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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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园子里的残雪,宁家自从离开京城后就已家道中落,这是如沁知晓的,也便是因为此父亲才着人牵线许她嫁给了白锦臣,在她心里白锦臣一直是她的青梅竹马一般,可是为何如今一切都变了呢?而父亲对于白锦臣似乎还有些忌惮,她的夫君轻展轩与白锦臣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她不懂,也没有人告知她这些事情。【全文字阅读.】
回到了沁园,如沁落寞的等待着娘着人来告诉她要搬去其它地方住下的消息,总还是无法相信爹与娘不希望白锦臣见到她,她与白锦臣之间应该没什么吧,即使因着意外做不了夫妻,可是来者是客,见个面也不可以吗?
越想越是迷糊,越不懂了这些人情世故的变迁。
“小姐,天晚了,早些睡吧。”春桃早已铺好了被褥,嘱咐她早些上床睡了。
“春桃,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嫁给王爷吗?”她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嫁给白锦臣,再不问憋在心里让她真是心里睹着的难受。
春桃柔和一笑,“小姐,听说是白家退了婚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有老爷和夫人才清楚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真的不知道。”
她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叹息着,“你去睡吧。”
春桃却伸手扶着她向床榻走去,“春桃要看着小姐睡下了才行,王爷吩咐了,小姐的睡眠要充足,这样才能保证小姐与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
任由春桃搀着自己向床前走去,心里却是不住的响起白日里父亲与娘亲之间的对话,想要问什么,可是看着春桃笑融融的面容,如沁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看来她要早些想办法让自己恢复记忆了,否则别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唯独她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真的不好。
春桃吹了蜡烛便去外间睡了,如沁闭上了眼睛,却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摸着小腹上的伤疤,想象着那一个个伤疤形成的过程,就仿佛浑身被刺伤了一样的痛。
她受过伤,而且还是两次,同样的刀伤,是谁那般狠的对待自己呢。
记忆里在宁府她连杀鸡都看不得,却不想自己居然被人砍过两刀,也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两道难以磨去的疤痕。
过了四更天,人才在迷迷糊糊中渐渐睡去了。
可是因着心里有事,天才一亮又是醒了,听着门外没有什么动静,如沁便静静的躺在被窝里懒怠着动。
“春桃。”意识正在神游之时,她听到了门外的低唤,往常的这个时候她是连醒都不会醒过来的,而娘亲也从不许春桃叫醒她,由她爱睡多久就睡多久,更是万般的宠爱。
这么早也不知是何人来叫春桃,心里突然警觉起来,难道是要娘今天就要她搬离沁园了吗?
手指绞着被头,她猜想着这一切,心里竟是略略的有些发慌。
“周妈,你找我吗?”如沁听到外间春桃低低的声音,却再没听到周妈的回应,但是春桃的脚步声却渐渐的远离了屋子里。
门轻声关上之后,外间的屋子里就再也没了声响。
如沁想也不想的披衣而起,悄悄来到窗前,院子里,果然是周妈正向春桃交待着什么。
如沁听不见,却感觉到了浑身的冷意,虽然炉子里的炭火还是旺旺的,可是她的穿着太过单薄,一身亵衣外只披着一件小袄。
“阿嚏。”一声喷嚏让她立刻就小跑回去再缩回了被窝里,有些事,如果不知道了就不会烦了,如今不经意的知道了让她可真是忧心。
门开了,似乎是春桃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如沁急忙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了春桃站在床前的气息,似乎是看着自己睡了,这才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装睡,难道是不舍这沁园吗?
她躺着的位置就是那三天轻展轩经常睡着的位置,他总是睡在外侧,想要给她一种安全感一样,那三天,她以为会发生的‘洞房’一直没有发生,都是他拥着她睡过了一夜一夜,让她至今还在迷惑着宝宝是如何出现在她的小腹中的。
不过她清楚他是为她好,孩子才过了三个月,小小的胚芽真的不适合……
没羞,怎么又想起了这些呢,不过那三天带给她的是太多的温情与暖意,虽然她对他很陌生,可是她不怕他,相反的,却是让他的音容笑貌更深的植入她的记忆里。
手指探向他曾经睡过的枕头,仿佛还有他男性的气息环绕在其上,他给她一种尊贵、成熟又睿智的男人形象,这是记忆里的白锦臣不可相比拟的一种感觉。
轻蹭着他睡过的枕,脸已红通通的仿如怀春的少女般。
门外,飘来了低低的不停踱来踱去的脚步声,那是春桃的,看来周妈的出现一定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咳……”她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以示意春桃她已醒了,不想再让春桃难耐,其实她已大抵猜出了什么。
门果然应着她的咳嗽声而开,“小姐,你醒了吗?”
“春桃,有事吗?”她体贴的问,看着春桃涨红的脸,她也知道一切都来了。
“小姐,老爷昨天出门遇到一位相士,那相士说府里沁园的这个位置有一股阴气不适合有孕的人住着,所以夫人知道了一大早就遣周妈过来,吩咐让小姐暂时先搬到少爷先前住过的屋子里小住几日,待找人作了道场除了这阴气之后小姐再回来住也不迟。”春桃倒是伶俐的说着一切。
如沁如何不懂,昨日里爹与娘所说的话她早已一字不漏的听过了,当下也不作反对,只笑道,“那更衣吧。”
原以为白锦臣起码要缓几日才能到,如今看着娘遣周妈来的急切,如沁猜想着,不是今日便是明日白锦臣便要到了。
脑海里迷迷糊糊的又是闪过一团团的影像,极力的去想时,一切又生生的断了。
搬入哥哥清冷而无人居住的房间,虽然已生了火,却还是给她一种不舒坦的感觉,自己的房间她竟然住不得,那所谓的阴气就是白锦臣呀。
可是,欲是不想让白锦臣见着她,却反而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她想要知道,为何当初自己嫁了轻展轩。
哥哥的书房里好多的书,她带上春桃从天文地理五花八门的书中居然也翻出了两本医书了,簇新的书拿在手中时她就知道哥哥一定没有看过,掸了掸灰尘,“春桃,哥哥离府有多久了?”
“两年多了呀。”春桃但笑,一边说一边抖着那另一本书上的灰尘。
如沁心里咯噔一下,她嫁人有这般的久了吗?可是为何这么久了才有孩子呢,“春桃,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哪里呢?是西楚的京城吗?”
“小姐,听说住过京城也住过飞轩堡,那是王爷的私宅,春桃也没有去过,倒是采月知道一些,可惜她嫁人了,听人说王爷就是见不得你有孕了不住的呕吐才不舍把你送回娘家来的。”
她笑笑,为何她自己的事总是要听别人提及才知道呀,真是怪呀,更有,越是知道了点点滴滴,就越是让她不住的在心里描绘着曾经与轻展轩在一起的生活,想象不出来却总有模糊的影子闪过。
那一天,她静静的留在房间里看书,哪里也没有去,甚至也没有提及去看娘亲的事情。就明日里再看春桃的反应吧,有些事,太急了反而不好。
稳稳的来做着一切,她总有机会见到白锦臣的,她相信。
哥哥的院子比起她的沁园大着呢,进进出出打扫的人也多些,却都是些陌生的脸孔,也是这些人让她才猛然想起,似乎除了周妈和春桃,府上的下人没有几个是她出府前认识的,果真她就嫁了这般的久吗?连下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春桃,晚上吃什么?”她试探着,想要知道白锦臣是不是来了。
“我去问问小厨房,一会儿就回来。”春桃笑眯眯道。
如沁点头,“快去吧,路滑,小心些,再看看有没有清蒸的鱼。”这几日她越来越喜欢轻展轩带过来的那些鱼了,活的新鲜着的,大冷的天不知道他是怎么带过来的,可是吃起来极鲜滑入口,越吃越对她的胃口,仿佛她曾经吃过一样。
这鱼,吃了不止是补了她的身子,也补了腹中的胎儿的,一举而两得。
看着院子门外春桃的影子终于消失不见了,她才踱到隔壁的屋子里,叫住一个正打扫屋子的小丫头,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奴婢叫立芳。”见到是她,小丫头忙不迭的起身行礼,倒是周全。
“来了多久了?”一个多月了。
原来跟她回到娘家的时间也差不多,“那院子里的那个人呢?”她指着院子里一个正扫着雪的丫头。
“跟我一起来的,府上好多人都是跟奴婢一起来的。”立芳笑涔涔的说道,倒是讨喜。
她心里迷惑更甚,“哦,去忙吧,小心做事。”
“是,小姐。”
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如沁已猜测到一个多月前就在她回到娘家之前,这府中上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必是与她有关,所以提及她的事竟是无人知晓,只有春桃一些模糊的说辞让她更是不解其意。
那一夜,王府里张灯结彩的很是气势辉煌,而娘亲也让周妈亲自来看她,吩咐她千万不可随意出了哥哥的院子大门,只消沁园的阴气散了,她才能回去。
心知肚明,她也不细问,只一一的应了。
夜里早早的就睡下了,却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周遭的人都睡去,她才要行动。
这一回,因着白天她知道的一切,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一切白锦臣一定知道,也一定会告诉她离开宁府的这几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必定是什么不好的事,否则也不会全府上下统一一致的瞒着她吧。
听着梆子敲过了两声响。
听着梆子敲过了三声响。岛巨余亡。
三更天了,这样的时候,府中的人必是都睡下了。
如沁这才慢慢的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地,也慢慢的穿妥了一身的衣物,蜇到门前仔细的听着外间的动静,悄无声息的,春桃必是以为她睡踏实了所以才安稳睡下了。
轻轻的欠了一个门缝,眼望出去,是春桃静静的睡在她的床上。
一闪身人就走了出来,呼吸到外面清冷的空气时,她相信这么冷的夜,上夜的人一定是猫在哪间暖暖的屋子里打着嗑睡呢。
溜出院子里,一个方向是宁府惯常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另一个方向就是她的沁园。
站在雪地上,深呼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的直觉居然是选择了沁园而不是客房。
有一种感觉,白锦臣就在沁园里。
这感觉强烈的让她立刻就做出了决定,她足下是一双软底的布鞋,有些单薄,但是走起路来是无声的,也免得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不想让爹和娘为她而忧心了,想想看到娘的第一眼时,娘是那么的憔悴,甚至为着她的离开哭瞎了一双眼睛,她每一回想都是心酸,娘亲待她,真好。
沁园,熟悉的就在她的面前,明明早起她还住在里面,如今她却换了地方。
沿着墙角走进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再也没了昨日的温馨。
静静的,她确定里面没有人。
可是脚下却象是有什么引力在牵引着她一般,她还是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炉火早已灭了,父亲与娘亲做得可真是彻底,果然是不想让白锦臣发现她的存在。
她坐在冰冷的床沿上,回想着自从她醒来的一件件的怪事,更坚定了要见到白锦臣的决心。
他不来,那么,她便去客房那里寻他吧。
这样的夜,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溜出来的,她还有着身孕呢,可是,她就是悄悄的溜了出来。
从门里走出来,正要推门而出时,却发现手上的这道门已轻轻的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她紧张的想要闪到一边去,可是有些冷僵的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只挪动了一小步,便有一个人影立刻就闪了进来。
清晰的,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落在了她的眼前。
她急忙闭上了口,真想连呼吸也屏住了,可是那人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两只手臂快如闪电般的飞过来,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却捂住了她的口,让她甚至也惊叫也来不及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