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一直都没有动静。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谋划，在谋划一个彻底打败我的机会。

    不过，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都已经在期末考试了。不知道为什么，初中的时候，一学期过得很慢，感觉好久好久，而上了高中之后，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快了，就像一个钟表上的指针走快了一样，日子哗啦啦地就过去了。

    这一学期，还没什么感觉，竟然已经到了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放假了，这一年，也就快结束了。

    一直等到放假，阿白也没有动静。这家伙就像一个守候猎物的狮子，在草丛中静静地潜伏，为得就是不惊动猎物，等时机成熟之后，他会一击成功。

    正因为这样，我更要倍加小心。整个假期，我都在密切注意阿白，可是，他依然没有动静，他很有耐心。

    假期里，我们再也没像以前那样训练了，也许大家都失去了兴趣，也许要更重要的是，大家四分五裂了。

    虽说，闻征的兄弟和奴帮的兄弟共同认可我们的帮派叫奴帮，但是，这并不代表大家就团结了，实际上，现在的这个奴帮是分裂的，表现上是一个新的奴帮，实际上，大家各有心思，各怀鬼胎。

    不过，这样的话，整个假期，我反而过得很平静。我利用假期的时间，修复了和乔雅妮的关系。

    乔雅妮一直不理我，约她也不爱出来，于是我去看了小雨，然后告诉乔雅妮，小雨病了，病得很重，就这样，乔雅妮被我骗出来了。

    乔雅妮发现小雨没病，知道她被我骗了，有些生气，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哄得她没有拂袖离去。

    不过，乔雅妮的身体却不好，她一直咳嗽，脸色惨白惨白的，她只说她感冒了。

    我记得没放假之前，她就一直咳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好，她说家里人带她看过医生，在吃药，也许是天太冷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乔雅妮早就知道我和蓝枫和好了，也知道蓝枫接受了我和凌娜在一起的事实。

    她说：“算了，连小枫都接受了，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小河，也许你真的希望一个三角结构，玉子去了，现在让凌娜代替，组成一个新的三角结构，是不是？”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等边三角形稳定结构，是盘玉子当初对蓝枫和乔雅妮说的话，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乔雅妮一直信以为真，这时候还天真地问我，我只能苦笑。

    我和乔雅妮都没提起那一晚在宾馆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也许乔雅妮永远不会原谅我，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原谅不原谅，又有什么意义？

    寒假极其无聊，我们风城的冬天，特别冷，过年那段时间最冷，和乔雅妮和好了之后，我就整天呆在家里不出去，常常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等年过完了，天气逐渐暖和了，我才出去，可是，假期结束了，新的一学期开始了。

    新的一年，我感觉我又长大了许多，个子高了，肌肉结实了。这一年，我十八岁了。

    妈的，等生日一过，我就真的成年了。别的城市的孩子，十八岁就上大学了，而我们风城，大部分孩子，十八岁的时候，才上高一或高二，我们风城的孩子，上学太晚。

    等我再次见到阿白的时候，发现他也长高了一些，头发也染了，竟然染成了黑色，变得成熟起来了。

    秃瓢几乎没有变，没有长高，而他的脑袋，依然光秃秃的，头发依然没有长出来。

    我和阿白及秃瓢见了面之后，表面上，还是说说笑笑，但是，这只是在演戏，我们逐渐长大了，也学会了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那就是在什么场合戴什么面具。

    我忽然听到消息，说相关机构对赵小宁的调查结束了，他要从国外回来了。

    我一下子领悟到阿白在等什么，他在等赵小宁回来。也许，赵小宁回来之后，能够号召道上的兄弟帮助他，也许，阿白已经知道了我和赵小宁的过节，他觉得赵小宁一定能灭了我。

    妈的个逼，他打的主意太好了。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在赵小宁回来之前解决他。

    我准备提前动手，而且，我给石锁打电话，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石锁说：“汤河，我帮你！不过，这次，我以另一个形式帮你！”我不知道石锁说的是什么形式。

    不过，到了收拾阿白的那一天，我一下子明白了。那天，石锁没有来，而

    “野人”却出现了。野人就是石墩，就是石锁的哥哥，野人是他的绰号。

    不仅野人出现了，他还带了好一些道上的兄弟，一个个看起来，威风凛凛。

    那帮人，骑了很多摩托车，在二中门前接上我，就往三中飞驰而去。我坐在野人的摩托车后座上，冷风扑面，风吹着我的头发，简直感觉像是在电影里一样。

    一共六辆摩托车，每辆摩托车后面都坐着一个人，连我，一共十二个人，而奴帮的兄弟都没去，我没通知他们。

    那是上课时间，阿白还在三中上课。到了三中门前，我给阿白打了个电话，叫他出来，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阿白说他很快就出来。

    我们等了半天，也没见阿白出来，忽然，我看见有人在翻墙，等我看清楚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坐了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说：“那就是阿白，他要跑，我们追！”于是，摩托车一起发动，开始追前面的一辆出租车。

    阿白这混蛋，肯定猜到我要对付他，所以偷偷地观察，看到了我们的摩托车，然后不走正门，翻墙出来了。

    出租车在前面飞驰，我们的摩托车在后面狂飙，一路风驰电掣，竟然追到了郊区。

    也不知道阿白答应给出租车师傅多钱，那家伙玩了命地开车，简直不顾死活，好多次差点和其他车撞上，又差点和我们的摩托车撞上。

    到了郊区的古城墙下面，没有柏油马路了，全成了土路，出租车不好走了，而我们的摩托车显出了优势。

    不多久，我们的六辆摩托车，就围住了出租车，出租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野人的一个兄弟，一把把出租车司机从车里拉出来，那人战战兢兢地说：“大家听我说，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他给的钱多，我没办法！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野人的那个兄弟，正要揍出租车司机，阿白从出租车里出来了。

    他摆摆手，说：“放了的哥吧，他也不容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担吧！”

    “好！够义气！”野人说。野人让他的兄弟放了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千恩万谢，上了车，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我们所有人，和阿白对峙着。这是荒郊野外，一马平川。天气虽然转暖了，但树木还没泛绿，花草没有长出来，万物亦然萧瑟，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感觉我们就像是美国西部片中的牛仔一样，要在风中决斗。

    “阿白，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等赵小宁回来？”我问。

    阿白微微笑了一下，说：“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牛逼的帮手，干架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问你问题你就回答，别那么牛逼，听见了么？”野人说。野人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而且脸上有伤疤，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好吧！”阿白掏出烟，点燃，狠劲地吸了一口，然后说：“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在等赵小宁！他是我舅舅，道上的人，都给他面子，我本来是找他帮忙，可是你却先动手了，看来，你是等不及了！”

    “不是我等不及，而是我不能坐以待毙！难道我就等着你带着道上的人来干我？”我说。

    阿白冷笑了一声，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要干你的？闻征活着的时候，告诉你我向他检举你了？”

    “没错，闻征当时告诉我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防备你了！”我平静地说，我感觉我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

    “好久之前，我就知道你这人不可靠，不过闻征告诉我你检举了我之后，我还是很震惊！不过那也好，他让我提前认识了你，提前开始防备你！”

    “闻征这个混蛋，死的真不冤枉！”阿白将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

    “那么，现在，你们等什么呢？是一个个上呢，还是一起上？”

    “用不着一起上！”野人冷笑了一声，大声说，

    “汤河出手，我帮他，你没有机会赢！”然后，野人给我了我一个眼神，我就出手了。

    有野人和他的兄弟撑腰，我什么都不怕。我赤手空拳，阿白也赤手空拳，我们打斗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我这边有气势，阿白一时间竟然占不到我什么便宜，甚而，我还重击了他很多下。

    在我没留意的时候，阿白开始跑了。我赶紧追，没想到，他跑上了不高不矮的城墙。

    城墙是明代的，早就毁坏得不像样子了，走在上面，随时会掉下去，不过，阿白跑上去了，我也跟了上去。

    跑着跑着，阿白忽然转过身，对我说：“汤河，如果我告诉你谁撞死盘玉子的，你能放过我吗？”我一下子停住了，野人他们在下面看着，问我为什么不上。

    我没理睬下面的人，而是深呼吸了一口，说：“你要是能告诉我是谁撞死盘玉子的，也许我可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