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被大哥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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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蔚蜷缩在床板上,再看一眼窗外,飘动着的布料不是床单又是什么?

    不止床上这一处被打扫了,地上也是一点灰也没有,桌子看样子也仔细擦了一遍。难不成为了特地等他回来?

    骆昭心里微漾,他自当了杜小少爷后,除了刘叔,他还真没感受过被牵挂的感觉…

    他轻轻地把林蔚从榻上抱下,放在椅子上,让他头枕着双手。骆昭则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套,把被子铺好。

    正准备把林蔚放上榻的时候,发现他还穿着白天穿的衣裳,应当还未沐浴,估计是被真的气到了。

    骆昭叹了口气,自然而然地替他把衣裳解开,这人平素最爱干净,就是帮他擦擦也好。

    他近乎轻柔地把林蔚又抱到床上,在盆里打了点水,用帕轻轻从脖颈擦到胸口,又接着往下,擦到小腹。

    就在要进一步往下的时候,林蔚陡然惊醒,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骆昭问心无愧,坦荡道:“我见你并未沐浴,想着帮你擦擦。”

    林蔚劈手夺过帕子,拢好衣裳:“我去浴堂。”

    骆昭不解,这人是不是又生气了?

    林蔚出去之后脸就像是红透的苹果,怎么会睡的那么死…他恨恨地拿水浇着自己,舀了一勺凉水,浇在了某个感官。

    造孽造孽。

    这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不是因为骆昭,林蔚暗暗告诉自己。

    洗好回房,骆昭捧卷在读,林蔚骨碌一下爬上了床,脸靠在里面装死。

    骆昭放下书籍,走到床边,声音就缭绕在林蔚耳畔,道:“林蔚,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委屈…”

    林蔚又往里挪了挪,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像父亲一样把他原谅啊,谁叫是他招惹来的人呢。

    “没事,说清楚了就好,别总让我猜,累。”

    林蔚一直没看骆昭,仍旧背对着他,骆昭发现了枕上的一滩水渍,林蔚的头发还没有擦干。

    骆昭拿了块干净的巾子直接上手帮他擦,林蔚又如受了惊的鸡一样叫:“我…我自己来。”

    骆昭看着他大惊失色的模样,唇角微扬:“擦干了再睡,不然着凉。”

    林蔚点了点头,又道:“你睡里面,我睡外边,夜里起夜方便。”

    骆昭:“好。”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林蔚夜里起来,但林蔚既然提出来了,他答应就是。

    林蔚松了口气,现在的太平生活让他更加担心,就怕飞来横祸。

    次日,林蔚又在骆昭的怀里醒来,只不过反应却比之前更大了些。

    骆昭查出来放刀片的人是小叶,立即令他离开戏班,一点点情分不讲。

    小叶哭天抢地要留,骆昭仍是毫不动容,几年的恩情就此一刀两断。

    花旦们知道骆昭是动真格的了,再也不敢有所动静,怕落得和小叶一个下场。

    林蔚倒是自在,他一点也不吃惊骆昭会做出这种事,毕竟…骆昭在现世把自己打趴下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盯着骆昭,眼睛都仿佛黏在他身上似的,那个主导者究竟在做什么?忘记了他把一个人放梦里了?

    林蔚的担忧终在某个万里无云的午后有了答案,刘叔找到了骆昭:“小少爷,老爷已经知道您在这了…他让您立即回去!”

    骆昭皱眉:“我不回去,凡事有大哥在,何须我回家?”

    刘叔再三劝阻也无用,杜府派人前来骆昭一概不见,但林蔚不知,为什么他出门去摊前的老头那看本书都能被逮走?

    等到一睁开眼,所见就是囚牢,铁烧的滚烫,不难想象如果烙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的光景,一个男人坐在林蔚面前。

    “醒了?”

    林蔚的手被吊在两侧,他盯着男人:“为何绑我?”

    男人轻笑:“有人说,杜皎就是因为同你在一块才不归家,我这个做哥哥的,定是要帮他走回正道的。”

    林蔚一下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骆昭的哥哥杜茗,他看上去却并不想杀自己。如果当真要处理他,何须那么多废话?

    “杜公子,你也说了只是听说,无凭无据。”

    杜茗:“你和我弟弟日夜同榻,可有此事?”

    林蔚:“确有此事,我与他皆是男子,皆因梨园里住处不多,又有何妨?”

    杜茗站起身来,上下扫了林蔚一眼:“男子就无妨了么?”

    林蔚:“……”骆昭你这个哥哥的观念比你超前多了!

    但林蔚还是硬着头皮道:“无妨。”

    “那杜皎…怎会在我放出消息后就来寻你?”

    谁家的青梅竹马,每日同床共枕的朋友没了肯定都会找的吧?就像骆昭进了梦,他不是也一块来了吗?

    林蔚表现地极为直男:“我怎会知道?你该不会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吧?那可就真得让杜公子失望了,我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青楼花魁。”

    青楼花魁不一定非得是女的对不对…

    杜茗也就真信了他的鬼话,刚准备开口,门就被一脚踹开来了,骆昭的身后跟着一队人,看样子是他们没能拦住骆昭…

    骆昭扫了林蔚一眼:“没事?”

    林蔚哈哈一笑:“没事没事。”

    骆昭又看向他哥:“放人。”

    那目光十分锐利,好像眼前站着的人不是他哥,而是什么仇人一样。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杜茗:“杜皎,你如何能用这种态度同我说话?”

    骆昭勾唇:“大哥又为何能随随便便拷打他?”

    林蔚心想,不是,真没有,人家杜茗有礼貌着呢,连根鞭子都没用。

    杜茗走到骆昭跟前:“杜皎,你问问你自己,你是真把他当作朋友么?!你出去开戏班子辱没我们杜家的门楣也就罢了,还与戏子不三不四!”

    林蔚:“那个…杜公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骆昭紧紧皱眉:“我与谁在一起又与大哥何干?反正杜家有大哥一个人就够了。”

    事情发展的怎么不对劲了?林蔚真的冤枉,他什么时候和骆昭在一块了?骆昭别为了气他哥什么话都瞎说啊!

    “放人。”

    骆昭又重复了一遍。

    杜茗气得浑身颤抖,还是把人给放了,林蔚被骆昭一把抓住,领出了门。

    “对不起。”

    这已经是他听过的不知道第几次骆昭说这句话了。

    林蔚摇头:“没事,别为了我和杜茗弄成这样。”

    骆昭叹了一口气:“怕是日后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蔚笑了,轻轻拍了拍骆昭的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直陪着你脱离梦境。

    骆昭深深地看了林蔚一眼,二人一块回了梨园。

    然而一回去就看见许多打包了行李准备回乡的人,他们见到骆昭都眼泪连连:“杜班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不敢忘,只是现下居住证逾期,我们办不下来,只能与你道别。”

    连城都有居住证,以往他们都能办下来,不知为何这回却是不予通过,想来也是杜家的手笔。

    骆昭急的红了眼,立即找人理论,结果四处碰壁,杜家权倾天下,又有谁敢忤逆杜大人呢?

    爸爸想要整你,自然有的是办法,林蔚心中摇头,骆昭还是太年轻了。

    骆昭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梨园的早晨再也听不见吊嗓的声音,林蔚只得多予骆昭关怀。

    他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究竟主导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真的想要骆昭死?

    过了没几天,就有太监神气地踏入了梨园:“梨园班主接旨,万岁爷有令,让你在太后寿辰上排几出戏。”

    又是口头谕旨。

    跪在地上的骆昭只能咬牙硬撑:“奴才接旨。”

    等太监预备回宫,林蔚才拿了些银子走到太监身边:“多谢公公。”

    太监咧开嘴笑了:“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梅三爷,是他向圣上提及你们戏班子的…”

    排不出戏就得死,这就是主导者的目的,骆昭赶忙去集市上招新人,可现在戏子全都被遣走,又哪里能找到人?

    林蔚则已经在驿站安排好车马,亲自去伶人们住的地方,请他们回来。

    骆昭夜半回房,就见林蔚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今夜不归,勿念。”

    本来骆昭还没想到念这一层,林蔚一提,他就心痒痒了…好像真有那么点想着他了。

    但他上次在门外也听到了,林蔚说他最喜欢的就是青楼的花魁…难不成他去青楼潇洒了?

    多半如此吧,骆昭不知为何心头好似蒙着一层雾,极不开心。

    次日清晨,骆昭的怀里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他看着寥落无比的庭院,觉得浑身都不痛快。

    晚上,骆昭将将预备睡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刘叔已经去开门了。

    只见那些被遣走的伶人们又纷纷涌进,骆昭赶忙套上衣裳,盯着门口。

    所有人都回来了,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林蔚说他不归!是他去找的他们…

    大家都回来了,那他呢…

    人皆散尽,林蔚满脸疲惫,拖着脚步走进来了,骆昭心里一紧,这些人家相去甚远,他究竟得多累!

    那道身影仿佛极累,如同一张纸般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