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莽正要拉开厕所门，盯着门把手的愣了一下。“我这时候冲出去，不就正好撞见李浩宇吗。”于是又躲在门口靠墙站，等着他进来。

    “唉，怎么觉得有些累啊。不是说体力什么的都回到存档时么？”这时候，曹莽才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呼吸有些急促。

    “你的体力已回到存档状态，但因为你未抹消记忆，心境仍旧保持读档时的状态而导致的。”

    “额，就是说，如果我存档时在笑，过段时间读档时在哭，回到存档时，我可能会因为一时无法控制情绪导致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理论上是的”深沉的声音没有延迟的答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嘛？！”“你可以在读档前调整心态，充分休息。”

    这时，门把手转动，恶霸推门而入，“臭小子你给我出来！”一样的剧情，曹莽依旧在恶霸第二次出脚踹隔间门时，从厕所门后闪出。身后是关门的砰声和恶霸的怒吼。不过这次曹莽没有回头看恶霸能否追上他，曹莽径直冲向楼梯。果然在楼梯拐角处遇见了廖子怜，曹莽双手往她的两臂上一拍，前后摇晃着廖子怜“为什么要想不开自杀呢！人生是需要…恩…”曹莽一下忘记了自己在路上想的台词，“总之，自杀是不好的，你想想你跳楼后爸妈来看到你的尸体，他们是什么感受呢！”

    廖子怜先前是被突如其来的抱臂摇晃弄得一愣，又被叫破自己想要跳楼的打算弄得一阵心虚与恼羞，最后曹莽提及她的父母让她不禁愤怒了起来。廖子怜双手按在曹莽胸膛，用力一推“你什么都不知道！给我滚！”然后摆脱曹莽，提起长裙三阶两步的向天台奔去。

    “我说错了什么嘛？等一下啊！”曹莽站定后，跟着追了上去，在二层转角时差一点就抓住了廖子怜的裙角。至于为什么没抓到，是因为，他自己的后领被恶霸抓到了。

    “卧槽！滚开啊！”曹莽反手拍去又转身扭动，弄开了恶霸的右手。“你特么！”恶霸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怒吼道，一边动作不慢左手向前一探，扣住曹莽的后颈，往回一拉，如同恋人深吻一样，用自己的额头撞向曹莽，直接把曹莽撞翻在地。曹莽救人心切，揉了下脖子，翻过身来，手脚并用爬楼梯要追上廖子怜阻止她跳楼。看着曹莽要逃，恶霸右脚一踏直跨四个台阶，双手向老鹰抓小鸡一样扑在曹莽双肩上，腰部发力一扭用力扯动，曹莽就向后飞去，重重摔倒在地。

    “得再去读档！”曹莽心中冒出了这个反应，于是侧身翻滚，双手撑地屁股撅起来，右腿屈膝在腹，用力一蹬想要冲回厕所。但是因为发力太大，居然打滑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你小子还会反抗了哈！”恶霸直接坐到曹莽腰上，右手扯起曹莽的头发把他头给抬起来，又重重按下！“几天不见翅膀硬了嘛！”撞了几次后，曹莽额头皮被撞破了血流了下来。此时恶霸又用右手小臂和大臂夹住曹莽的脖子往上提。

    曹莽双手猛然上抬，按住恶霸的右手，稍微按下去了一点，活动头颅张口就咬了下去！恶霸“啊！”的一声大叫，连忙从曹莽身上跳起，抽回自己的右手用力甩了甩“你特么属狗的啊！”然后对着曹莽的大腿外侧就是一脚。恶霸用衣服擦了擦小臂上的口水，看着牙印，嘴角抽了抽。而曹莽捡起了自己的眼镜也扶墙站了起来。就在场面很尴尬的时候，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群人高喊“有人跳楼啦！”“快打120啊！”恶霸有些疑惑的看向窗外，而曹莽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都怪你！我本可以救下她的！”然后顾不得脚疼扑向了恶霸。恶霸一手挡开，怒骂道“神经病吧你！”接着出拳给曹莽治病了。

    管理局很快来了现场，并控制了两个在二楼斗殴的人，说是斗殴，其实应该是单方面被揍。不过被揍的一方一直念叨着“我本可以救她的。”于是二人被带往了警局。

    “姓名、年龄、干什么的？”审问室里，一位50来岁秃顶微胖的老探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发问道，制服被他揉搓的布满了褶皱。随着他上下移动的手，褶皱被挤压或抚平。在他旁边是一位30岁上下的年轻探员，带了一顶棕色织帽，但是没有头发从帽子中露出，剑眉挺鼻，两颊消瘦，棱角分明，一只手扶在脑后，一只手里拿着一支圆珠笔，将笔尾竖直按在桌上，手指一松，笔就弹了起来，在掉落到某一点时，手指又一捏牢牢的抓住，重新往下按。

    “我…我叫曹莽，20岁，恩，在校学生。”曹莽端坐在椅子上，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答道。“恩。”喝了口纸杯里泡的茶，老探员接着发问道“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我和她没关系。”曹莽快速回答并摇着头。老探员没有立即发问而是盯着自己的指甲缝，清理干净之后，啪的一声手掌突然拍在桌上。“那你为什么知道死者当时要去自杀？！老实交代！”对上老探员瞪圆的双眼，曹莽微微张口，吐不出一个字。年轻干练的探员这时候发声了，“死者跳楼时，你在和，恩，”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和李浩宇打架，并口中念叨着你能救她，那么你为什么知道死者廖子怜会跳楼，你对她的跳楼原因知道多少？”老探员有些不满地看了年轻人一眼，靠着椅背瘫坐在上，又开始摸着自己的肚子。年轻探员看到曹莽只是舔了一下右边破皮的嘴唇，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继续发问道“这样吧，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和李浩宇打架吧。”

    老探员伸手示意制止住了准备作答的曹莽，转头看向年轻探员，“葛伦克，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又看向曹莽，“重要的是你和廖子怜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你会知道她要自杀。”被插话的葛伦克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笔。

    “我…我确实不认识廖子怜，我也从没有和她说过话，我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撞到了她。她精神状态很不好的样子，又像是哭过。”曹莽开始回忆第一档时撞到廖子怜的情景，“然后，我觉得，她可能会去自杀。所以…”年轻探员听了这个回答后，冷哼一声，盯着曹莽又开始玩笔，“你当时没有跟死者进行过别的什么交流么？”声音泛冷。而老探员着在一旁摇着脑袋。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拉开了，一位艳丽的女探员站在门口，齐耳的短发精气十足，令人印象深刻的红唇，脖子上挂有口哨一样的银制小物件，制服下的身材曼妙曲线突出。红唇女探员，示意老探员单独出来说话。而老探员员则让葛伦克出去吃点东西，不想让他与曹莽单独呆在一起。红唇女探员侧身让出门口，葛伦克转着笔走了出去，目送葛伦克走远，老警员也走出了审讯室，顺手带上了门。

    “刚刚那个年轻的探员问，廖子怜跳楼的原因。恩，看来我要想救她确实应该从这方面下手，这次读档果然有点着急啊。”曹莽一个人呆在审讯室里静静地想着。

    而在门外，红唇女探员将胸上的银制口哨放在喉咙处，声音沙哑的对老探员说，“怎么样，这个少年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支支吾吾的，但应该对跳楼原因知道的不多。”老探员耸了耸肩。

    “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里面的少年知道的不多就算了。还有，别让你的人深究下去了。”红唇女探员看向了年轻人葛伦克走远的方向。

    “恩，我会尽量简化这件事儿的，不过另一个人李浩宇那边…”老探员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李浩宇只是家里面有些能量的人而已，和这件事儿关系不大，所以我才觉得那个少年也和这件事儿没什么关系，他今天早上才出院。而且上面已经定性这件案子为自杀了。”红唇女探员说完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小子，我来给你录个口供，你把今天的事儿详细的说说。”老探员重新翻出了一张表格一样的纸，与曹莽开始了一问一答。

    过了一会儿，曹莽再次强调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当时看她情绪不对，觉得她要自杀，我想要阻止但是被李浩宇给拦下。”

    老探员停了笔，撇撇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后续有什么想到的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曹莽扶了下镜框有点变形的眼镜，“我能问一件事儿么？”老探员扬了扬下巴，示意曹莽说下去“廖子怜，究竟为什么要自杀啊？”

    老探员双眼微眯，“我们也还在调查中，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哦。”曹莽木然的点点头。老探员起身，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将曹莽送了出去。

    路过管理局的办公区，四周的电脑让曹莽不得不双手握拳，用食指的关节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走过这一区域，最后坐在楼道的台阶上，一边休息一边用思考自己的过失来缓解自身的难受。忽然有人拍了拍曹莽的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红唇女探员。她就躬身弯腰，银制挂件垂掉在胸前，芳气扑面而来。接着她将银制挂件放在自己的脖子处，发出了令人有些牙酸的沙哑声音“我叫张若男，我知道你今天才出院，又被打伤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可能是因为红唇女探离得太近了，所以曹莽变得很紧张面红耳赤的，“哦哦，抱歉，因为我的嗓子问题没办法直接发声，吓到你了吧”说着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我，我没事儿，医生说我是心理应激反应，不是生理上的，我之后去见见学校心理老师杜永丽就好。”曹莽脱口而出医生给他的名片上的名字。

    “啊？好哦，那你再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虽然配合着女探员姣好的面容，但是这粗糙的声音还是让人有所不适。

    曹莽实在是太紧张了连忙答道，“好好好，您先去忙我没事儿的。”

    接着红唇女警对他一笑，放下发声器，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就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