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迎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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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我又管不了你。对了,你真能叫我家奶奶……得偿所愿?”

    徐乐想了想,道:“既然你家老爷有过儿子,那明他没问题……唔,除非上面那个不是他的……”

    采薇满脸通红打断徐乐:“你胡八道什么!这话传别人耳里岂不是要人命的!”

    徐乐全然没有这种认识,道:“我只是了一种可能性罢了,又不是一定。”

    采薇见徐乐浑然不知道轻重,扬手拍在自己额头,感觉有些眩晕。

    徐乐就故意道:“采薇姐姐,你中暑了么?”

    采薇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话,我要死啦!”

    徐乐嘿嘿笑着去拉采薇的手:“我帮姐姐号个脉。”

    采薇吓了一跳,连忙抽手就走,嘴上催着:“船上人都等着,走快些吧。”罢竟然不等徐乐,急急赶在前头。她除了抓药这种重要工作必须亲力亲为,等闲是不能出内宅的,送徐乐也是送到二门为止。

    见徐乐出了二门,采薇很送走瘟神的感觉。可偏偏前脚刚送走,后脚却又希望日子过得快些,好等他再来。采薇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私心里想再见这位少年大夫,还是希望他早日治好主母的病。

    徐乐的性格虽然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很是跳脱,但不能否认他也很能交朋友——如果没被他气成仇敌或者气死的话。还好周家人总是对徐乐更宽容些,并没有生他的气,反而成了朋友。短短两趟航程,加起来不过两顿茶点的功夫,周家船上的管事就跟徐乐很投缘了。

    下船的时候,徐乐非但拿了两个五两的银锭,还提了一个大攒盒。这盒子内分两层,每层八格,格格都放满了不同样的点心。这自然是那位管事大妈在权责之内给徐乐的友谊礼物。

    徐乐食、财两得,喜滋滋地回到长春堂,远远就看到门口站了一排人,为首的正是掌柜顾煊。顾掌柜身后站着师父李西墙,再后面是陈明远一干学徒、伙计。

    徐乐见了心中惊讶:医馆里出了什么事?然而走近之后,看看他们的脸,却没有焦虑和忧愁的神色。

    顾煊见徐乐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笑道:“乐,你回来啦。”

    徐乐下了肩舆,摸出几个铜钱给人打赏,边对顾煊道:“顾掌柜,你好。”他见李西墙也上来了,就道:“师父,你们在这儿等谁呢?”

    顾煊抢在前头笑道:“当然是等你呀。你刚去赵侍郎府上出诊了?”

    徐乐看李西墙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摇了摇头:“是赵公子派人来接的我,实则是去周家在独墅湖的山庄,给周夫人看病。”

    顾煊微微一愣,道:“哪个周家?”

    徐乐也不清楚,就道:“周夫人是赵侍郎的姨子。周老爷他儿子是江西道监察御史。”

    顾煊一拍大腿:“原来是周老爷!”

    徐乐没想到周老爷家声也是如此显赫,就问道:“这位周老爷到底是什么人?”

    顾煊笑得满脸灿烂,道:“嗬嗬嗬,我也不知道。”

    徐乐恨不得给他个白眼:你不知道都这般激动!你要是跟他认识,还不得上么!

    顾煊道:“管他是什么人,儿子是监察御史,这就是官宦人家啊!何况还是赵侍郎的姻亲。乐啊,了不得呀,多少医生想跨出这一步,耗尽半生都未必能跨出去。你可倒好,一步就跨得这么大!”

    徐乐并不觉得给官宦人家看病就有什么了不得。医生看病哪里还挑病人?看谁不是看啊,无非就是诊金多一些罢了。

    他就问道:“步子跨得大也未必是好事。”

    顾煊急了,拉住乐道:“怎么不是好事?是大的好事啊!”

    徐乐淡淡道:“我听邻居葛大爷: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顾煊哈哈大笑道:“在咱们这行可不是这样。乐呀,这事得你师父跟你。”他连忙让出位置,把李西墙推了出来。

    李西墙在徐乐面前干咳一声:“乐呀,咱们医生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徐乐边往里走,边道:“我记得的。游医、堂医、医工、医师、国医嘛。”

    李西墙连忙追着上去,顾煊也紧跟其后,陈明远等一干学徒伙计,更是尾随顾煊身后,呼啦啦一群人就跟蜂群似的。

    徐乐虽然有点不适应,却还是觉得爽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药箱收入诊案下面——那里面可有十两银子的诊金呐!

    徐乐放好了银子,心就定了,打开攒盒,将两层糕点取了出来,道:“这是今周家管事送我的糕点,大家都尝尝鲜。”

    苏式糕点有干、泥、糯之别。干粉状的糕点自然不怕放。诸如枣泥饼之类的点心放个两也没事。只有糯米做的糕点放不住,几个时辰下来就发干发硬不好吃了。

    徐乐一早才回医馆,又不能赶回木渎孝敬嫂嫂和一干姐妹,此刻便拿出来招呼大家一起吃,以免浪费。

    顾掌柜站在这儿,哪个伙计、学徒敢动手?徐乐见他们不动,索性去药柜上取了一张桑皮纸,挑着自己喜欢的口味包了五六块,招呼一个药工学徒:“劳驾,给鲁师傅送过去。”那学徒抱了糕点,应声而去,十分听话。

    李西墙自顾自取了个青团,边吃边道:“我跟你的三六九等不是这个。我问你,名医和普通医生怎么区分?”他自问自答道:“这个等第啊,就看给什么人治病。”

    乐取了一块递给顾煊,好歹人家对他不错,身为掌柜没什么架子不,又是给两份节礼,又是成乐呵呵地打招呼。

    顾煊受宠若惊似地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徐乐这回真是诧异了,顾掌柜对他客气归客气,可从未有过这般低调的姿态啊!

    徐乐回到座位上坐下,周围立刻被陈明远一干人等围住,就跟密不透风的人墙似的。

    李西墙继续道:“乐啊,你现在也是侍郎府上的贵宾啦,这就是冲着名医去的呀!”

    “监察御史……”徐乐纠正道。

    李西墙大手一挥:“那个不管。你是赵侍郎家里人抬走的,就算是他们的贵宾。啧啧啧,如今你在官面上也是得上话的人了,自己也该有些身份。”

    徐乐正要问怎么个有身份法,就听到罗云的大嗓门在外面喊:“乐,我把墨精给你牵回来啦。它可真能跑,把我的马都比下去了。”

    徐乐站起身,踮起脚,从人墙头顶望过去,果然见罗云骑着马站在医馆门前。

    墨精一副昂首挺胸的骄傲模样,看来也为自己跑赢了马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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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