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在医院呆了两天后，拒绝了李悉墨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陆森的事务所。

    这起事件被封锁了消息，并没有看到什么报导，以免引发恐慌和骚乱。

    不过听说程艺艺体内那个死了的怪物，还没来得及进行鉴定，就被偷走了，至今没有找到。

    而这期间，牧警官来过，盘问许久，并没有找出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因此只好任由她出了院。

    虽是如此，但是她知道，从医院到事务所，一直有警察在偷偷跟着她。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摆脱嫌疑。

    苏小凝坐在事务所的地板上，安静地靠着墙壁，发着呆，连门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直到陆森站在她面前，使劲晃了晃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

    他的眼里盛满了担忧。

    苏小凝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精神饱满些。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看上去反而更担心自己了。

    苏小凝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笑得若无其事。

    “行了，别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陆森说着，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安神茶。

    热乎乎的茶水一直从胸腔暖到了胃里，苏小凝的精神略微好了些。

    陆森见她面色好转，稍稍放了心，开始告诉她这两天自己的调查结果。

    “小凝，我告诉你个事，你别惊讶，也别太激动。”

    苏小凝见他一脸郑重其事，苦笑了一声，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然而陆森接下来的话还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程艺艺，是顾建忠的私生女，而且和前段时间谋杀亲生父母的程烨是远房亲戚。但是程烨的鉴定报告显示他精神分裂，所以问不出什么来。”

    “什么？！！”

    苏小凝惊讶的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随着陆森的娓娓道来，她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顾建忠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姓程的相好。

    程姑娘家里穷，本以为跟着他能够飞上枝头，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哪想到，顾建忠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思。

    一气之下，程姑娘偷了一大笔钱后就离开了他。

    没想到，那时她已经有了程艺艺。

    一个女人，没有结婚，还带着个孩子，没几年钱就花光了。

    正巧她现在的丈夫出现了，便和他结了婚，过起了富太太的生活。

    “那程艺艺会变成那样，莫非是顾建忠……”

    苏小凝有些不忍说下去，他们可是亲生父女！

    顾建忠再没人性，也不会对女儿下此毒手吧？

    陆森看穿了她的想法，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说道：“是不是顾建忠下的手还不能确定。我只查到三个月前，他找到了程艺艺的妈妈，后来又约程艺艺单独见过面。而她浑身发痒也是在三个月前开始的。所以时间方面是一致的，但是具体是不是他下的手，又是如何下手的，我也无法确定。”

    苏小凝眼神黯了黯，其实陆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她不想相信。

    程艺艺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命这么苦？

    在家不被疼爱，连亲生父亲都要拿她做实验？

    恍然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对啊！不一定是顾建忠！”

    “怎么？还有其他嫌疑人？”

    “嗯！”苏小凝大力点着头，激动地险些语无伦次，“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袭击我的男人？他当时说顾建忠已经没用了，死了也好，免得他动手，不过你当时昏迷了，所以没听到，但是我听到了，我记得非常清楚。”

    陆森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慢慢说。

    苏小凝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或许他的目标本来是杀顾建忠，但是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拿他女儿做实验呢？”

    陆森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表示赞同：“嗯，也有这个可能。”

    “所以如果不抓住这幕后的人，就会有更多的人会死！”

    “嗯，我知道。”

    陆森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犹豫了会儿才说出口：“其实我还查到了一件事，不过没什么用……”

    “是什么？”苏小凝心急地晃着他的手。

    “唉……其实，程艺艺的妈妈说顾建忠这个人性情古怪，他们处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发现他每隔两个月就会出一趟远门，一去就是半个月，也不说去哪儿。也就是说他的实验可能在年轻时就已经开始了。后来我去他祖宅的镇子上打听，但是大家都说他住得远，又很低调，因此谁也没注意到过他有没有出过门……”

    “那他出去总会有监控什么的拍到吧？”

    陆森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满是疑窦：“就是这点让人匪夷所思。各类交通工具的实名记录、监控全都查不到他，还有那些实验用品，也没有找到购买记录。”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是飞着出去的……”

    苏小凝自言自语着，忽然和陆森同时异口同声道：“有这个可能！”

    毕竟两人遇到了那么多诡异的生物，顾建忠能造出个在天上飞的异生物载着他也不奇怪了。

    程烨虽然没有和异生物有直接关系，但是这种亲戚关系未免太过巧合。

    然而线索到这里为止，又中断了。

    而且自己的嫌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陆森走了几步，门的敲门声突然急促起来，似乎是被追赶着一样拼命地拍门。

    苏小凝赶紧拉住了欲开门的陆森，她闻不到任何的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安。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又忽然停止了。

    陆森将苏小凝护在身后，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洁净的地面上，有一封黑色的信笺特别显眼。

    那上面的字如血一般鲜红。

    “陆森，停止追查，否则小命不保。”

    信笺上只有淡淡的红墨水和纸张的味道，连人的气息都没有。

    苏小凝心里的不安感渐渐加深，这些天的凶杀、决斗，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不是怕自己被杀，是怕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可是，陆森却轻轻笑了起来。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倒是挑起了我的斗志。”

    “你还要查下去吗？”

    苏小凝的惶恐不安被他尽收眼底。

    “别怕，我对自己有信心，你相信我吗？”

    良久，苏小凝才点了点头。

    夕阳的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打在两人的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这是条极为凶险的道路，但两人还是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