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盼头

    这年头上海滩谁不知道黄金荣，青帮中又有谁不知道黄金荣与杨洪森的关系。

    李厚基在上海租界无差别扫荡地青帮堂口，青帮上下谁受得了，就连黄金荣也受不了。

    在短短五、六天的时间里，李厚基所属北洋军共查封妓院40多家，大、小赌档126余处，收缴烟灯、烟枪等15000余杆，收缴烟土价值约3000万元，银洋约1200万元，白银约百万两，其它金条等不计其数，李厚基因此腰囊鼓胀。

    黄金荣生意以老三样为主，其中以烟土是他重要的生意，李厚基这种搞法，生意根本没有办法做，租界方面受到政府压力予以配合，但考虑到租界利益，工董局向给李厚基发出建议，要求他们尽快离开租界，李厚基借口却要多留几天。

    这次出面的不但有黄金荣，其他“大”字辈的中人物中，虞洽卿等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

    黄金荣他不提杨洪森还要不紧，提了后李厚基表面对他客气，半路派兵把他暴打了顿，然后关了起来，向黄家公馆索要1000万元。林桂生得知后立即把杜月笙找来商量此事。

    “你看，这到是怎么办，这李厚基是狮子大张口，1000万元，我现在连200万元都凑不起。”

    黄公馆如不是林桂生当家，只怕200万元的结余都没有，黄金荣就喜欢充面子，说他小气吧，花起钱来1000、2000眼睛都不睁，尤其是年关的时候，徒子徒孙再加上流水宴，没有个200、300万都不搞不定。

    杜月笙手里也没有钱，虽然他生意都做到美国去了，但是他的钱也同样花到美国去了。自他独当一面以来，就一直想打造了一个自己的“黄公馆”，为了修公馆，他是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人工，最好的地皮，总之，什么都是最好的，钱花的比流水还流水，现在他是来一笔花一笔。

    现在要想把钱给凑起，那就只有一条道了“卖股权。”

    “夫人，要不咱们求求委员长吧。”

    杜月笙终究是不愿把手中的“股权”给卖了，作为公司大股东，每年分利就能分到100万元。

    “也只有这样了。”

    林桂生到是不想麻烦杨洪森，毕竟现在身份有别，私下的时候可以说杨洪森是他小弟，但是公开不说或干脆简单地说认识。

    杨洪森肯出手并不是看在黄金荣是他结拜大哥，而在上海租界他需要有人给他盯着，身为租界巡捕华探长，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其美在上海捅了一家伙，搞的天下大乱，英、法、美、日都很紧张，上海谣言四起，外界盛传杨洪森的部队已打到上海近郊了。与杨洪森相邻的王占元、段祺瑞都很紧张，因为他们与杨洪森就边境问题刚达成协议，本以为可以喘口气，杨洪森竟然玩了一手暗渡陈仓，这可是有心算无意，他们能不紧张，当然最紧张的当属袁世凯，他对杨洪森的策略由原来攻势改变守势，加之北京的这次盛大就职典礼，他一口气花了2000万元，哪里有钱再玩一把全面战争。

    所以，敌不动，我敌，敌一动，我乱动。虚张生势，以壮声势，结果，南、北边境搞的鸡飞狗跳，物价升腾。

    而上海方面先是上海都督郑汝成遇刺，接着传出杨洪森要血洗上海滩，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股价就刷，刷的往上涨，甭管是什么股，就算开包子联琐店，只要上了市，一天怎么也涨个五角。

    租界成了战争的避风港，甭管你是有产还是无产，甭管你是大官还是平民，不想被战火烧到就来租界吧。

    李厚基现在也不管青帮了，钱他是捞够了，如果挡不住皖军，他都没有机会花。

    浙江都督郭明远那是较早得到消息的，中华革命党在上海搞事，事前都不通知他一声，现在人人都知道中华革命党与社会人民党正在谋求合并，他们这么搞是要拉他们下水，郭明远气愤难当，以他为例，第1军正在整编中，旧军官还都在庐山学习，新提拔的军官还没有完全掌握部队，原本先补充给他新式步枪和其它军械还未到位，弹药这边也略显不足。浙江省内的《土地改革》才刚刚开始，社会人民党在浙江苏的一切才刚刚起步。

    安庆方面，军事委员会立即按照杨洪森要求提交了一份计划，参谋总长张孝准在计划加注了不同意见后提交给杨洪森。

    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事杨洪森征求了军事顾问迈德尔和赫尔维茨意见。随即，杨洪森主动致电袁世凯表明了态度。

    6月14日，在英、美、日、意四国的监督下，杨度与杨洪森在安庆签约，袁世凯与王之徽在北京，社会人民党与北洋政府签订了正式文本《南北谅解备忘录》。

    袁世凯表示拥护共和，拥护宪法，杨洪森表示拥护中央，拥护总统。

    当天北洋控制下的关外三省、河北、河南、山西等省，社会人民党控制下的三省、福建省孙道仁、广东龙济光、湖南汤芗铭等纷纷通电。

    之后，北京方面新闻发言人刘巡召开记者招待会，

    “对于上海发生的针对政府要员的刺杀深感不安，中国现在有很多问题和各种矛盾，我们应当更多的采取政治协商和双边对来化解矛盾，解决问题。所以，我们衷心的希望中华革命党能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关于袁世凯所领导的北洋政府的问题上，刘巡做了简要说明。

    “我方与北洋政府目标的相同的，那就是建立一个富强、民主的新中国。虽然政治信仰，国家政策等方面存在方歧，但是我方认为在大框架之内双方通过沟通和协商是完全可以解决。”

    招待会结束后总统新闻办公室接着召开了公开会，通过新闻媒体敦促中孙中山和平解决争端。

    上海李厚基接到总统手谕后乖乖地将黄金荣礼送回了法租界。

    李厚基查抄了很多烟土，他不愿交还，自己又卖不出去，再次加上这次行动声势浩大，把国际租毒委员会的人都引来了，在他们的监督下烟土和烟枪被当众销毁，李厚基一下子成为国内知名的禁毒英雄，国内外报刊大肆报道。至于李厚基收缴的毒资，袁世凯极不情愿的派人把钱部分退回。

    李厚基这次把两江的青帮都给得罪了，尤其在上海租界那边，没有青帮的协助，别说抓人了，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黄金荣回到上海滩时人虽然瘦了一圈，但却精神头却不减。

    回来后他不住吹嘘着如何与李厚基斗智斗勇，最后逼迫他吐了1500余万元。

    别这钱看起来多，可是大伙分分也就没有多少了。这次很多同袍都损失惨重，李厚基的那一把火把多少老板烧的是倾家荡产，黄金荣也是损失惨重。

    上海的烟价一下子翻了几倍，京、津地区受上海影响烟土猛涨。

    正当黄金荣一筹莫展的时候，张勋从苏北走私了一批烟土到了上海，全国敢顶风种鸦片，除了张大鞭子再无他人，一船烟土运到上海，回来的是一船枪炮弹药，整箱的银元，张勋一下就尝了种烟土的好，尤其是烟土正在暴涨之时他算是赚大方了。

    上海方面的烟贩子严守秘密，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东西来自苏北，张勋把部队的装一换，那是实力猛增，袁世凯不得不任命其为江苏省长，驻守徐州。

    张勋的发家致富史，让一大批人眼红起来，尤其是那些边远山区，心怀野心的家伙们。

    就连袁世凯也仿佛找到了解决国家财政的良药，当然身为大总统不能公开的发表言论号召大家去种烟田。

    “我们要时刻找好“禁烟”工作，经济能不能搞上去，那就要且“禁烟”工作硬不硬。”

    鉴于热河、察尔哈、绥远地区汉民入蒙垦荒种烟田这一严重的事件，袁世凯责令成立了中华民国“禁烟”委会员。

    “不但要查，而且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对于张勋种烟的问题，袁世凯没有办法，谁让他手中的枪，他最多也就表明批评他两句，让他知道错就行了。张勋可不想与袁世凯撕破脸，名义上接受了并保证不再种烟，但是事后他开始了苏北二期“烟田”拓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