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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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高高在上的人都觉得底层草民见了他们,就该鞠躬致意,极精卑之能事。网然而他们忘了,华夏的历史太长,从未有永恒的贵族和永恒的跪族。哪怕街头一乞丐,也多少能够攀上个阔气的祖宗。

    傲骨这东西,其实存在于每个华夏子民的骨子里,只是有些人将之隐藏起来了,有些人却放任它成长、彰显。

    徐兄并不知道什么叫傲骨嶙峋,但是他有个十分朴素的信念:除了嫂嫂我就是谁都不服 ̄嫂嫂也不是因为她能打,只是因为她铁肩担道义,把我养这么大。

    ——至于皇帝嘛,哥也不是没见过。上皇大家都知道,比当今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跟他谈笑风生

    徐兄心里活动着,跟新官重又回了咸阳宫寝殿。

    说上皇比景泰高明,这其实也是因为徐兄心怀怨望。这兄弟俩其实性格十分接近,不过上皇幼年登极成了皇帝,气度上要比捡来皇位的景泰大些。很多时候,景泰的反应是亲王的反应,而非皇帝的反应。

    所以从秦始皇至今,能向大臣行贿的皇帝也就他一位。

    能够刚把人赶跑,又巴巴地请回去,更是没谁了。

    徐兄进了寝殿,景泰的怒气已经消了,怀抱儿子,用手指头逗弄。这模样就跟初为人父的朽年也没什么两样。无论景泰还是上皇,都是十分宠爱孩子的人。

    徐兄看着睡意尚未散去的世子,心中暗道:这杏明显不如西苑那位皇太子灵动呀。若是叫他以后当了皇帝唔,也没事↓说我大明是阁辅治国,皇帝只要会点头就行了。若是还会说一句“准奏”,那就算是明君了。

    这个听说,当然是听大伯徐有贞说的,不能为外人道也。

    徐兄上前行礼,口称万岁,却颇有些敷衍。

    他本来是一介草民,天高皇帝远,对皇权就如水中望月,实在谈不上敬畏。后来遇到个何绍阳何大叔,把两个皇帝说得好像地主家傻儿子争家产似的。再后来他又见了落魄的上皇,真是一见如故,谈笑风生,上皇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子☆后徐有贞跑出来补刀世界观尚未稳定的徐兄,直接被这帮人带偏了!

    唔,或许罪魁祸不是他们,而是师叔祖。

    徐兄经常会不自觉地冒出一个念头:你算哪根葱,我师叔祖还是神仙呢!

    景泰帝迸宝贝儿子,也没了刚才的焦躁。他对徐兄道:“徐先生,世子醒来就好了。你这手法真是神乎其神啊!”

    徐兄心中暗道:陛下你这变脸的手法也是神乎其神。

    景泰帝又道:“世子终归年纪太小,不能叫你们御医半步不离守在世子身边。朕就想着,请徐先生把这手诽给世子身边人,不知道是否方便?”皇帝也知道说不定这手法是人家祖传的,传男不传女,又补充道:“这些人都是一辈子不出宫的,又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叫你家技艺外传的。”

    徐兄暗道:你说话这么快,我又没说不教。他就道:“回禀陛下,医术从来不是敝帚自珍的技艺。只因医家先贤不拘门户,医术才能自新,以至于今日。只要有人愿学、能学,微臣是肯教的。”

    景泰帝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心中暗道:虽然这话说得不错,但是朕为什么不爱听呢?你就算说一句“臣遵旨”都更叫人舒心。不过他也没挑徐兄的刺,点了两个人名就叫他们跟徐兄学手艺。

    那两个都是三十上下的中年宦官,其中一个正是之前注重细节的“喜极而泣”。从他激动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他对这份嘉奖十分满意,并且对之前的表演更是得意。

    两个宦官小步走到徐兄面前就要下跪磕头。

    徐兄心中暗道:宫里规矩真大。

    宦官心道:你杏都不客套一下?

    等两个宦官行了礼,徐兄有些迟疑:“就在这儿教?还是你们跟我回太医院?”

    两个宦官对视一眼,“喜极而泣”道:“先生,内侍等闲不能出宫。”

    徐兄哦了一声,望向皇帝,看他怎么安排。内侍等闲不能出宫,御医等闲也不能入宫,这事安排得真叫人无语。

    景泰帝道:“这动作很难学么?”他看徐兄来回也就一个动作,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教完。

    徐兄被景泰帝这话点醒了:又不是真的叫我收徒传艺,我这么顶真干嘛?难道还从头教起?他就当场道:“按摩术在轩并中十分有用,主要是推法和拿法。刚才我用来给世子退烧的是清天河水,十分好用。”

    清天河水在民间也是十分盛行,几乎到了轩烧不管豺就能用的程度——这当然是不可取的。虽然常人感应不到气机,但这个手法的效果对于很大一部分热证的效果仍旧不错,所以流传甚广。

    徐兄解释了天河的位置,基本手法,想想自己到底是御医,不是街头那些理待诏,岂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就道:“推天河水,为什么会功锌著呢?它的医理是什么呢?你们知道经络腧穴么?”

    两个宦官齐齐曳。

    徐兄也没指望他们知道,就道:“天河水是从劳宫穴一直到曲泽穴。这是心包经所行。逆推心包经,泻肝经——母实则泄其子嘛。肝火得泻,心里自然清凉,所以清天河水的医理所在。”

    两个宦官听得连连点头,只是眼中难掩迷惑。

    “喜极而泣”壮着胆子问道:“徐先生,这跟母子有什么关系?”

    徐兄听了一愣:“木为火之母呀。咳咳你们知道五脏五行吧?知道五行生克吧?”

    两个宦官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徐兄为难地望向景泰皇帝。

    皇帝陛下也有些尴尬:这么简单的东西,哪有那么多说道{脸上一板:“你就跟他们说,遇到病该怎么弄就行了,医理且放放,待日后再慢慢补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