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琛在医院待到十点就被杜衡赶回去了，他怕贺容琛明天起不来。

    “你回去吧，很晚了。”杜衡看着一副不想走的贺容琛，他拉着杜衡的手，始终不肯放下。

    明明知道已经到时间要走了，却怎么也不想踏出那一步。一想到回家就见不到杜衡，贺容琛就不想放开杜衡了。

    见状，杜衡忍不住想笑，伸手摸了摸贺容琛的头，又道：“回去吧，不然很晚了。”

    “我不想回去。”贺容琛不满，不喜欢杜衡这么正经的赶他走，不想听见杜衡从口中说出要他走的话。“要不我今晚在这里陪你吧？”贺容琛乞求地看着杜衡，希望杜衡能够答应。

    “你不回去，顺顺怎么办？”杜衡好笑的看着贺容琛，抱了抱贺容琛。

    贺容琛被杜衡这一句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杜衡笑了笑，把他送到病房门口，还很贴心的帮贺容琛的东西都替他拎上。把贺容琛送出医院门口，贺容琛还依依不舍的看着杜衡，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真的想我回去啊？”

    “你不回去难道要跟我挤一张床吗？”杜衡笑了笑，瞧了瞧走廊上有没有过来的人，见没人，踮起脚亲上贺容琛的唇，笑着把他往外推。“好啦好啦，你到家给我发条信息吧，在护士没来查房之前，我可以跟你视频。”

    杜衡都说到这个份上，贺容琛不好再闹别扭，只好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接受这个提议。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杜衡，“你要记得你说的话。”

    “知道了。”杜衡失笑，站在病房门口目送贺容琛进电梯。

    直到见不到人了，杜衡才默默回到自己的的病房，钻进被窝。攥紧手里的手机，等待贺容琛给他发信息。

    还没有和贺容琛在一起之前，杜衡都不知道贺容琛原来是这么粘人的一个人。结果现在天天粘着他，像块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想起刚才贺容琛对自己撒娇的样子，杜衡脸上不自觉地泛起淡淡的红晕，好一会儿都没恢复过来。忍不住在期待贺容琛到家给他发的第一条短信。

    贺容琛从医院出来，便开车回家。跟杜衡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每天也只有短短的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聊不上几句，护士拿药进来督促杜衡吃药，又要给他测体温，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两人几乎没剩下什么时间了。所以贺容琛格外珍惜跟杜衡待在一起的时间，他把手机调制静音，一直放在裤兜不理会。

    回到家要跟杜衡发信息联系，才看一眼手机。一打开手机屏幕，贺容琛便看到张牧澈发来的好几条未读短信以及未接电话。

    他扫了一眼，默默地把信息删除了。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那个人的账号，给他打视频电话。

    刚拨出去，很快那边的人就接了。视频一开，那边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怎么了？你那边开始查房了嘛？”贺容琛意识到可能杜衡那边已经查房了，声音尽量的放小了些，生怕杜衡被护士给点名。

    “嗯，所以得悠着点。”杜衡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很显然是乐在其中。

    反倒而贺容琛在替他紧张，“要不，先挂了？我明天起床再给你打电话？”

    贺容琛怕杜衡休息不够，想跟杜衡聊天，又怕他没有空。

    “再聊会吧。”杜衡也不想这么快挂电话，着急的喊住想要挂电话的贺容琛。贺容琛一怔，还是默许了杜衡这个做法，他也想和杜衡再聊会。

    两个人视频通话，贺容琛完全看不见杜衡那边，脑海里却又一直浮现这个人的模样。

    “我这边不能开灯，不然会被巡逻的护士逮住的。”杜衡低声笑了笑，他戴着耳机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说得大声一点就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嗯，我刚到家没多久。”贺容琛应了一声，淡淡的一句话掩饰了心里的失落。不过听到杜衡的声音，心里空荡荡的那块地方瞬间被填满。

    “我们好像是高中生一样。”杜衡低笑两声，时不时还要注意门外面的动静。“以前高中住宿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声，但是查房的人一走，又聊得起劲了。”

    他觉得他和贺容琛现在跟在寄宿学校上课的学生没什么区别，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自己还没有睡觉。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一直觉得那些每天晚上查房的学生会干部其实都是自己睡不着的。”想起自己以前做的傻事，杜衡忍不住笑了笑。“我好几次都被抓出去了，还跟那些人杠上了。”

    高中时候的杜衡，脾气比现在倔多了。怼天怼地，对于那些学生会的整天摆出趾高气昂的态度早就看不顺眼。有一次因为在宿舍跟司裕聊的太起劲了，然后被抓出去挨骂。

    杜衡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别人说了一两句难听话，上前动手就是一推搡。那时候还是高一，大家都对于杜衡家里的势力有几分忌畏，就算他这样也不敢说些什么，顶多是找别的事情来损杜衡。后来高三，杜衡被爆出同性恋的丑闻，大家对他的忌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好似找准了报复的点子，以欺凌杜衡为乐。

    一说起自己高中的时候，杜衡忍不住想知道贺容琛高中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高中不和贺容琛同校，还是大学的时候才认识他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杜衡问道。应该和大学的时候差不多吧？

    被突然问起自己高中的事，贺容琛不禁迟疑了一会儿，回过神才扯着嘴干巴巴地回答杜衡的问题：“我高中很平淡，普通高中生的生活。每天就是写作业，埋头苦干读书。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贺容琛的高中生活相对于还是比较平淡的，那时候他还是喜欢那个人。而那个人正好就是在杜衡缩在的高中就读，偶尔有几次早放学，贺容琛都会找借口去接那个人，站在他们学校校门口等那个人。

    有几次见杜衡跟一个男生走的特别近，两人勾肩搭背的笑嘻嘻地从校门口出来。不过当时他没有在意，心思全在那个人身上顾不得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后来，有一次在等张牧澈放学的时候。看到杜衡搂着一个男生的腰，两人躲在阴暗的小胡同边上亲，时不时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

    那一刻，贺容琛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张牧澈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同性恋的认识没有那么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