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暗处有人喊了一声，我们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我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在我们一愣神的瞬间，拿着棍子的那个人，一弯腰，不见了，我们奔到墙边，才发现，那墙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刚能容一人钻进去。

    孔东因为身材较为魁梧，一开始没能钻进去，我领头钻进了进去，程刚、石锁和灰兔紧跟了进来。我们一进去，两根木棒就抡了下来，我、石锁和灰兔都躲开了，程刚却挨了一棍子。接着，倪亮、孔东和巨熊也终于从那个破洞里钻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和抡棍子的人打了起来。加上之前被我们追的人，对方一共有三个人，身形瘦肖，身手矫捷，一看就是打架的高手。

    月亮又被云给遮住了，我们处在了完全的黑暗中。这种情势下，我们虽然人多，对方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我们却占不了多少便宜，因为我们还要顾忌别伤着自己人，而对方三个人，分在三处，不用担心这一点。

    我、石锁和孔东对付一个人，灰兔和巨熊对付一个人，而程刚和倪亮对付一个人。孔东一马当先，显得英勇无比，我和石锁还要防着被他个误伤。被我们三个围攻的那个人，连连后退，不大一会儿，那人手里的棍子，就被孔东打掉了，孔东大笑着说：“狗东西，举手投降吧，爷爷饶你一命！”

    “孔东，你个大傻逼！”被我们围攻的人停下手，大骂了一句。孔东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人会喊他的名字，而我，也听出来了，那声音是个女声，而且怎么那么耳熟？忽然，我想起是谁了，我大喊：“凌娜，是不是你？”

    “就是老娘我！”凌娜大骂着，走近了我们，“孔东，石锁，汤河，你们傻逼，眼睛瞎了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那人果然是凌娜。她穿着一身运动服，也不知道是蓝色还是黑色，反正在我们看不清，但凌娜的面孔，我们还是认出来了。

    “凌娜，怎么是你？”孔东摸不着头脑，他似乎有些忌惮凌娜，估计他是怕凌娜继续骂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另外两个，难道是……”

    “是雷霆和铁星！”凌娜没好气地说。另一边，灰兔和巨熊，程刚和倪亮，分别还在围攻那两个人，也就是在围攻雷霆和铁星。虽然我们看不清雷霆和铁星的容貌，但经凌娜那么一说，我们知道那是他们。他们现在也开始节节败退，棍棒都掉在了地上。我大喊：“别打了，是熟人！雷霆，铁星，你们咋不出声呢？”

    “雷霆，铁星？”程刚先停下了手，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认出了凌娜，他大喊：“雷霆，铁星，是你们么？你们两个跟我们干什么架？凌娜呢，你们不是凌娜的跟屁虫么，怎么不见她？”

    “你老娘我在这里呢！”凌娜在这边大喊，“程刚，你也是个傻逼，认不出自己的兄弟？”

    巨熊、灰兔和倪亮，也全都停了手。巨熊想起了自己的手电，拿出手电一照，发现那边的确是雷霆和铁星，这边是凌娜。铁星笑嘻嘻地说：“在黑暗中，你们认不出我们，这样打架，岂不是很有意思？正好比试比试，看谁厉害？”

    “你们两个大傻逼！”孔东恼怒地说，“平日你们都打不过我，今天晚上还能打过我？你们早就知道是我们了，干嘛不出声？凌娜疯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也陪着她疯？”

    “他们两个，是凌娜的护花使者嘛！”程刚笑着，语气里满是讥讽，“平日里都看不见他们两个，但只要凌娜一出现，他们两个也必定出现！护花使者们，你们今晚陪着凌娜，暗地里袭击自家兄弟，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是你们先袭击我的好不好？”铁星说话了，也不怒，也不骂，“你们先追我，一路追，把我追得没处逃，然后，我们才反击的，难道不是么？”

    “谁让你不说话，光知道跑？我们是在追凶手，在抓坏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有些气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不过，我想起了保安大爷的话，他抱怨说之前就有几个抓凶手的娃娃来过，我估计多半是他们。我说：“你们又在这里干嘛呢？难不成也在找凶手？”

    “就许你们抓凶手，我们就不能抓？”凌娜语气不善。自从她跟着大家一起在盘玉子家撞破我和盘玉子光溜溜地在一起之后，凌娜对我一直很火大，见了面就要吼我。这一天，我们围攻了她，她更是脾气暴躁。我说：“抓凶手，你不和我们一起，为啥要单枪匹马地抓，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谁说我们单枪匹马，我们三个人呢？我三个人，轻装上阵，不比你们一帮乌合之众强？”凌娜说话还是带刺，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说：“可是，怎么这么巧，你们怎么也找到了这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找到这里？”凌娜开始放连珠炮，“难道我不想尽快找到盘玉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着急吗，就你一个人担心盘玉子的安危吗？蓝枫和乔雅妮，为了盘玉子，天天哭呢，你知不知道？盘玉子是我的朋友，我时时刻刻都想知道她在哪儿，你明不明白？”

    被凌娜那么连珠炮似的一吼，我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天来，我一心想着找凶手、找盘玉子，没空去理睬蓝枫和乔雅妮，而她们两个，自从撞破我和盘玉子之后，就再也没理我，没想到，她们也在关心盘玉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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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凌娜带着铁星和雷霆找凶手，不仅仅是出于她和盘玉子的友情，更多的，也许是不想让蓝枫和乔雅妮伤心。凌娜固然关心蓝枫，但她现在也当乔雅妮是她的亲妹妹，她现在是蓝枫和乔雅妮共同的保护神。凌娜，她永远是那个侠骨柔肠的女孩子，永远是我当初遇见的那个侠女。

    凌娜一直怒视着我，我不想和她硬碰硬，就别过头去。然后，我看见了地上的棍棒。我们一伙人，和凌娜、雷霆及铁星，在黑暗中打了一阵子架，地上现在全是棍棒。妈的，自己人打自己人，纯粹是一地鸡毛。不过，我已经明白了，凌娜带着雷霆和铁星，独自找凶手，不想掺和进我们这一帮人，说到底，还是她不信任我们，觉得我们是一帮“乌合之众”。也许她是对的，我们巡逻队那么多人员进行设防，却让凶手在眼皮底下给逃掉了，这不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么？

    “干，干嘛呢？美女？”狗哥终于来了，他的兄弟们搀着他，但他醉得啥都不知道了，“这个妹子，咋这么眼熟呢？是不是凌娜？”

    “你他娘醉成这样，还能认出老娘，算你狗眼没瞎！”凌娜骂了一句，“你还不滚回去睡觉，醉醺醺地在这里干嘛？”

    “我带你们去……”狗哥似乎忘了自己想干什么了，但他还是极力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去，抓凶手！抓凶手对不对？”

    “别啰嗦了，说正事儿吧！”孔东大声说，“凌娜，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们也发现凶手的踪迹了？”

    “我们前几天就发现了！”一直没说话的雷霆，依然一脸严肃，“我们也差点抓住他，但这混蛋，跑得太快了，我们三个都没追得上！但是，根据逃跑的路线，我们一路跟到了这里。不过，这里鱼龙混杂，我们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他！我们今晚埋伏在这里，就是想守株待兔，看他是不是会在晚上单独外出或回来！”

    “那你们发现什么了么？”我赶紧问。

    “发现了！”铁星语带遗憾地说，“正因为发现了，我才拿着棍子追过去，谁知被你们给搅黄了！哎呀，差点追上啊！”

    “妈的！”巨熊懊恼地大骂，“看来，今晚有两次机会能抓住那个混蛋，都让他跑了！”

    “你们看见他跑哪里去了么？”我问。

    “跑进地下室了！”雷霆说。灰兔赶紧说：“那我们去地下室找啊，还愣在这里干嘛？”

    “早跑了！”凌娜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显得很是气愤，“地下室有个出口，通到旁边的村子，他早从那出口跑走了，还能留在地下室等你们抓？”

    “他既然多次跑回这里，说明他的确住在这里！今晚抓不住他，我们就天天守在这里等他！”程刚说。

    “今晚这么一闹腾，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到这里！”倪亮说了一句。我说：“让狗哥带我们去看看，看看哪些常住这里的人，今晚不在！这样，就算确定不了凶手，但我们也有了怀疑的对象，是不是？”

    “不错！这个主意好！”雷霆赞同我，而铁星也说：“对！我们进行筛选，确定几个怀疑对象，重点监控，跟踪！”

    “狗哥？带我们去吧！”程刚对狗哥说。可是，我们听见了打鼾声，狗哥已经靠在一堆垒起来的蒿草中间睡着了，而他的兄弟们也跟着一起睡呢！石锁走过去，踢了两脚狗哥，说：“狗，狗，狗哥，起来！”

    “什么？”狗哥惊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说：“抓，抓住了？凶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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