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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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徐乐哈哈一笑:“这正明我的药对症呀!看,现在是不是阳微之状?体内阳火一起,深寒就被逼出来了。”韩通智惊骇之间也不能否认徐的极有道理。
这的确证明徐乐之前的诊断是对的:体内必然有寒,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否则寒从何来?更何况如果体内只有燥热,那么刚才的姜附汤一碗下去,就该七窍流血,热毒发作而死了。
徐乐就叫姐姐们快拿棉被出来,将吴道长妥妥裹住。又请荷叶再煎一碗汤药,仍旧是刚才的配伍,给吴道长服用。
吴道长再次服下这碗热药之后,很快就微微发汗,燥热渐退,安然入眠。
韩通智此刻再看徐乐,彻底心服口服。
就算不懂医术的人,见了这情形,也知道吴道长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遵循医嘱,好好调理休养了。
韩通智走到徐乐跟前,双膝一弯,竟然跪在地上,利索地磕头下去,口中道:“多亏徐大夫妙手回春,否则贫道以药杀人,余生难安!”
徐乐连忙上前扶他起来,急道:“你别这样,哪有一言不合就磕头的!”只是韩通智身体紧绷,徐乐力量不足,没能扶起来。
韩通智磕了头,方才又道:“韩某学艺不精,险些害了人命,只求徐先生能够收入门下,传授医术。”
徐乐见扶不起韩通智,只好也跪了下去,对韩通智道:“其实我医术也就那个样子。之前还有人我医术平平,只是思路对头罢了。呵呵。而且我没有出师,怎么能够收徒呢?”
韩通智见徐乐不肯,就又要磕头。
徐乐连忙抱住他,道:“收徒肯定是不行的,咱们可以交个朋友呀。探讨医术,相互切磋。反正无论是收徒还是交朋友,我必然以诚相待,绝不会藏私。”
韩通智见徐得这般诚恳,便道:“固所愿,不敢请尔。”罢又拜了下去。
徐乐也与他对拜。
八拜之后,两人互搀双臂,方才从地上站起来。
围观众人之中,有一部分是冲着徐乐来的,有一部分是从胥王庙跟韩通智来的,见两位“神医”一见如故,八拜结交,全当看了一出好戏,各个都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若是有人不高兴,恐怕就只有马家夫妇了。他们在半路上遇到韩通智等人。当时韩通智要跟上真观的道长们一起来找徐乐,自然没时间给他们的孩子看病。
眼下马百官寄予厚望的韩神医竟然跟徐乐成了八拜之交,这让他还怎么开口求人家治病?就算要开口,起码也得等韩神医离开徐家才行。然而韩通智却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跟徐乐回到了凉棚诊室里给人义诊。
马家娘子就用力拧了丈夫胳膊,登时拧出一块淤青。她恨恨道:“叫你口无遮拦,如今惹恼了人家,再怎么开口求人!”
马百官只是垂着头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却听徐乐叫道:“马家哥哥,请你过来。”
马百官惊讶地抬头望向徐乐,果然见徐乐在朝他招手。他很是意外,却看出徐乐的善意,就想走过去。谁知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步都挪不动。他老婆便在后面用力拧他的腰,催他快走。
马百官激痛之下方才迈开步子过去,远远朝徐乐打了个躬。
徐乐还了半礼,道:“你儿子的病正好请韩道长诊治。”
他本来不想给马家孩子治病,还有一部分潜在原因是对自己看儿科缺乏信心。现在转给韩通智,既没有以德报怨资马婆子这个敌人,也避免了自己误诊的可能,更让自己心安——早上把马家孩拒之门外,让他多少有些不安。如此可谓一举三得了。
马百官如蒙大赦,知道这是徐乐不计前嫌。他先谢了徐乐,又请韩通智为儿子把百官脉。
韩通智看了孩子的瞳孔、舌头,又摸了摸脉象,问了每日夜啼的症状,对徐乐道:“我看是脾寒夜啼之症,你看呢?”两人八拜结交,便是极为亲近的朋友,也就不再用敬称了。
徐乐没有看过儿科病,仅就韩通智所言,正符合医书上的描述。他就点头道:“我看也是。”
韩通智就对马家夫妇道:“这是胎寒,并不很重。以后万万不可给他吃寒凉的东西,每日服用热米汤就能好。襁褓之中,能不吃药最好还是别吃药。”
徐乐闻言心道:若是照医书上所言,该用【乌药散】合【匀气散】加减。看来韩大哥知道热米汤也能缓解症状,更对儿没有害处,这倒值得记下来。
马百官和他妻子听韩神医这么,方才放心。
两人又朝徐乐行了一礼,表示感谢。马家娘子道:“徐大夫,回去之后,我一定与婆婆好生。你人品这般好,怎么还能在背后乱你闲话!”
徐乐大度地挥了挥手:“功过自在人心,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你婆婆再乱嚼舌头,只怕自己反会被街坊们唾弃。”
马家娘子和马百官连连称是,又替马婆子去给佟晚晴道了谦,方才抱着孩子回家去了。
韩通智等他们走了,疑道:“怎么?他家跟你家有嫌隙?”
徐乐就把马婆子在背后污蔑、搬弄是非的事了。
韩通智道:“我只以为乐你医术精湛,没想到医德更加崇高。我走南闯北,见过很多医生不能平息心中愤恨,行医时不能一视同仁,甚至更有人见死不救。与乐你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徐乐摸着后脑勺,大笑道:“哈哈哈,韩兄真是快人快语,一语中的!”
韩通智一听,也乐了:“这份毫不做作的爽快劲,也是愚兄平生少见。”
佟晚晴凑到他俩身后,忍不住戳破真相:“穿了他就是没脸没皮!”
众人纷纷笑出声来。
黄仁实在不敢笑,却实在憋得胸口疼。最终只得假装腹痛,抱着肚子跑去茅厕笑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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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