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妈妈, 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

    “还早呢, 要等妈妈的肚子长到这么大~” 言心摸了摸小允的头, 笑着比划了一个幅度。

    “锦”，小允躺在乔锦肚子上，一边抱着奶瓶喝水，一边伸出手指，囫囵地问，“我都三岁了, 妹妹呢？怎么还没来？”

    乔锦笑着扶起小允，悄悄地走到正半躺着看电脑处理工作的言心身边, “言儿，小允要看妹妹，景宝今天在肚子里乖吗？”

    “刚才还踢我好几下呢”，言心宠溺地笑着, 把电脑放一旁，“可能是我一个姿势坐太久, 景宝都抗议。”

    乔锦轻轻地抚摸着言心的肚子, 低头亲了亲, 嘴角带笑亲昵地说话，“景宝，妈妈工作很辛苦，你要乖乖的~我们都很想你，你知道吗？”

    言心的肚子有明显的鼓动，小允看见了，欣喜地笑，又不敢太大声，伸出手掌轻轻地碰了碰言心的肚子，小心地问，“你是妹妹吗？”

    鼓动没停，小允开心地抱着言心的肚子，抬起小脑袋看向言心，“妈妈，妹妹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啦，你看，她在妈妈肚子里点头呢！”

    小允趴在言心肚子上，“我也很喜欢妹妹，因为我是哥哥。”

    谁都没想到，当言心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时，最兴奋的人，是小允这个小哥哥，让乔锦和言心惊讶，又惊喜的小小温情。一家第四口的诞生，成了所有人最美好的期待。

    “妈妈，妈妈，我们可以开始给妹妹买礼物了吗？她会喜欢这个小兔子吗？” 再到购物商场，小允考虑的已经不仅是自己，把妹妹挂在嘴边，是小允最自豪的事。

    “可以，但是我们挑一个就好啦，妹妹刚出生的时候，很小很软，很多玩具还玩不了。买好之后，我们去给奶奶挑鞋子吧，你牵着奶奶。”

    “言心，穿的用的都还有，不用……”

    言心笑着挽着乔妈，“妈妈，来都来了，您就当满足我的购物欲吧，您辛苦这么久，我这个样子，想做点其他什么表达孝心也做不了，买到让您满意的东西，我开心。”

    “你们挣钱都不容易，工作那么忙，之前还请保姆，我要早知道……”

    乔妈没往下说，乔锦和言心不是不想早点见父母，而是不能。言心明白乔妈的欲言又止，笑道，“我和乔儿已经很有福气了，我一点都不贪心，只要妈妈你快挑选你喜欢的款式，说好今天给你买鞋的。”

    乔妈拗不过言心，机灵的小允已经把他觉得好看的拿给了乔妈，其乐融融。

    不在上海的乔锦另有任务，言妈有些小病痛，心结不开，情绪也不是太好。言心的预产期临近，加上言妈在和言心赌气，所以乔锦跑一趟，看望言妈和言爸。

    开门看到乔锦，言爸愣了一下，侧身让拿着大包小包的乔锦进门。

    “怎么突然过来了？言心不是快生了吗？”

    “预产期是下个月，所以她今天不方便过来，爸爸，这是给你带的黄酒。妈妈最近怎么样？胃口有没有好一点？”

    “刚睡一会”，言爸给乔锦倒了茶，“看见你来，估计又要不好了。”

    言爸的直言不讳让乔锦泛起苦笑，“如果让妈妈开心的方式只有离开言心这一个办法，那我肯定一辈子不受待见，我不要紧，只要妈妈不和言心赌气。” 言爸看着乔锦皱眉，“你这都已经习惯了啊！” “人生头一遭，不是习惯，是在一起之前就考虑过这些问题，很认真地考虑过，所以做好了承担这些的准备。别说您和妈妈了，我爸不想见我都一年多，快两年了，但是我不能放弃言心，我会用每一天，每一年去证明。” 言爸定定地看着乔锦，看着乔锦的眼睛，半晌之后开口，“言心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觉得无法想象！言心不是二十出头，涉世未深的女孩，怎么会做这样的终生决定？你，年纪轻轻，用一个决心，一个诺言来说白头偕老，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但是，你们在一起五年，不是五个月，言心怀着小允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说你图言心的职位关系，你为了避嫌，又离开了言心公司。言心说，你从她这里没有可图的，都是你在付出，你就是这样让我的女儿死心塌地护着你。如果，万一你骗了她，这个后果别说言心，连我和她妈妈都无法承受。这个赌局，我们都输不起第二次。” “我能理解，爸爸，其实不管是父母，还是我们本人，把人生交给另一半，都是一场判断和选择，哪怕两个人相爱到老，过程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不可能永远没有磕磕绊绊。不朝前走，不开始这场赌局，赢的可能性是零。输或赢，给我50%的信任，另外50%的风险，我和言心会用对感情的真诚，对生活的经营去规避。” 言爸叹了口气，“你碰的，是我们想都没想过的底线，哪个家庭遇到能坦然面对？父母的担心每时每刻都在，特别是当女儿走在一条我们并不看好的路上。现在老二快出生了，两个孩子，我们有反对你们在一起的权利，但是已经没有让你们分开的余地了。她妈妈气的就是这个，你要说到做到，把言心照顾好，我们这边，你再费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融洽的事，为人父母的心情，你也体谅体谅吧。”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乔锦知道，这已经是不错的开始。

    “咳咳，咳咳……” 乔锦躺在沙发上，拿抱枕盖住自己，咳嗽声还是闷闷地响起。

    “还说自己身体好，一天两天不吃药，第三天病重了吧”，言心拿出退烧贴，推开抱枕，看到乔锦潮红的脸，用手心摸了摸乔锦的脸颊，言心眉心皱起一丝愠怒，“非要发烧了才听话，活该！”

    退烧贴让额头凉凉的，乔锦松口气，看看言心，不让言心靠近自己，“言儿，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能传染给你。”

    “知道还生病？” 言心又心疼又生气，“万一景宝这两天出生，你连抱都不能抱她。”

    乔锦笑着，抬手抚摸着言心圆圆的肚子，“她这么贴心，一定会等我健康之后，再来到我的怀里，我的景宝小公主~”

    “你先把药吃了，然后早点睡一觉，明天还是不舒服就要请假，不准再硬撑了！”

    可能是怕言心担心，也可能是怕言心再念叨，乔锦把药汁一口闷，苦得让乔锦挤眼皱眉，赶快吃下了言心递来的梅子肉，“言儿，我今天睡沙发吧，不能传染你和小允。”

    “自己都发烧生病，还想着照顾我们”，言心从乔锦傍晚说不舒服开始，脸色就没放松过，“让妈妈费心带小允睡一晚，你跟我进房睡，睡什么沙发。”

    “可是……”

    “要么听我的，要么睡半年沙发，你喜欢么？”

    半年。傻子才选半年。乔锦摇了摇头，“那我能戴口罩睡吗？”

    “只要你不觉得闷。”

    乔锦进房间，爬上床，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睡在一边，言心觉得好笑，“多少年没这样了，你这模样，好久不见了。”

    言心笑着在乔锦脸上亲了一下，乔锦也是笑着抗议，“传染哎！我离你远点睡。”

    言心笑着躺下，问道，“乔儿，我们在一起之前，你睡在我身边，是什么感觉？”

    “紧张，很紧张”，乔锦不假思索地回答，印象太深刻，“心怦怦直跳，不敢乱动，怕碰到你。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又怕你困了，自己跟自己纠结，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但是，觉得很开心，很……甜蜜。言儿你呢？”

    乔锦偏头看看言心，“我也很好奇，你当时会紧张吗？”

    “会啊”，言心伸手和乔锦的手握在一起，“我以为我不会，可是真正躺下的时候，空气安安静静的，我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又好像听见了你的心跳声，说不出的感受，只知道，我没有办法忽视你的存在，而你的存在，让我很舒服，很安心。”

    第一次问，也是第一次听到答案，乔锦弯了嘴角，牵起言心的手，吻了两下，“好想抱抱你，我这感冒啊……”

    “就算不感冒，你也不能做什么”，言心故意逗乔锦，“景宝还在呢！”

    乔锦满是怨念，“二人世界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断了，而且还只是被打扰的开始，言儿，你一点都没有中年女性的样子，总像二十五六岁，致命的魅力……”

    言心又气又笑，“乔儿，你才中年女性呢！”

    “我说你二十五六……”

    “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哄。”

    “那也没错啊”，乔锦摸了摸言心的肚子，笑道，“景宝，妈妈才二十五岁哦~”

    言心笑着去捏乔锦，突然揪住了乔锦的手臂，停下了动作，“乔儿……”

    “怎么了怎么了？” 乔锦看言心皱眉闭上了眼睛，不敢玩笑了，“言儿，肚子痛吗？”

    “我……羊水好像破了……”

    乔锦赶紧确认，握着言心的手，“言儿，别紧张，别怕，我马上打120，我陪着你，我们一起迎接景宝。”

    “她……她都看不惯你胡说八道，要来管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