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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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是自如沁回到飞轩堡之后,她第一次的独睡,轻展轩没有再回来冷月轩。【全文字阅读.】或者他回来了,她也宁愿离开,即使是流浪一个晚上,她也绝不会再与他同床而眠。
那山渣酱终于是没有再吃了,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去吃那山渣酱了,那,是她的恶梦。
一夜里总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无法睡踏实了,总是感觉有一双黑手正悄悄的要扼断他的咽喉,让她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天才朦朦亮,她就起床了,青儿端了水,再取了梳子要为她梳头,独自洗了脸,随意的拢了拢发,她拒绝青儿的服侍,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与她又不同心,自己早晚被算计的死死的,为什么她身边的丫头就没有一个贴心的呢。
恨呀,又岂能怪青儿,轻展轩让她做什么,她就只能做什么呀,青儿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就算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又如何,采月还不是为了名份为了攀上高枝就不理不顾她了。
真想走,离着这里远远的。
出了门,习惯性的先去看那一笼的小兔子,瞧着它们多好,无忧无虑的。
“王妃,早膳都在桌子上了,多少吃一些吧。”青儿知道昨夜里如沁与王爷绊嘴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其实如沁已经全然的不相信她了,因为她的宝贝不能吃了那催生的药。
“不了,以后你摆好的饭,我不会吃了。”明着来明着去,她的话至此,其余的意思只让青儿自己去想。
青儿“唰”的就跪倒在了地上,“王妃,奴婢哪里错了,王妃且说来,青儿自会改正。”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脾气好的主子,她也一直尊敬着,这似乎是如沁第一次对她发火呢,一定是因为王爷才如此的,要不王妃是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的。
“起来吧,跟你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吃。”想一想,压一压心中的怒气,青儿也是被逼的,那罪魁祸首就只有轻展轩一个人。
青儿战战兢兢的,“王妃要去哪里?”
“去拜见皇上与娘娘,你自己先用吧。”这冷月轩的一口水她都是难以下咽了。
“王妃……”青儿欲言又止,看着王妃与王爷闹别扭了她只觉很古怪,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要如何劝了。
如沁回身,“你说吧。”换了什么丫头也都是清展轩的人,这飞轩堡除了欧阳永君和珠儿便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让她相信的人了。
可是倘若她去见欧阳永君,轻展轩会放她进去吗?
一刹那间一闪而过的念头,即使去也只能夜深人静时才去,也才能避开众多人的耳目。
烦躁,其实她只想到处走走,来疏解心中的烦闷,一路就向着前院而去,也并无人拦着她的去路,她却不信轻展轩没有派人暗地里监视着他。
石子路上,走得有些气喘,那踽踽独行的身影斜映在地上是那般的孤清冷然。
婉柔的心结她还是想要解开,解开了她就清楚为什么轻展轩一意要折磨她的原因了,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恨,恨的让他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想一想,那么深的恨都是让她痛楚。
不远处,迎面几个女人正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回来这么久了,除了青儿与轻展轩,除了那一夜的欧阳永君与甄陶,她的世界里便再也没了与其它人的交集。此一刻,再看到这飞轩堡里的女人们,那讽刺的意味再次袭来,太过在意的结果就只有失去,所以美人苑里所有的女子那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失去轻展轩,那男人,他谁也不爱,他只爱着那个已然死去的婉柔,抑或是只爱他自己……
想要躲开,这飞轩堡里的女人,除了竹央与珠儿她一个也不想见,闪身正欲躲进一旁的林子里,一道女声却清扬的传来,“芳儿给王妃请安。”那女子说着就直奔向她的方向。
如沁皱眉,瞬间想起她便是柳絮身边的那个丫头,自从柳絮被关入地牢,自从她逃出去再回来,这飞轩堡里的事情除了之晴她竟是从未过问过,所以她也不知柳絮现在的情形如何了,不过看着芳儿还好端端的自在的走在飞轩堡,那么跟着她的人也都无事吧,这柳絮还真是厉害,可以做到身边的人个个都干净,而不沾了她的晦气。
先是行礼,而后是直接就跪倒在如沁的身边,如沁不解的望着她,“你且起来吧。”
“王妃,求您行行好,跟王爷求个情,放了我家姑娘吧,晓是她侍候王爷也侍候了两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再一直被关在那地牢里,只怕早晚就……”哽咽着说着,那接下来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对主子的忠贞了。
如沁立在原地,这些事又岂是她能管顾得了的,这飞轩堡向来都是轻展轩一手遮天,不过,柳絮被抓却是因她而起,如今再回想起当初那一个场面,她也不知道是做对还是做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吧,只是柳絮的手段却是用着她的身子来做着一个交易。
摇头,“你去求王爷吧。”她不想淌这趟浑水。
芳儿依旧跪着,而且兀自向前移了移,这才拽着了如沁的衣角,低低的用只有如沁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王妃,如今王爷只独宠你一个,所以王妃说一句话便顶奴婢百句话呢,请王妃看在故人的情份上只求王爷饶了我家姑娘吧,奴婢为奴为婢只感谢王妃一辈子的大恩大德。”说着话那腰间恍然一闪,依稀是一块玉佩,瞧那花色,分明就有些熟悉,猛然间想起阿群,终是他吧,这玉佩与阿群的那一个竟象是一对,只可惜她手中的那一个却不小心的丢了,也不知现在是否在阿群的手中。
遥想那一夜,阿群入了飞轩堡不是救柳絮而是救自己,却不知他与柳絮到底是何种关系,不过芳儿腰间的那块玉佩却让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了,想想那藏头诗的字迹,那背地里一直要置她于死地的必是柳絮,可是如今,芳儿却让她心软了,“容我想想吧。”
一个想字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已在心里答应了,扶着芳儿起来,有一个如此忠义的侍女,柳絮她也值了。
芳儿退了,如沁只一路向前院而去,秋风萧瑟,却有彩蝶双双飞,一对蝶儿不住的回旋于自己的周遭,那两相缠绕着的美丽让她不觉心生羡慕了,然而此生,自己怕是再也难觅这样的两情相悦了。
有些悲凄,可为了宝贝她还是要勇敢的活下去,人生,有的不止是爱情,还有亲情,更有对生命对自己周遭的所有人的一份责任。
前院与后院相隔的那一道厚重的木门前,并无人挡她,仿佛轻展轩早已默许了她在飞轩堡中的随意了。
径直向养心斋前去,她知道轻展风与婉菁住在那里,上一次婉菁去看她的时候便说过了。
圆拱的月亮门踏入时,院子里独独一株秋海棠怒放而开,那淡棕色的叶片烘托着一簇簇粉红色的花瓣怡人着美丽,如沁不由得被那花开所吸引,静静的伫立在花前,嗅着那花香,感受着一份别样的美丽,花不堪折,只看在眼中才是最美。
“如沁,是你吗?”婉菁的声音柔柔响起,也惊醒了兀自在花前沉思的如沁。
转首,是婉菁笑意涔涔的立在门前,她身后的珠帘子正一摇一摆的晃荡着,原来她是见了自己进了院子才迎出来的,“婉菁姐姐,如沁好久没有来看你了。”
走过去拉着婉菁的手,一如当初在画舫,婉菁总是给她最亲切的感觉。
婉菁拉着她进了屋子,“妹子快坐,这样的身板还到处跑,被逍遥王知道了少说又是担心了。”
心下一黯,轻展轩岂会担心,他是巴不得她的孩子立刻就没了,“姐姐说笑了,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呢。”心里焦虑,只说得有些哀凄。
“怎么会,额娘就惦着你怀中的骨肉呢,她说她会日日为你祈福,佑你平安的,轩弟也答应过我的,所以你只管安心养胎就是。”婉菁一脸的羡慕,她却没有这样的福份,那孩子岂是想得便得的,叹息着又道,“要是轩弟欺负你了,你且来告诉我,我与皇上必会为你做主。”
看到婉菁的亲切与诚恳,如沁的心这才暖了又暖,“姐姐,如沁的身子一直不舒坦,所以才没有过来给您请安,我猜着姐姐也应该知道如沁的所有故事吧。如沁来了,只想开门见山的请姐姐指点一些事情。”诚挚的望着婉菁,那心里好奇了许久的心结只希望在今日解开。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好奇这些总没有错吧,因为她不想为着另外一个女人而背负着这么多的痛楚。
“如沁,你是要问着婉柔的事情吧?”瞧着如沁的眼神,婉菁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是的,没有女人会忍受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折磨自己,如沁是,她也亦是。
点头,婉菁是聪明的,其实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思。
婉菁幽幽起身,慢慢踱到窗前,那面上在提及婉柔之后只一黯,许是又一次的伤及了她失去妹子的苦痛吧。
如沁不觉有些歉然,“姐姐,是如沁错了,或许我不该来问你。”
婉菁转身,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容颜美丽的让她也宛如仙子一样,那是与婉柔极相似的一种清灵的美丽,那眸角淡淡的似乎是一股忧伤,那忧伤烫着如沁的心,难道婉菁也不快乐吗?
可是那日在古镇的画舫之中,她分明就看到了轻展风对她的温柔呵护。
温润的笑挂在婉菁的脸上,“其实这些早该让你知道的,素不相识却背负了那么多的苦难这与你本身就是一种不该。”
如沁垂首,眸中又不争气的有了泪意,其实她此时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腹中的宝贝,虽然她明明知道这孩子是轻展轩的,可是身体里那母性的因子让她就是想要保护她的宝贝,为了宝贝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都可以忍受,可是轻展轩却一意的要夺去她的宝贝,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柔柔的声音再次想起,那语音迷离的让你仿佛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其实婉柔是西楚与无相和亲的牺牲者,而那一次无相派来接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父亲宁丰与刚刚做了殿前侍卫的白锦臣。”
婉菁的话一落,如沁已瞬间明白了自己如此凄惨命运的由来,“婉柔就死在那和亲的路上,是吗?”必是如此,轻展轩才会恨着父亲,恨着白锦臣吧,怪道父亲好端端的为官,却又奇怪的辞官归了故里,想来必是为了此事了。
“是的,当时在场的重要的人物就是你父亲与白锦臣,可是他们却无能的任由婉柔被贼人掳去而束手无策,婉柔失踪了三天三夜,当轩弟追去找到她的尸身时,她已是面目全非,而她腹中才三个月的孩子也一并的没了。”婉菁语气平稳中那故事带给人的冷意还是让如沁只觉得心在瞬间颤抖着冰冷了。
那恨意如此的根深蒂固,原来是为着这般,手中的茶杯悄然落在桌上,她怔怔的望着那茶杯里的茶水慢慢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却是凄伤。
婉菁的话又再次传来,“而其实让人最痛心的不止是她的身死,更痛心的是那些贼人竟然凌辱了婉柔……”声音弱去,渐渐有些哽咽,她是婉柔的姐姐,自然是为着婉柔而惋惜了。
听了婉菁的话,仿佛那一幕幕的悲惨就在眼前,让人如此不去心疼,如此不去为着婉柔而叹息,此时,屋子里只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沉闷让两个女人皆是透不过气来,许久许久,如沁才道,“轩,他很爱她,是吗?”所以才会对白家与宁家恨之入骨吧,可是既然爱了又为何要放弃,又为何让婉柔远嫁无相国,这些,她只不解,她真的不懂轻展轩的心了。
明明是那般浓烈的爱,他却能够放弃,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离舍呀。
“婉柔出嫁离开的时候,正是轩弟从东齐战胜归来的时候。”
东齐,便是欧阳永君的故国呀,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做了这西楚的质子吗?
许多的事还是不解,正欲再开口时,门开了,屋外秋海棠的香气飘来,也飘来了一身儒雅的轻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