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东宫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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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铁依旧很安分的被锁在遁龙桩上。圆峰四周,数百座大大小的山体流光溢彩,各色光霞冲天而起,各种阵器在光霞中若隐若现,但是总给人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没有半点儿灵性可言。
三名长袍高冠,面容清癯的老人站在圆峰上空,手指上不断喷射出丝丝火光,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抹抹深深的盂,不断的将其打入圆峰中。
一座高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是飞檐斗拱,造型美轮美奂,通体镶嵌了不知道多少颗金刚遍、舍利宝石的黄金玲珑塔悬岗三名老人身后,正随着他们的动作,缓缓的向圆峰沉降下去。
九龙炉被毁,用来拱卫大晋故太子陵寝的万龙镇八荒大阵的阵眼就失去了掌控,这三位老人正在用一件品质比九龙炉更高,威能比九龙炉更强的玲珑塔萨代之。
只是之前的所有阵法布置都是围绕着九龙炉来布置,更换了阵眼重宝,就必须对阵符制进行微调,以便让阵法中的诸般设置能够和玲珑塔完美对接。
三位老人显然在阵法一道上有着可怕的造诣,如此一座气势恢宏、覆盖方圆千里山岭的巨型大阵,更迭阵眼重器这样的繁杂事务,他们只用了短短七八个时辰就已经完成。
散发出惊人威势的玲珑塔缓缓融入了圆峰,四周的光霞一阵变幻,顿时就万条巨龙虚影从一座座大山中冲出,栩栩如生巨龙虚影在虚空中宛如活物一样蜿蜒奔腾,释放出让人窒息的恐怖压力。
巫铁不由得骇然,这万龙镇八荒大阵还没真正的开启,只是阵法成型一瞬间释放出的威势,就给他一种当日直面巫狱和羲不白两个老怪物的感觉。
这是一座可以正面对抗神明境大能的恐怖大阵!
这样一座可怕的大阵,它的阵眼重宝居然被一群负责看守大阵的青年给整崩掉了!
巫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事情,有趣了嘿!
三个老人重新布置大阵,更换镇压重宝的过程中,红裙少女和三百多青年都乖巧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纹丝不动,一个个乖巧娴静得厉害。
唯有野蛮少女‘咔咔咔’的笑着,她坐在离巫铁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身边已经堆了七八个硕大的空酒坛子,如今正拎着满满一坛子老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隽永凝实的酒香,好像实质一般的酒香不断的往巫铁的鼻子里灌进来,引得他涎水长流,恨不得将野蛮少女手中的酒坛子一把抢过来过个瘾。
只是,有十几名气息森严,身披重甲的中年汉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森严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巫铁。
巫铁琢磨了一会儿,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靠在遁龙桩上,老老实实的摆出了人畜无害的阵仗。
三名老人完成了阵眼重宝的更换后,他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飘身到了山下面的大湖边,用清水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袍服,这才重新回到了山顶上,缓步走到了巫铁面前。
三个老人一字儿排开,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巫铁。
过了好一阵子,正中一老人缓缓开口:“身份,来历!”
巫铁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干笑道:“大晋六品侯爵龙江候,大晋新辟州治大泽州州军主将,奉军部枢机殿军令,帅麾下大军开辟直达大武神国腹地的秘径。”
开口询问的老人肃然摇了曳:“大晋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夫问你身份来历,你居然连自家正在执行的军务都报了出来泄露军机,是死罪呵!”
巫铁苦笑看着老人:“若是我不说?”
老人用力的点了点头:“严刑拷打,你自然会说。”
巫铁恼火的瞪了这老家伙一眼:“既然如此,为何我不提前说出来?”
老人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支通体青绿色的青铜戒尺,然后重重的一尺子拍在了巫铁的面颊上:“狡辩老夫生平,最讨厌做错了事情还狡辩的娃娃。”
‘嘭’的一声巨响,巫铁面颊上大片火星溅起,青铜戒尺上的力道沉重异常,而且有一股极其怪异的惩戒、教训的大道奥义蕴藏其中。
以巫铁如今的身体素质,都被这一戒尺打得头昏目眩,虽然面颊不怎么痛,但是脑子晕沉沉的很是难受。
“你身为大晋军人,就算落入敌手,无论敌人如何严刑拷打,你都要守口如瓶。”老人紧握着戒尺,看着不断曳的巫铁沉声道:“哪怕是拷打致死,你也不能泄露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或者正在执行的军务。”
巫铁吐了一口气,看着老人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用什么都不说,然后你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毒打我一顿?”
老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身为大晋军人,这是本分!”
巫铁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这一脸肃然的老人。这话的确没假,身为大晋军人,落入敌人手中,他的确不用开口说半个字。
可是巫铁毕竟不是‘霍雄’,他对‘大晋军人’这头衔并无半点认同感。
而且他总觉得,这老家伙的话里面全都是套!
反正在这老家伙面洽,他如果一个字都不说,自然是一通严刑拷打。
但是如果他开口说了一个字,那么老家伙也有足够的借口一通暴打。
刚刚不就是,巫铁刚开口说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就被这老家伙抽了一戒尺么?也就是巫铁身子骨坚实,以刚才这老家伙的力道,换成普通胎藏境的体修,修炼的功法稍微差点,这一戒尺足够打掉他满口大牙!
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敢问,您是?”巫铁吐了一口气,恼火的看着手持戒尺的老人。
“老夫,大晋神国东宫文相苏禾。”老人把玩着手中戒尺,目光闪烁看着巫铁:“老夫当年,还执掌安阳学宫,堪称天下师教训你这毫无气节的小六品侯,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东宫文相,巫铁眸光闪烁。
东宫文相,按照大晋官制,负责辅佐东宫太子,为东宫太子挖掘人才、培养心腹文臣,同时有传授东宫太子各种政务之道的重责。
而安阳学宫,那是大晋神国官方的最高学府,大晋神国朝堂上七成的臣子出身安阳学宫,苏禾负责执掌安阳学宫,他的确有资格被称之为‘天下师’!
苏禾手中的戒尺,不知道曾经打过多少亲王、公爵、皇亲国戚。
区区一六品侯爵,他自然是有资格教训,有资格惩戒。
巫铁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然后他微笑着开口:“老大人您现在,是大晋秘榜通缉悬赏的乱臣贼子,您用什么身份,用什么名义,来教训我这根红苗正的大晋臣子?”
苏禾的脸骤然一僵。
苏禾身后的两个老人脸色变得极其阴沉难看。
站在一旁的红裙少女和一众青年一个个瞪大眼睛,万分‘敬仰’的看着巫铁。
“你!”苏禾认真的看着巫铁:“倒也有几分机变之才。”
曳,苏禾笑了起来:“如此,那么乱臣贼子,自然有乱臣贼子的手段来对付大晋的耿耿忠臣!”
苏禾抡起手中戒尺,戒尺上闪烁着迷离的天道光韵,然后带着低沉的轰鸣声,狠狠的朝着巫铁的左右面颊抽了过来。
沉重的打击力让巫铁的头左右乱甩,虽然不怎么痛,但是这戒尺中奇异的力道让巫铁一阵阵的头昏目眩,差点没吐了出来。
苏禾一边抡动戒尺,一边厉声喝道:“可是你,毁了我东宫秘宝九龙炉?”
连续挨了十几戒尺,巫铁看苏禾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心里也是窝着一肚皮火。他手指微动,在遁龙桩上轻轻敲了敲,一心想要破开遁龙桩,给苏禾一点好看。
但是咬咬牙,巫铁又将火气忍了下来。
之前是被红裙少女暴淋拿来到这里,那时候巫铁若是有能力逃走,他早就逃走了。
但是眼下到了这里,他有了逃走的能力,可是巫铁还真不想走了。
九龙炉就已经让巫铁受益极大,如今他全身骨骼热流奔涌,正带给他巨大的好处。刚刚苏禾三人重新融入大阵的那座玲珑塔,似乎威能比九龙炉还要更强三分。
大晋神国故太子的余党啊!!!
天知道故太子带着人逃离大晋的时候,卷走了多少宝贝?
巫铁眼热得很。
所以,苏禾冲着他的脸就是一通暴打,巫铁咬咬牙,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只是他将这顿暴打记在了心底,只要给他机会,呵呵
巫铁闭上眼睛,不看苏禾。
苏禾手中戒尺停了下来,他肃然看着巫铁,回头朝身后两个老人缓缓点头:“好硬的骨头,老夫这戒尺,就算是半步神明境的大能挨上一下,也会神胎震荡,口吐真实。这杏,有点古怪。”
“殿下,你怎么将他擒回来的?”苏禾看向了红裙少女。
红裙少女干笑了起来,她‘嗤’的一声瞬移到了苏禾面前,压低声音将她生擒巫铁的详细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
苏禾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殿下,你乃万金之躯,你居然孤身一人,去招惹大晋大军?”苏禾的脸剧烈的抽搐着,他手持戒尺,狠狠的指了指在场的数百青年:“而你等居然任凭殿下一人外出?”
用力的跺了跺脚,苏禾突然拔高了声音怒吼起来:“在这之前,你们居然还,还,还主动出手,歼灭了枢机殿的斥候队伍?你们殿下这等大事,你怎么不给我们这些老臣知会一声?”
苏禾的眼珠都差点从眼眶里跳了出来,他几乎是蹦跳着吼道:“这等大事若不是今日九龙炉被你们毁掉了,是不是你们还要一直瞒着我们?你们这群忻崽子,一个个骨头硬了,翅膀长齐毛了,有胆子飞天遁地、无法无天了么?”
苏禾朝着那群青年喷了一通口水,然后压低了声音,看着红裙少女怒道:“殿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红裙少女伸出双手,两根食指在身前轻轻的碰蚌的,摆出了一副极其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的涅。
“老大人,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哪,不是我们主动招惹他们,是枢机殿的人,他们找到了父亲的陵寝哎,这就不能忍了,所以喽,我请野丫头召集族人帮忙,把周边的所有枢机殿的人,都给干掉了。”红裙少女笑得很灿烂,朝着正在大口灌酒的野蛮丫头指了指。
“嗯,嗯,红丫头找我帮忙,义不容辞正好族里的老家伙们整天闲着没事做,又馋着你们家的好酒,全都蹦出来帮忙杀人了。”野蛮丫头很潇洒的挥了挥手:“用的,不用谢。多给我几坛酒就好。”
苏禾和两个老人直勾勾的盯了野蛮丫头一眼,目光很凶狠,目光很复杂。
巫铁眯了眯眼睛,他看出来了,这三个老家伙是在责怪野蛮丫头带坏了自家的殿下不过巫铁隐隐感觉,这红裙少女的本性如此,还真说不清是她带坏了野蛮丫头,还是野蛮丫头带坏了她。
以这野蛮丫头那种天真淳朴的气息来看,她基本上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
啧啧,为了几坛酒,就带着族中长辈帮人打仗杀人?而且还招惹的是大晋神国这样的庞然大物这野蛮丫头还有她的那些族人,脑子里都长了什么?
“殿下,你故意纵放枢机殿的人逃走,是想要引更多的人进来?”苏禾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凝神看着红裙少女,凝重的说道:“以我们在这一片山岭中的布置,那些枢机殿的人,逃不掉。殿下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的,是不是?”
红裙少女两根手指轻轻的碰蚌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细声细气的说道:“哎,我只是,想要给父亲,出口气而已反正他们已经发现了父亲的陵寝,这事情,避不了多久了,迟早会找上门来我只是”
抬起头来,红裙少女很甜蜜的笑着:“给大晋一点点教训给那个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说一声——我们还没死绝呢。”
苏禾三老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苏禾沉声道:“此事,殿下你真是这事情,老臣等人也不能做主”
红裙少女笑了笑。
苏禾突然举起手中戒尺,一把抓过红裙少女的左手,用力的朝着她的手掌抽了下去。
‘嘭嘭嘭’数十声响,红裙少女雪白粉嫩的晶莹兄,立刻被打得肿胀发红就和红烧猪蹄一般。
苏禾狞声道:“老臣固然不能做主,但是教训一下殿下,还是可以的这是主公当年授予老臣的权责,呀,呔!”
苏禾挥动戒尺猛砸,痛得红裙少女‘吱吱’惨嚎。
巫铁在一旁看着红裙少女原地乱蹦犹如猴子的嘲,顿时心里一阵解气。
整整抽了一百戒尺,打得红裙少女的手掌整个肿得和发面馒头一样,苏禾这才停手,然后狠狠一指巫铁:“将他带去行宫奏明大殿下,让大殿下决定这次的事情。”
“尔等,每人三百军棍自己去戒律殿领罚!”苏禾朝着一众青年狞笑了一声,一众青年齐声悲鸣,一个个露出了极其悲凉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