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恒话音未落，钱如海立即拍手道：“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好，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了。”

    说完，钱如海一身轻松，哪里还有半点颓态。这家伙，刚才绝对是在装蒜，其实是打算把自己身上的重担卸下来。

    “老二，你小子不地道，跟我还来拐弯抹角这一套。”费恒笑骂道。

    钱如海嘿嘿一笑：“不是兄弟推卸责任，咱实在不是干这活的料！不瞒你说，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努力学习这些新知识体系，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要不是我的身体进行过调制，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累死。但即便是这样，我觉得跟那帮研究员们的差距还在拉大，他们说的那些东西，我越来越听不明白，所以只能先含糊其辞的应付着，然后回头查了资料才做决定。你知道这有多痛苦？看来，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管吧！你不是有个绰号叫什么实验室游骑兵吗？连东南军区的那些专家你都能应付，咱们这里应该不在话下。”

    费恒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担子我可以挑起来，但是后勤还是得你来，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可不能放。”

    “放心吧！兄弟我不会见死不救的。”钱如海得意地说道。

    钱如海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跟父亲钱锦程的一次谈话。

    “如海，你现在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自从核打击那会儿逃出山海市后，不知什么原因，钱锦程不再管事了。他躲在叙州别墅区，似乎只打算在那安度晚年，但他的年龄其实还不到六十。

    钱如海愣了一下，没明白一向不管事的父亲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想法？什么想法？”

    “一个集团，必须有一个首脑，这是维持一个集团的稳定必须具备的条件。咱们东方人，由于教育和历史的原因，权力欲望普遍比西方人强，所以，首脑问题比西方集团还要重要。你跟费恒组成的这个团队，目前还比较和睦，但是以谁为主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回避。为了这个团队继续稳定的发展下去，你必须做出选择，是你做这个首脑，还是让费恒来做。”

    钱如海沉默了。这几年的社会阅历让他明白了很多事，不再是一味的理想主义者。

    父亲所说的问题，他其实有时候也想到过，但这么长时间来跟费恒的合作无间，让他一直刻意回避着，但他心中深知，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现在，你们掌握的这个势力越来越大了，问题会慢慢变多。目前，你们首先要明确谁来当这个头。万一处理不好，或许还会被手下的一些人利用，你要早做决定，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就晚了。”

    钱锦程并没有逼他做决定，父亲当初的强势，仿佛已经随着核打击烟消云散了。现在的钱锦程更像个智者，很少给儿子提意见，但所谓旁观者清，每次提出，必定非常关键。

    谁都不甘人下，钱如海也一样，他的权力欲望不算强，但从小接受的教育的惯性，让他一直在为成为人上人而努力。

    但钱如海发现，以自己的个性，搞社团似乎比较合适，在一个和平年代搞个灰色集团，他应该是最好的人选。现在自己的这个势力完全是用高科技堆出来的，让整个集团保持向心力的源泉，不是别的，而是那几台超越地球技术的有机食物合成机。

    仔细一想，这是一个多么脆弱的组合。

    如果钱如海不想大发展，只带着一两万人，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十年，那么当个老大他完全没问题。

    问题是，四五十年后，还有一场全人类都躲不过去的大危机，凭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要是发展起来的话，还真有可能躲过这场灾难。

    没有人甘心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握，钱如海又怎么不想搏一下？

    可时间越久他越发觉，自己跟那些掌握着技术的专业人员的沟通越来越困难。对于这些人，他目前是通过宋佳等有限的几名父亲的老部下来统御，但随着新来的专家越来越多，这种方式也越来越不适用了。

    钱如海知道，以后这个集团的技术人才会更加多，自己在技术上不行，和他们的沟通能力还会下降，到时候，这些人有可能会脱离自己的掌握。

    技术人员可不比普通工人，随着掌握的火狱人技术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价也会越来越高，本来只要用一些粮食就能让他们为自己工作，以后别人同样能用更加优厚的条件把他们挖走。

    没有了技术人员，所谓技术发展就是空话。

    费恒就不同了。这小子可不简单，从他干过的那些事就可以看出，他很熟悉火狱人和罗兰迪亚人的技术。钱如海发现，只要跟费恒一起工作过的技术人员，都对这个老四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尊敬。从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自甘臣服的表现，比任何形式的强制都更有效果，特别是再辅以优厚的待遇，崇高的身份，这样这些人就不容易被人拉走了。

    费恒在这方面拥有无人替代的优势，比自己强太多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纠结，钱如海终于想通了，他打算跟费恒摊牌，这才有了今天的这番话，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现在，费恒的身份还不能在临绥随便公开，这里毕竟是东南军区的地盘，对外还是只能以钱如海名义。不过可以在那些学者之间公开费恒领导者的身份。

    “走！咱们再去参观一下实验室的成果，以后这些你都得接手。”

    放下心结后，钱如海特别轻松。

    “实验室成果？”费恒倒是愣住了：“实验室成果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

    “当然有了，跟我来吧！”

    这次钱如海带费恒去的地方同样是郊区。临绥市的近郊有条大河，水势较缓，河中有一座石山，河道在经过石山时被劈成了两半，在石山后又汇成了一条，整个石山成了河中一座橄榄形的小岛。

    这个小岛本来是临绥的一景，现在却成了钱如海存放和试验研究成果的地方。

    小岛沿着河岸筑起了一道高约三米多的堤岸，它就像一道围墙，将里面的情形严严实实挡了起来，再加上小岛旁边就是老蒋他们训练保安队的地方，有超过千人的武装力量，虽然没有重武器，但保卫这里的安全肯定没问题。

    “这地方不错啊!你打算让我看点什么呢？”

    费恒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里怎么说呢？像是个靶场。

    狭长的场地有两百米长，宽度却只有五十米左右。人员站立的这一侧是一栋拆去了墙面的建筑物，这样即便上空有飞机或者卫星路过，也看不到下面的人或者物。

    另一端就是拔地而起的石山，高度只有四五十米。

    钱如海对旁边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说道：“都拿出来亮亮吧！你们不是一直说要在费恒面前露露脸吗？你们看，我把他带来了。”

    “好嘞！你们稍等，我们马上就准备好！”一名年轻人高兴地答应道。

    一伙人呼啦啦都跑光了。

    “刚才那小子叫周强，特别喜欢武器，所以现在干的也是新概念武器开发。”钱如海给费恒介绍道。

    “这里是武器展示场？”

    “严格说来还不算。我们的研究成果，只要是不太适合在外露面的，一般都存放在这里，当然武器也是这样。这里还有个小型的新概念武器研究所，周强就是这个研究所中的一员。”

    两人才说了几句，周强已经推了辆手推车走了过来。

    手推车上不知是台什么设备，银白色的金属外壳挡住了内部结构，周强用一个支架将一个圆柱体固定在手推车上方。

    干完后，周强拍了拍手推车介绍道：“激光脉冲发射器。火狱人的技术，威力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惊人吧。不过，这东西在大气层内损耗实在太大，勉强能在三千米远的地方熔穿2mm的钢板。”

    说着话，他打开了一块盖板，露出了里面的键盘和液晶屏，开始快速的操作了起来。

    几秒钟后，车上的圆柱体突然快速地翻转了一圈，机械动作声音极其轻微，说明这里的机械加工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精密程度。圆柱体侧面一个红色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发射器响起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突然，圆柱体前方闪烁了一下，费恒看到两百米外一块巨石上出现了一个三指粗细的黑洞，一些液体正从洞口流出，碰到外面的空气，迅速凝结了起来。

    周强耸了耸肩，轻巧地说道：“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声光效果，从准备到发射结束都静悄悄的。两百米内，这东西能烧穿任何物质，包括现在的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可惜，它瞬间需要的电能实在太大，充电的过程需要十八秒时间，而且其中的高能电存元件我们也不能自己生产，听说这个元件还是您制作的。事实上，这个激光发射器我们还制造不了。”

    费恒指了指金属外壳，问道：“我能打开看看吗？”

    “没问题！”周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