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让我有愧疚感才安心？”贺容琛气急败坏地扒了扒头发，都不知道该说杜衡什么。对杜衡那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很无力、没辙。

    贺容琛舔了舔干唇，软下语气，“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杜衡。”

    杜衡不说话。

    其实杜衡想要什么贺容琛最清楚不过了，但是他给不了的，这种事杜衡也清楚。

    “你想我怎么样？每次我想要好好对待你的时候，你那敬而远之的态度真的让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每次想要对杜衡温柔一点，杜衡总是一副“按照你喜欢的来”的态度，完全不把贺容琛放在眼里一样。

    久而久之，贺容琛也不知道原来是怎么和杜衡相处了。

    贺容琛疲惫的闭上双眼，重重的压.在背椅上，自言自语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是啊，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杜衡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开始有那种想法了？贺容琛不知道，他没有关心过杜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杜衡对他的事情这么入迷。

    “我也不知道。”杜衡轻声答道，“你也别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贺容琛。”

    这几个字贯穿在脑海里很久很久。

    有些事情一开始没有料到，也没办法预料。

    有时候杜衡也会问自己“这样子做到底对吗”，他想不出答案，也没有办法从贺容琛口中得到答案。

    “一开始是学长学弟的身份不就很好吗？”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在质问杜衡，“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

    “……”

    “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这种话吧？”在贺容琛印象里，他没有做过什么会让杜衡误以为有机会的事吧？

    从本尊口中听到这些话比其他人转述的还要残忍，杜衡咬着唇，身子轻颤地不由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像是瞬间被公之于众，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笑话。

    “……只是你不记得罢了。”杜衡抿了抿唇，这么多年隐藏在心里头的酸楚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贺容琛不语。

    这四年杜衡经历了什么，过去两人同校的时候，杜衡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的……这些问题萦绕在贺容琛脑海里，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杜衡淡淡地笑了笑，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称心如意的顺利进行……我啊，一直想着如果哪天真的能够放下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吧？你喜欢那个人，我是知道的。”

    “杜衡……”贺容琛哑着嗓子轻声叫着杜衡的名字。

    “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哪天你信我了，我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如果哪天贺容琛真的相信自己说的话了，杜衡会将过去四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为什么现在不说？”

    “我现在说了，反而觉得我是个小气巴拉的人。”杜衡转过头看着贺容琛，微微笑道。

    泛红的眼眶透露着淡淡地无奈，对于贺容琛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和贺容琛都已经习惯了当一个爱情哑巴，贺容琛一直追逐在那个人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不表露爱意。而他也像个傻子一样，以同等方式对待贺容琛。

    杜衡是见过贺容琛喜欢别人的样子，对待自己喜欢的人那么温柔，让杜衡莫名的嫉妒，嫉妒快要发狂。

    “……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之后我们合作结束了，你要做什么？”贺容琛同样看着杜衡，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杜衡看。

    杜衡一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到时候的话，我就找个喜欢我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是啊，一年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等到那时候，应该也可以真正放下了吧？杜衡心想。

    贺容琛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杜衡说这种事，一直都不知道杜衡喜欢什么样的人，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我，可以问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吗？”

    说到自己的理想型，杜衡一副期待的样子，颇为得意笑了笑：“我喜欢体贴的人。”

    “就一个要求？”贺容琛有些不敢相信，这点要求无论是谁都可以做到吧？更何况是谈恋爱就应该对自己喜欢的人体贴啊，这算什么要求？

    “那能做到的人又有多少？”杜衡反问贺容琛，目光炙热地落在贺容琛身上。“你对那个人不就是嘛？”

    贺容琛对那个人体贴的程度，真的让杜衡很羡慕。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贺容琛微微偏过头，眼神暗了暗，又道，“如果我真的是对那个人体贴的话，他也不会跟我提分手了。”

    如果真的是体贴的话，为什么交往几个月就会分手呢？

    贺容琛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如果真的做得好的话，那个人又怎么会将分手的话说到嘴边呢？

    杜衡也猜到了，贺容琛那么喜欢那个人又怎么会是他来提分手呢。

    “他跟我说，和我在一起不像是在谈恋爱。”一提到那个人，声音听起来很没精神，嘴角抹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不知道。”杜衡说不出贺容琛想要听得话。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喜欢他，可他却说看不出我喜欢他。”

    那你呢？你又看得出我喜欢你吗？还是觉得不知道怎么拒绝我？

    很多次，杜衡都在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明明已经没有余力去喜欢贺容琛了，贺容琛完全没有给他机会，可他偏偏还是想要一头栽进去。

    杜衡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这四年来，他总算能够明白为什么他和贺容琛既成为不了朋友也当不了爱人的原因。

    他和贺容琛没有办法做到像朋友一样坦诚相待，没有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贺容琛心中喜欢着别人，他们自然也成为不了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