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吴畏在饭桌上宣布了给夜月找到份临时性工作的消息，不过他没提肖嫒的事，倒不是担心夜月吃醋——以吴畏的情商还没有那么高端的顾虑，他只是不怎么相信张东升他们，怕他们不小心把肖嫒的事泄漏出去。让别人保密的最好办法不是签什么攻守同盟，而是干脆就不让他们知道。

    夜月很正常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毕竟她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张东升安慰她说，警察也是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她有吴畏罩着，有问题找吴畏就是了。

    最主要的是，张东升觉得吴畏帮夜月编的经历很不错，夜月身上有很强的荒原痕迹，这个不是看肥皂剧就能洗掉的，把这种特点推到舒尔茨的商队经历上面，不但不是疑点，反而更能让人相信。

    吃完饭后，夜月照例跟着吴畏上天台单练，买卖提收拾餐具的时候，张东升看到熊波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连最喜欢的肥皂剧都不看了，于是坐过去问道：“怎么了？”

    “连夜月都有工作了。”熊波很郁闷地说道：“难道我就看一辈子电视剧？”

    “有电视看不好吗？”张东升觉得莫名其妙，“有多少人想宅家里还做不到呢。”

    “电视里的妹子只能看啊。”熊波叫了起来，“你知道身怀绝技却没有用武之地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呃。”张东升沉吟着点了点头，心想不就是键政局吗？然后他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憋的。”

    “啥？”熊波目瞪口呆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行了别废话了。”张东升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哥带你去找乐子。”

    通常熊波要出门，买卖提是一定要跟着的，不过这一次听了张东升要去的地方，买卖提居然不想去，于是张东升乐得省钱，就带着熊波出门去了。

    在联合政府里，色1情业是违法的，但是比较神奇的是蚊香社是合法企业，要做到这一点，它注册的经营内容当然不会是卖小电影，人家是娱乐业巨头。

    张东升本来就是三号城市的居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带着熊波出门之后三转两转就来到了一个装饰得很豪华的门店面前。

    看着硕大招牌上把夜空都照成七彩祥云的彩灯，熊波一脸的不安，“大哥。”他低声说道：“这个是不是得挺贵啊？”

    他刚进城的时候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吴畏卖马后分给他的钱很快就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及时发现了肥皂剧这个新世界，熊波就得去拍照借小贷了。

    不过这些天的电视也没白看，起码熊波知道了钱的重要性，而且依靠从电视剧里汲取到的知识，他还对自己的消费能力有了初步的认识，知道自己手里那点钱不怎么富裕。

    “没事。”熊波摇头说道：“你记住了，这种地方，装饰得越漂亮，价钱就越低。要是连牌子都没有，那才真贵。”

    熊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着张东升往里面走，就看到有个穿得挺清凉的女人迎了上来。

    张东升和女人说了几句，他们就被带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一圈沙发围着一个茶几，上面放着几个平板电脑。

    熊波一头雾水地看着女人从外面把门关上，看着张东升说道：“就咱俩？”

    张东升不满地说道：“你想什么呢？要斗剑在自己家里多便宜？”

    他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一个平板电脑打开，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排图片。

    “高级会所里是可以看真人的，这种地方属于平民消费，没空整那些虚的。”他说道：“这上面是现在有时间的，要是有熟悉的也可以约时间排队。”

    熊波听张东升讲解的时候，自己也拿起一个平板。吴畏天天带pda回家，熊波也鼓捣过几天，这种傻瓜操作难不倒他，他虽然不认识字，但是看图还是没问题的。

    有张东升这个老司机指点，熊波很快选好了目标，然后跟着刚才那个女人换了一个房间，这次张东升没跟着，他知道熊波的威名，可没兴趣当绿叶。

    蚊香社不愧是消费业的巨头，虽然说是平民消费，这里的基本服务照样很不错，熊波按照张东升的叮嘱，进房间后没有等人来，自己先去洗澡以节省时间，几分钟之后，一个女人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来。

    张东升今天状态不错，心满意足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很体贴地给自己刚才的女伴开门。这里有专门等人用的休息室，免得等人的时候坐在大厅里尴尬，所以张东升直接去服务台打听四零四号房的客人出来没有。

    听到张东升的询问，服务台的人一脸的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会张东升，然后才告诉他说熊波还没出来。

    这倒是不出张东升的预料，他随口告诉对方自己去休息室，等熊波出来让他去找自己。没想到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

    “您的朋友……”她说道：“已经叫进去三个人了？”

    “什么？”张东升一愣，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那个房间里现在有三位技师。”服务员估计也不常遇到这种事情，说起话来有些闪烁，张东升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服务员是担心熊波嗑了药。蚊香社的产业里经常有嗑药过多的顾客死在房间里的事，摆平起来很麻烦，所以服务员很担心熊波会不会是又一个麻烦，偏偏这种事又不能把当事人拽出来检查。

    张东升倒是挺放心的，他向服务员问道：“你们的技师出来了吗？”

    服务员一听就知道这位是老司机，她们的人当然都受过培训，发现不对会有人想办法发出通知，这也是到现在为止会所对熊波什么都没干的原因。

    张东升得到否定回答后想了想，觉得与其去休息室看电视，不如在这里逗妹子，于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吧台上，向服务员说道：“放心吧，我这个朋友，自己就是药，你可以叫他药老。”

    正说着话，一个披着浴巾的年青女人匆匆沿着走廊走了出来，服务员看到她，脸色立刻就变了，她记得这位就是最早进四零四号房的技师，这位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可见情况有多紧急。

    没想到技师只是向服务员点了点头，更没有理会一脸鉴赏表情的张东升，直接跑进了技师休息室。

    几分钟之后，张东升看着一群莺莺艳艳从面前飘然而过拥进四零四号房，脸色变得跟刚才服务员看到技师出来时差不多。

    “你们这里是按时间收费的吧？”他小心地问道。

    服务员的脸色相当精彩，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瞄着张东升，低声说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当然是按人头加时间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