……”韦仁实笑道:“那张先生回去之后,每日三餐多食猪肝、鸡肝、羊肝、河蟹等肉食,多吃韭菜、荠菜等菜蔬,或果类如杏、柿等,常食之则此病可愈。”

    “啊?”张籍又是一愣:“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