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其实我也在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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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摇了摇头,贝.齿咬着泛白的下唇,笑得很牵强。

    秦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闭口不谈,默默地坐在一旁。

    没过多久,就到贺容琛家门口。秦久付了出租车的钱,扶着杜衡往公寓楼上走。

    “你这什么时候的事啊?”秦久看着杜衡这么忍着不是办法,以前从来没有见杜衡这个样子过。

    杜衡瞥向别处,只是轻轻笑了笑。

    这件事他不想说什么,说出来他并不觉得好受。

    四年前经历的事情,他不想要再提了。像现在这样,谁也不会在乎他四年前发生过什么,再提起也没意思了。

    “别光着笑啊……”看着杜衡只知道笑,什么都不说,秦久真的恨不得打杜衡一拳。“你倒是说啊。”

    杜衡收敛了笑意,泛白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疲惫呈现的淋漓尽致,嘴.巴颤巍巍的蠕动着:“四年前的事情也别提了。”

    说什么都好,杜衡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怎么想个谎话将这件事带过去,而是直接闭口不谈。

    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忽悠他们,他说的实话也没有人愿意真的坐下来认认真真的听一下。

    杜衡从包里拿出钥匙,颤.抖的手怎么也插不进放进钥匙的口。秦久看不过眼,一把夺过钥匙,帮杜衡开门。粗鲁的打开门,屋里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声响,赶忙出来看一眼。

    “杜衡你干嘛——”贺容琛穿着拖鞋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秦久将杜衡扶到沙发上坐着,一时半会没弄懂他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奇怪的看着面如菜色的杜衡,将刚才的愤怒一下子憋回肚子里,换了个问题:“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杜衡怎么了?”

    秦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什么都不懂。

    “……帮个忙,房里的第一格抽屉有瓶止痛药,帮忙拿一下。”杜衡抬头冲贺容琛笑了笑,什么也没解释。

    贺容琛迟缓的点了点头,转身进杜衡房间帮他拿药。

    而秦久则是给杜衡倒了杯开水,一直紧皱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松懈过。

    “干嘛皱着眉啊。”杜衡忍不住想笑,他第一次瞧见秦久从头到尾一副苦瓜脸。

    秦久复杂的看着杜衡,脑海一片混乱,干干巴巴地说道:“你之前说是四年前受的伤是真的吗?”

    杜衡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贺容琛拿药出来递给杜衡,杜衡乖乖吃了药。全程被两个人盯着看完吃药的全过程,本来秦久就是一副苦瓜脸了,但是贺容琛的脸色比秦久还难看,好似一直在压抑心中的不快。

    等杜衡吃完药,贺容琛翘着手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阴沉着脸丝毫没打算给杜衡好脸色看:“行了,现在药也吃完了,可以说现在是怎么回事了吗?”

    秦久静静坐在旁边闷声不吭。

    “就是一点小毛病,吃点止痛药的事,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杜衡瞬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仿佛刚才痛的要死要活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看到贺容琛那副臭脸,杜衡实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着打哈哈带过去。

    贺容琛不领情,眉毛都不抬一下,死死地盯着杜衡,冷哼一声:“小毛病你至于痛的要死要活的?”

    “我没必要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想知道,说了倒不是显得自己小气了吗。

    “杜、衡。”贺容琛被杜衡这句话彻底激怒,咬牙一字一顿的叫着杜衡的名字。“你最好别惹我不开心。”

    “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别天天说的好像我都在气你一样。”

    “怎么弄的?”贺容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的跟杜衡说话,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杜衡给气死。

    杜衡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下来就是为了气自己的,天天的和自己过不去。

    “打架弄得呗。”杜衡眯着眼睛笑了笑,语气轻浮地像是在自嘲。“我是什么人啊,你贺容琛会不知道?别一副像是看懂我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是你。”

    贺容琛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瞪着杜衡,咬牙道:“别蹬鼻子上脸。我问你就已经给足你脸面了。”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杜衡笑了笑,胸口闷得发慌。说不清的酸楚刺痛着杜衡的软肋,还要强忍着这种不明不白的醋意,硬撑着和贺容琛斗嘴。

    贺容琛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去了,哪止区区的这点事呢?

    良久后,杜衡抿着唇,轻声说道:“你又知道些什么呢?我已经不能拉小提琴了。”

    杜衡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平淡到好像只是说自己一日三餐吃了点什么一样。可谁也不知道他当时知道自己再也拿不起小提琴时的失落、愤懑,亲手将自己的梦想打碎。

    知道这消息时,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的目标一下子不见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种无助感,任凭谁也不能说出感同身受这种话。

    贺容琛不吭声,他认识杜衡这么久,他自然是知道对于杜衡来说小提琴有多重要。只是他没有想过杜衡会和他说这一番话,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杜衡会说他再也不能弹小提琴了。

    “……怎么弄的?”贺容琛想了很久,才开口问出这句话。

    “这是四年前我没有赴约的原因。”杜衡笑了笑,笑得越发瘆人。

    一直坐在一旁闷不出声的秦久惊讶的张了张嘴,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去问杜衡。

    贺容琛则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看着杜衡。

    “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一直停留在贺容琛身上的视线悄悄移开,无奈和无助都让杜衡无力反驳。杜衡垂眸,低头看着手指深深陷入手心肉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四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找到一个目标。挣脱了那呼吸机,那一日复一日的药物,隔三差五的检查,还有面对疾病的扩散的提心吊胆。这些全都是拜贺容琛所赐,可是现在这个人啊,不久前还明目张胆的说他恨自己。

    “贺容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