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巫怒灵 第一章 血月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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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马向阳,今年二十岁,自从演了一部叫做《马向阳下乡记》的电视剧之后,每个刚刚认识我的人都会打趣的问我,你是马向阳下乡的那个马向阳吗?这些我都付之一笑,熟悉我的人都叫我阳子。关于我的名字,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反而是我这个人比较特别。要说我这个人特别在哪里,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都是我老爸瞎诌的。据我老爸说,我出生的时候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当时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
别人家的小孩都是怀孕九到十个月就出生了,而我在我妈的肚子里整整呆了十四个月。当时我们家住在老家津西的农村里,我妈怀着我到了预产期的时候还没有动静,我老爸就找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把我妈拉到县城的妇幼保健所去做检查。
医生打完B超对我老爸说:“孩子胎心正常、胎盘和羊水都好,推迟一两周也是正常的,没有关系,等过了预产期两周以上还不生,你们就送来做破腹产好了。”
就这样,我老爸就拉着我妈回去了。我们那里离县城比较远,难得进城一趟,老爸就顺便在县城买了点东西,耽搁了一点时间。
回去的时候就有点晚了,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还有几里地才能到村口,我老爸加快了速度往村里赶。可真是越急越出错,刚刚走到一棵歪脖子树跟前,三轮车莫名其妙的就坏了,怎么也打不燃火。
我老爸折腾了老半天也没有用,眼看着太阳就下山了,黑暗很快笼罩了大地,天上只有一弯朦朦胧胧的新月,四周一片漆黑。
在这乡村土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个路灯,我老妈就有点急了,一个劲儿的催着我老爸赶快想办法。我老爸也急,可是这三轮摩托怎么弄就是发动不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突然,旁边的歪脖子树上传来“喵呜”一声。在这荒郊野外四周静悄悄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声,我妈当时就吓得一声尖叫,差点从三轮车上跌下来。
我老爸一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旁边的歪脖子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只野猫。那野猫体型硕大,通体雪白见不到一根杂毛,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扎眼。
此时白猫正蹲在歪脖子树的树干上,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望着我妈。都说这白猫黑狗都是通灵的动物,眼前的这只大白猫看上去不像寻常的野猫,我老爸也不敢轻举妄动,悄悄的把三轮车上的一根木棍拽在手里,跟那只白猫对峙着。
突然,那大白猫“喵呜”一声就从树上扑下来,一头撞到我妈的怀里,还不等我妈有什么反应,我老爸一棍子敲过来,那大白猫就“喵呜”一声撒腿跑了,只三两下就窜入路边的草丛不见了。
我妈这时候才晓得害怕,连声催着老爸赶快走。谁知道被这大白猫一闹,三轮车竟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下子就发动了,我老爸赶紧拉起我妈往家赶。
回到家把路上的事情跟我爷爷一说,我爷爷也觉得奇怪。爷爷当时就掐指一算,突然脸色大变,对我爸说:“你这个娃非同一般,不是寻常人啊!”
我爸听我爷爷这样一说也吓了一跳。我们马家是世代相传的术士世家,祖上曾有很多位大术士,都是为皇家效力的大巫。祖上传下来不少的秘术,包括了占卜、医术、星象、奇门遁甲、玄学等等,随着历史的变迁,传到我爷爷这一代的时候很多绝学都失传了。
不过我爷爷在当地还是非常出名的“先生”,不仅精通医卜,能掐会算,而且道术玄通十分了得。凡是他掐算出来的事情,在当地是没有人不信的。他这样一说,我老爸就愁上心头,问道:“那这肚里的娃,究竟能不能生下来?”
爷爷捋了捋胡子,跟我老爸说,这白猫是通灵之物,既然这肚子里的娃能够引来白猫报信,怕是你们俩口子想生也得生,不想生也得生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这一天之后我奶奶就病了,她这一病就是四个月。我爷爷奶奶只有我爸和我姑姑两个孩子,她一病我老爸和姑姑就轮番守在她床前伺候。老爸也就顾不上我妈生孩子的事情了,加上爷爷说的顺其自然,我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继续在我妈的肚子里又呆了几个月。
奶奶的病看遍了中医西医,连我爷爷也无能为力,到了最后一个月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只能喝点清水,整个人意识模糊,时不时嘴里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基本上就是躺在床上等死了。
爷爷掐算过,说她的时辰已到,早该归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吊着一口气不肯落下,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从后半夜起我妈就感觉肚子痛,我爸一看这是要生了,山高水远黑灯瞎火的,送医院肯定来不及。于是我爸就去找村里的接生婆马二姐,过来帮我妈接生。
我爸拿着手电筒向村头走去,一出门就望见天上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都说这血月临空,乃是大凶之兆,我老爸当时心里就惊骇不已。不过他那时也顾不上多想,跌跌撞撞的到了马二姐家,拉起马二姐就往家里跑。
到家一推院门,就听“扑棱棱”一阵响动,无数只大黑鸟拍打着翅膀飞上半空。我老爸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家里跑来这么多大黑鸟呀?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大黑鸟呀!
只见我家房顶上,院墙上,院子里,还有大门外的树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乌鸦。马二姐一看这架势,吓得半天迈不动腿。我老爸连拖带拽的才将她拽进了屋里。
我妈这一痛就痛了整整一天一夜,急得我爸不停的在屋外转悠,马二姐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忙得团团转。直到第二天的夜里十二点,我才“呱”的一声坠地。
我这边一出生,就听见对面屋里传来我姑姑的哭声,我奶奶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落了气。这一生一死偏偏就在同一个时候,也就在这一刻,那些挤在我家院子里的乌鸦,开始呱呱乱叫,那声音直叫得人心神不宁,毛发倒竖。
马二姐吓得面无血色,央求着我老爸送她回去,宁愿不收接生费,只要赶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我老爸将马二姐送回去,塞给她两百块钱,那马二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也不肯收这个钱。
我老爸见她不要,也就不再勉强,赶紧的又回来了。这边我奶奶的后事倒是好办,棺材、阴宅都是预备好了的,只是我比较麻烦,从生下来就一直哭个不停,奶也不吃,我妈抱着我也想不出办法来。
自从我妈开始肚子疼,我爷爷就一直呆在堂屋里没有出来,直到我爸抱着我去找他,他才从堂屋里走出来,从我爸手里接过哇哇大哭的我。
爷爷将我包进堂屋,放在一个蒲团上。我老爸跟进去看见爷爷在堂屋正中设了一个古怪的阵法,还没有看清楚他就被爷爷轰了出来,说是让他和姑姑把奶奶的后事操办好就行了,孩子的事叫他别管。
后来老爸听见爷爷在堂屋中作法,念着一些古怪的咒语,渐渐的我就不哭了。我这边哭声一停,那满院子的乌鸦也不叫了,扑棱棱的拍着翅膀全部飞走了。
这时候,我爷爷将我抱出堂屋交到老爸手里,说道:“这个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他降生在我马家不知是福是祸,我已经作法在他身上加了封印。天一亮你们两口子就带他走,到别的城市去生活,这样你们也能够过几天太平的日子。”
为什么要到别的城市去呢?因为我老家那里的人都相信,血月临空时生下的孩子是灾星。爷爷怕我受到歧视,加上我的命格特殊,不适宜呆在他的身边,于是他让老爸带我到大城市去生活。
就这样,第二天老爸就带着我妈和我,揣着爷爷给的一张银行卡来到了江吴这个城市定居下来。作为我奶奶唯一的儿子,我老爸没有能够为她捧灵执幡,所有的事都由我姑姑来做了,原因只是为了我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当然,老爸这个故事从小到大我都听腻了,我也一直不怎么相信,都当他是编故事哄小孩而已。毕竟我本人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感觉到,我跟别的小孩有什么不一样。
我跟寻常的男孩子一样的调皮捣蛋,也不爱学习,打架、逃学,被老师请家长。
后来我老爸看我实在也不是读书的材料,就对我说:“反正你也不学不进去,你不是整天精力旺盛,喜欢闹吗?干脆我送你去读警校,毕业当个小警察,抓抓小偷、打打流氓,说不定还能有点出息。”
就这样,我被老爸送到了江吴市警校学习。去年我从江吴市警校毕业,被警校推荐到江吴市下属的白河县公安局刑警队工作。
半年前我还交了一个很不错的女朋友,叫欧小璐。她在江吴市一家叫做《心跳》的杂志社做编辑。我们这样两地分居的也不方便,我就求老爸动用关系把我调回江吴。
这不,前几天刚刚接到调令,下个星期一早上八点半准时到江吴市公安局第六侦缉科报道。
原本这一切都很美满,我和欧小璐调到一个城市工作,我们也许很快会结婚生子,然后过完我们幸福美满的一生。不过,这样的人生轨迹在我进入第六侦缉科后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