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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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容琛这么一说,杜母微微一怔,半晌只是动了动唇,缓缓说道:“作为母亲希望他好,错了吗?我辛辛苦苦生下两个儿子,只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够过得好一点,不好吗?可是怎么到现在,好像我一直以来都做错了。”头一次见杜衡真情实感的在她面前毫不顾忌的放声大哭,一直以来都在想要为杜衡好,想着让自己的好小儿子能好过一点,可现在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知道小衡一直喜欢你,”妇人有些心痛,悄悄地收回视线,转向贺容琛,道:“如果像你说的,你懂得心疼他的话,他受伤入院的时候,你在哪里呢?作为母亲看到自己儿子浑身是血在ICU抢救,我是什么感受?你说的那些话,有多少可信度?”
她永远忘不了杜衡被送进ICU的时候,那场手术足足做了好几个小时。她站在ICU门口提心吊胆的等待手术结果,而那个让杜衡这么死心塌地的人却始终都不曾出来过。
“妈,”杜衡抽噎的喊了一声,近乎带着哀求的口吻,“可我喜欢他,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等到两人喝完那碗已经凉了的汤,便离开了。
回去的过程中杜衡还是不停地哭,哭的很厉害。贺容琛安静的没有去打扰他,在这种时候让杜衡一个人冷静一下才是最好的。
直到回到家,坐在副驾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睡着了。贺容琛慢慢地,轻轻地将他抱下车,背在身上。杜衡睡得很熟,可能是之前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再加上生病的原因更加容易入睡了。
贺容琛尽量放小步伐不惊醒杜衡,让他多睡会儿。背上的人睡得很沉,嘴上小声喃喃着梦呓,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贺容琛没多大注意。
今天的事情对于杜衡来说打击太大了,其实在杜母开口质问他的时候,贺容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以前对杜衡做的那些事情,怎么都无可推卸。可却没想到杜衡会替他说话,一想起杜衡说的那一番话,贺容琛不由更加心疼了。
贺容琛把杜衡背回家,杜衡也还没有醒。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床上,帮他掩好被子。
这么多天了,他可想杜衡了,现在把杜衡接回来了,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两在一起,杜衡付出的太多了。
“其实今天你不需要替我说话的。”贺容琛看着眼前熟睡的人,轻抚他那哭到红肿的眼眶,心情有些复杂。“我并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一开始知道你要放弃这么多,我或许会放弃你。”他拉起杜衡的手,放到自己脸边蹭了蹭,“杜衡啊,对不起,我很爱你。”
说完,他俯身在熟睡的人儿脑门上深深吻了一记,心疼杜衡为他做的所有事。
“我会对你好好的,不让人欺负你的。”贺容琛躺到杜衡侧边,将人搂进怀里,温柔的嗓音在此刻无比柔情,“我不会再让你感到不安的了。”
一天内发生的事太多了,贺容琛也累坏了,抱着杜衡小声诉说自己的心事,说着说着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半夜爬起来喝水的杜衡给吵醒的,贺容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撑起身子问道:“怎么了?”
“我想喝水……”歇斯底里哭了一天的代价就是说话都难受,喉咙干得生疼。
贺容琛一听,便去冰箱给杜衡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子盖,喝了一口,贺容琛捧起杜衡的脸,重重的吻上去,将口中的水渡给杜衡。
贺容琛的动作太突然了,杜衡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呛到喉咙不禁咳嗽了几声。
“还好吧?”贺容琛赶忙放下手中的水,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好受一些。
杜衡点了点头,拉过人的衣服,结结实实的躺在他的怀里,有些疲倦:“让我靠一会儿。”声音带着丝丝慵懒和撒娇的意味,贺容琛自然是不会拒绝,乖乖的让他躺在他怀里,什么也不说。
“我没想过我妈今天会说那些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杜衡淡淡的说道,他想起母亲责怪贺容琛的那些话,心里不禁有些不好受。以前的事不管再狼狈,都熬过去了。他不喜欢提,也不喜欢别人提,这样好像他在故意卖惨一样。
“伯母说的有道理,你不用道歉。”
“我可能是最差劲的儿子吧。”杜衡轻叹一声,双手拉过贺容琛的大手放在自己手心揉捏,“我知道她想我过得好,想我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我不愿意。我天生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我连尝试都不行去尝试。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注定和我无缘的。”
贺容琛沉默,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我没怎么跟你提以前的事,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而博得同情,我不需要同情。我喜欢你,但你不需要听我家里人说那些难听的话。”杜衡不希望贺容琛因为他而被别人说三道四,以前也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已经很努力来靠近你了,所以你不要道歉。”
他为贺容琛做的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贺容琛把人搂得紧紧的,丝毫不想放开,好似现在放开杜衡,杜衡就会逃走一样。他心疼的吻着杜衡,除了这么做,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
贺容琛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不断地亲.吻他的脸颊,时不时能够感觉到脸上好似沾到有些湿湿的液体。贺容琛伏在他的肩上,抱着杜衡没说话。
能感觉到肩膀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杜衡没有揭穿,而是跟贺容琛说别的话题。
“以后我大概是没办法回去了,可能就要赖着你不放了。”
今天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母亲了,杜衡也没有来得及多看几眼,这种愧疚感怎么也没有办法消散。可他不后悔。
“杜衡,你不觉得委屈吗?”贺容琛低低的说着,听杜衡说那些话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疼不痒了,更是心痛。“我值得你这么委曲求全吗?”
他认识的杜衡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很多事情如同咽下刺喉的玻璃碎一样,被划破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也绝不会表现在外面,更不会在外人面前流一滴眼泪。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