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晚出去贴小广告的一周里，陆森和苏小凝轮番跟踪刘真，结果失望地发现，他每天都睡到晚上才出门，一日三餐都是外卖，而单页都是从自己住所带出来的，应该是早就印刷好了的，而且没跟任何人有过联系，屋里也没有可以追查的线索。

    于是，他只好和李悉墨一直做着这活，并且广告单还各不相同，有重金求子的、有贷款的、有招公关的……

    不过不管贴什么，两人表现得都非常卖力，偶尔李悉墨会卖下惨，但是却从不多问广告单上的事，这让刘真对他们赞赏有加。

    在第十天晚上，陆森在贴广告间隙，按照计划，接了苏小凝的电话。

    刘真起初在旁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结婚”、“房子”、“分手”这几个词。

    然后，陆森走到了稍远的地方接电话。

    过了二十来分钟，他才回来，眼睛红红的，连连跟刘真道歉，自己耽误了工作时间。

    刘真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年头，生活不容易，我明白。继续干活吧！”

    陆森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还是没得到他的信任，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努力地贴着广告。

    结束时，刘真照旧给他们一人加了十块钱，但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要他们明天再来。

    陆森表现得很抱歉，连连恳求他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下次不会再接那么久电话耽误工作了。

    刘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解雇你们，而是这些天我们单页贴得都差不多了，所以暂停一下。”

    “啊，这样啊……”

    见两人都是一脸失望，他又继续道：“不过，你们也别失望，我大哥工作的公司就很不错，我觉得也挺适合你们的，保证赚大钱，绝对不违法。就是我本事不行，干不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干？”

    “愿意！当然愿意！”李悉墨表现得十分狂喜。

    陆森则稍稍冷静些：“不知是什么工作呢？”

    对两人的性格已有所了解的刘真，并没有怀疑他们的反应，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个是家境贫寒父母失踪的大学生，一个是因为买不起房结婚即将与女友分手的青年，既然都那么缺钱，应该可以说服他们入伙。

    “两位别急，明天上午十点，你们在容市阳光百货那里等，我会让他们公司开车带你们先去面试下，保证是正当职业。至于收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有人做得多，有人做得少。比如我大哥，到公司做了五年了，现在年薪已经有一百二十万了。”

    “一百二十万？这么多！”李悉墨惊呼道，脸上带着十分向往的表情。

    连陆森都看上去是那么憧憬。

    “当然。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一定赚得比他更多！”

    见他们即将上钩，刘真心里十分得意，这次又拉到了两个傻子，看来他真的离年薪百万不远了！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道了别。

    第二天上午十点，陆森与李悉墨到了阳光百货门口。

    一辆面包车已经停在旁边，车门敞开着，刘真正冲着他们招手。

    上车后，两人才发现，面包车驾驶座后面做了块挡板，他们完全看不到前面，而且连车窗也贴了层厚厚的黑色膜。

    两人只能感觉到车在行驶，却根本看不清路况，而且车上还有三个彪形大汉。

    上车时，按要求，他俩分别坐在前后排的中间，之后一个大汉上车，和刘真一起将李悉墨夹在中间。

    而陆森也一样。

    看出他们眼里的慌张，刘真笑着安慰道：“两位别紧张，他们都是公司的工作人员，只是看上去凶了点，其实都是好人。车之所以贴黑色的膜，只是因为我大哥平时喜欢在车里睡午觉，免得阳光太刺眼。”

    李悉墨给他的印象是比较天真的，所以稍稍放下了心。

    而陆森毕竟是25岁的青年，在社会上有过一定阅历，所以他得是有所怀疑又担心的，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的表情。

    他们两人的反应都很到位，刘真并没有怀疑。

    陆森估摸着已经开了半个小时了，车才停下来。

    下车后，他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型的地下车库，除了面包车外，还有四辆轿车，价值不菲，他小心地在心里记下了车牌号。

    “两位，这家公司的业务是很机密的，为了防止信息泄露，可以把手机交给我吗？”

    面对刘真的要求，李悉墨笑着开玩笑：“刘哥，你不会是要卖了我们吧？”

    “呵呵？怎么会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哪敢做违法犯罪的事？再说了，你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更不是女人和孩子，我能把你们卖到哪儿去？”

    “唔，说的也是。”

    李悉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手机递给了他，陆森表现得不太情愿，但还是递了过去。

    之后，三个大汉又拿出金属检测仪，将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坐上了电梯。

    电梯一共有六层，刘真直接带着他们上到了顶层。

    因为有四个人将他们夹在中间，陆森看不清边上那些房间里都是什么人，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刘真带着他们走到尽头才停下来：“熊老板，我把面试的人带来了。”

    “进来！”

    随着一个男声的回答，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散着凌乱的头发，在这冬天却穿得十分露骨，很淡定地走了出来。

    “这……这应该是给办公室打扫卫生的小姑娘，大概是太累了，都汗流浃背的，哈哈哈……”刘真干笑着解释，随后立即将他们带进了里面，然后自己则退了出去，留下三个大汉在后面站着。

    然后，老板开始大肆吹起了牛，说他们公司做的是新兴行业，现在虽然处于起步阶段，但是前途非常可观。之前有个员工，在这里才做了三个月，就已经全款买了房子……

    他将公司吹得天花乱坠，就是没说具体是做什么的。

    不等两人表态，他就大手一挥：“这样吧，你们先在公司培训下，等合格后，就能上岗了。放心，培训是免费的，还包吃住！”

    “可是我们……”

    不等李悉墨说完，他就指了指后面三个大汉：“你们三个，把他们带去员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