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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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切嗣,我到现在才明白你教育我的目的。

    切嗣:什么?

    爱丽丝:至今为止你教给我的知识,世界应有的模样,人应有的生活,这些都是你转身拒绝了的东西吧。

    切嗣:那是……

    爱丽丝:曾经,比起那些东西,你也疡了沉重的使命,疡了值得你付出一切的战斗吗?不……不是那样的吧。如果你像那样知道战斗的价值的话,现在就不会重新让我疡,如果认定了你自己的正义的话,就不可能给我准备两个选项。你是没有疡的余地吗?

    切嗣:……

    爱丽丝:切嗣,你才像是只被设定了一个机能的机器一样活着不是吗?真是不可思议啊……人类的你像机器一样活着,却要求人偶的我像人类一样疡。

    切嗣的“黑”与爱丽丝的“白”,恍若太极图一样,相互交融,但是却黑白分明。看到这一段的时候,陈毅觉得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切嗣会爱上太太。作为一个之前对世界一无所知的人造人,太太的心是非常纯粹的,只有这样的纯粹,才能看透切嗣,了解切嗣所想,了解切嗣心里的郁结,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局限。

    回想着太太对切嗣的表白,陈毅只能说太太真的是非常聪明、勇敢的女性。

    可就是因为这样,想起他们的结局,才倍加叹息啊。

    他们的爱。注定在这皑皑白雪中凋零。

    这般受伤。何必动情?

    ……

    跟其他惊才艳艳的master相比。韦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实在不入流——甚至是一位拖后腿的存在,他的servant使用宝具都得小心翼翼,韦伯的魔力实在太低了。

    而从愿望上来说,就连雁夜都有为了拯救“小樱”和“葵”的愿望,而韦伯参加圣杯战争的愿望却只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若非他的servant——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那耀眼的光辉,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韦伯。说的好听点是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他也算有才华。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总是想着自己。而且还意气用事,自己的理论被痛斥之后当然在这一点上肯尼斯也有错,他却认为是肯尼斯害怕了他的才能于是才在大家的面前对他不留言面地驳斥。

    或许正是受限于自身魔力的问题,他内心才会比常人敏感和自卑,才更加渴望得到人们的认可。也正因此,在第一次面对随意而洒脱的征服王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小看。被无视了的韦伯,才想要用令咒来命令征服王。从而以此得到“认可”。

    不过最后他并没有这样做,也幸好,他并没有这样做出来——否则,他将永远都只是一个渺小的韦伯,而不会成为“埃尔梅罗二世”、“天惠教授”。

    当然,这一部分资料还没有被公布出来——至少在《fate-zero》结局之前,这些资料还都保密着。

    在别人的目光都被其他耀眼的光芒所吸引之时,俞飞的目光却被这光芒底下那渺小的影子所吸引,因为在韦伯的身上,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说白了就是那种“错的不是我,是世界”的心思,怨天尤人,将一切的错误归咎在自己的父母,家庭上,因为家境贫寒,他又太过自卑,心气又傲,他甚至羞于对同学提起自己的家,他总是想,他总是想如果父母能有钱,或者有权,那他就会怎么怎么样。有时候还会攒着早点钱,或者偷点父母的血汗钱,就为了能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换种说法是为了融入同学中去,得到大家的认可。

    《fate-zero》的开播,自然吸引了他。哪怕为了跟同学们有个聊天吹逼的话题,他也会看《fate-zero》,毕竟大师的作品,同学中不论男女没人不看,就连他们老师都是大师的粉丝。

    然而即使跟同学们聊《fate-zero》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敢跟人说,他喜欢里边韦伯的那个角色。他觉得丢人,因为大家都谈论的是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切嗣、绮礼这些“厉害”、“帅气”的角色,对韦伯的普遍看法是拖油瓶、娘炮,他怕说自己喜欢韦伯后,被大家瞧不起。

    可是,不论跟同学们聊天时如何说,他心中却对韦伯一天比一天关注。就仿佛带着面具一个面具。

    在征服王的影响下,韦伯一直在改变,始终都关注着韦伯的俞飞能清晰地感受到韦伯那些细小的变化。

    韦伯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尊重别人的想法,也用更加包容的态度面对别人的建议,并用之考虑自己的将来。

    韦伯会去关心大帝的过去,去调查,去小心求证;

    韦伯会感受到大帝谈到世界痉之海梦碎时豪迈大笑的失落;

    韦伯会从大帝那里意识到自己的弱和渺小,并意识到这些并无所谓;

    韦伯会躺在那里让大帝补充一天魔力,因为意识到大帝从来没用过他的魔力的体贴。

    而韦伯被寄住家的老爷爷拉上屋顶谈话的时候,韦伯会为自己的魔术暗示道歉。而更重要的是,韦伯从老爷爷那里确定了自己参加圣杯战争动机的荒谬,并意识到结果其实相当的好。

    最后的战场来临了,韦伯对着大帝举起了印刻着令咒刻印的手臂。

    “吾之servant,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取得最后的胜利!”

    “再次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夺去杯!”

    “最后再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政府世界。不许失败!”

    从韦伯抬起手说出第一个命令的时候,俞飞就开始流泪,三令皆出的时候更是哭出了声。

    令咒已经没有了,韦伯已经不再是征服王的master,这偿杯战争已经跟他毫无关系。

    可是征服王将韦伯提上了马,要并肩作战,并且说出了“你是我的朋友”。

    当看到那一幕,俞飞哭的比韦伯还要惨烈。这时候。父母都已经出去摆摊,所以他能够抛下一切,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即使斜候挨揍,他也没有哭的如此惨烈,如此伤心。

    有人这样评价征服王。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他狂放不羁,他豪情万丈,他勇猛无畏。不同于骑士王阿尔托莉雅的谦逊自律,不同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纵欲唯我。他似是三个王中如昙琼般惊艳,亦没有迪卢木多的悲情与悔恨。也不背负兰斯洛特那沉重的罪孽,没有吉尔斯?德?莱斯的疯狂与执念。更无山中老人的渺小和卑微。”

    “他是王,他的剑上承载的是男人的梦。每位英灵的逝去似乎都有所不甘,而他却没有。因为无论生死,他与他臣子的羁绊都足以证明他并不是孤独一人。他是王,臣子便是他的城邦。”

    “骑士王倾驹己的一切所捍卫的理想最后换来的只是剑兰之丘的背叛,英雄王纵然享纠间一切珍宝也再也无法唤回自己唯一的朋友的生命。伴随前者的是轮回的迷茫,而伴随后者的是无尽的寂寞。”

    每一天,俞飞都会在固定的时间,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身影的到来。

    凝视着征服王最后策马驰骋冲锋的英姿,高傲如战士的帝王,举剑而前。那一刻,王之军势仿佛跨越了现世与幽世的隔绝,与征服王结下羁绊的英灵们,亦是与他同行。

    他们的战场被升华为永恒,无须疡具现的场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举霸道之旗,臣子们就将随他奔赴天涯海角。

    因为,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话说回来,还有件事必须得问你。”

    王之军势在乖离剑之下支离破碎,侵蚀世界的固有结界被打破,只留下征服王一人冲锋的声音,他停了下来,问韦伯。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否愿意成为吾的臣子?”

    那一刻,俞飞的心中响起了跟韦伯同样的声音:“只有您,只有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请您让我看到和您相同的梦境。”

    征服王将韦伯放在了地上。

    “展示梦之所在乃王者之责,而见证王所展示的梦想,并将之传于后世,则是你身为臣子的使命!”

    “活下去,韦伯。见证着一切,然后活着传颂下去。传颂你的王所展现的生存方式,传颂我伊斯坎达尔驰骋的英姿!”

    面对苏美尔神话中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王,黄金色光芒映照下是犹如天神般威严的吉尔伽美什。伊斯坎达尔没有畏惧,这一刻,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几欲裂胸而出的兴奋感。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的臣下们。”

    一直以来觉得,人该是要对自己负责的。

    要活得精彩,活得漂亮。多走一些,多看一些,多经历一些,多思考一些。或许这样,老来回顾自己一生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后悔。

    毕竟,人生只有一次。

    因此为自己立下许多遥不可及的理想,而又在自己不断所谓“成长”的过程中失去了许多理想,变得多疑和烦躁。感觉人生好比在漆黑的冬夜里撒尿——可能做得真的有所不同,但是真的很难说出来。

    喜欢动漫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因为似乎在虚幻中能够满足一个人绝大多数在显示中的梦。可是,回过头来,难道之后剩下的不是越来越根深蒂固的空虚么?

    现在,他想……

    重要的并不是理想到底可不可能实现。

    重要的是,明知理想或许实现不了,还要不要去追寻。

    人是应该做一点什么的,不要放弃理想,不要放弃追寻。

    征服王闭上了眼睛,那恍若无尽之海的涛声依旧。

    “尔之忠诚值得赞赏,以后切不可有辱今日之决心。”

    蔑视天下的英雄王,对韦伯也发出了赞赏。

    韦伯,这一个可以说是master最弱的人,得到了征服王的认可,也得到了英雄王的认可。

    如果说这偿杯战争有人实现了愿望的话,那么唯一实现愿望的,只有韦伯。

    一路走来,看着韦伯,俞飞忽然感觉到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幼稚,可笑,也可悲。用那样的方法,能取得别人真正的认可吗?

    毫无意义。

    他想到了父母的含辛茹苦,关掉了电视……

    如果再有人问他喜欢《fate-zero》的谁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韦伯,还有征服王。

    韦伯让他看到了自己,而征服王给他指明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