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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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蛊雕的内丹。)内丹本来深蓝的光泽绝大多数工夫都内敛不出,倒是那来自于陨灭阳神的深重怨厉之气,化为乌光,吞吐不休。
他没有铁阑无视浓郁怨厉之气的本事,下面的乌光其实对他是有损伤的,不过对这些邪门怨厉之气,他自有办法。只需引来胸口所佩温玉中的还真紫烟,什么邪门玩意儿也近不得身。
他更是顺势发现了更有效的压制毒素的方法——每日里拿温玉在伤口上贴一会儿,比天河祈禳咒还要来得有效。
但是,还真紫烟对中止伤势恶化有效果,却难以驱除毒素。更准确地说,它也能化消一些,但以那种速度,等毒素完全消弭的时分,他久被毒素浸泡的左腿,大概曾经由于骨络筋肉的萎弱而彻底报废了!
至于原先想象的符箓驱毒,倒也不是行不通,《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中还真有几个具有相关功能的符箓,有几个暂时学了尝试过,效果不佳,还有两个,看起来要强很多,其复杂程度让余慈无话可说。
在具有极高的“叠窍合形”水准的前提下,少的那个有三百六十五个窍眼,多的则有近五百个!是名符其实的能把人“吸干”的那种所谓“仙符”……
五百个窍眼的那个,余慈直接放弃,步虚修为以下的符修,根本想也不用想。至于三百六十五个窍眼的“地祗厚德神符”,可以摄九地之气,混化万毒,不解自消,此符正适宜在此地层深处运用,对蛊雕这种“水毒”更是颇具针对性。
余慈是很心动没错,但是这其中画符、用符所消耗的巨量元气,绝不是他这个程度所能一力承担的,说不得只要早做预备,花上十天半月,分段完成。但那个时分,腿部骨络筋脉能否曾经遭到不可逆的破坏,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余慈很想从蛊雕内丹上找到一个迅速的解毒之法,惋惜,仍没有成功。
这曾经是中毒后的第三天了。
余慈收起蛊雕内丹,半支起身子,从床上高高在上,察看特意平整过的地面上,那复杂到让人眼蹦的符纹图画。地面上这些,正是“地祗厚德神符”中的部分结构,是他三天来的成果之一。
下面的符箓结构说来复杂,其实就是一个承截九地之气的台子,是符箓发动时,运转的中枢所在。
本来这一步是可以省略的,但修为的限制迫使他必须借助外力,这“台子”除了担任运转那庞大的力气,也是一个缓冲以及借力的地方,功能较多,故而要承担极重的压力。符箓发动时若有一个不慎,能够整块地面都要被碾成粉尘,到时什么符箓、解毒都不用想了。
余慈这几天来,有一半儿的精神都放在如何加固这个台子下面,非常辛劳。
给本人放了个虚空神行符,身子悬空到了描写符箓的地面上方,手指贯注真煞,逐片敲击,一方面是搜集符纹分形的气机反馈,另一方面也是确认这片区域的坚实程度。
忽地,他发现有处地点反馈有异,皱眉又试一回,便是摇头,随后道:“伏生草种子。”
无声无息地,身后有人影闪现,几粒草籽落在他掌心,莫看这玩意儿寻常,种上去之后,很快就能“抓住”地层,根系也有利于传导地气,最适宜加固地层结构。
待他将种子打入,还没再说,便有人将装着催生灵液的玉瓶送到手上,余慈倒了两滴,也不加瓶塞,随手放在一边,转眼便被拿去,丝毫不影响他接上去的动作。
前面倒是不太需求外物了,修正了两处符箓分形,余慈又重新反省一遍,确认已完成的部分没有错漏,这才吁了口吻,至此工夫曾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他是照葫芦画瓢,比照符书上的原图架设结构,比不得学有所成后,一气呵成式的顺畅,又要顾及结构强度,另有发挥,故而错漏难免,修正起来,消耗的心力比最后铺设时还要多些,再加上中毒后气血运转滞涩,此刻是真的累了,额头上都积了一层浮汗。
反射性地伸出手去,却探了个空——咦,汗巾呢?
简复杂单的成绩,余慈竟是愣了半天,扭头去看,整个熔窟内,除他之外再无半个人影,那个不断在他身畔的女子,竟是踪影全无。
“出去了?”
余慈挠挠头,直接用袖子擦了汗,坐在床上歇会儿,又到符箓分形那边用功,可说也奇异,这回描画符纹,本是相对轻松的活计,他却是莫名地感觉全无,尤其是要用到相应材料的时分,来回翻找的空当更是烦躁,以致于接连出了两回岔子,差点儿影响到另半边已完成的分形结构。
发现自家形状不对,余慈忙收了手,而此刻,影鬼就是大笑:“怎样,这两天还把人用习气了不成?”
余慈有些尴尬,但必需要承认,影鬼说得非常准确——他仍不好猜测陆青的底细,但曾经可以明白,这位女修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助手。
他不良于行,虽说大部分时分有虚空神行符代步,但飘来飘去,总有些别扭,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就不是顺畅,末尾描画符箓分形的时分,很是不得劲儿。见此,陆青便自动承揽了一些细碎的活计。
最后一天,余慈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让人家不断陪着曾经多有劳烦,再这么使唤,真实很不礼貌。但接上去只过了两日,余慈就将最后的心境扔到了无影无踪。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
在没有事情的时分,陆青便如一个有形无质的幽灵,不知停在哪个角落,全无干扰;而一旦有了要求什么的,她总能在最短的工夫里,将所需求的东西送到余慈手上。做这种事的时分,女修非常注重细节,对人之需求以及下看法的动作,都有应对的章法,很多时分,余慈明明知道背后有人来着,也会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地忘了个干净,更容易进入到浑然忘我的形状中。
余慈甚至觉得,陆青曾经把这种活计做到了某个“学问”的水准,有种“技近乎道”的完美。如此状况下,什么劳烦、礼貌,统一致边儿去吧!就算是无私又如何?有那么几回,余慈甚至觉得,自家的性命不是取决于本人完成符箓的速度,而是陆青在没在前面援助!
这真是……
余慈自嘲一笑,干脆安然问道:“她出去多久了?”
“总有一个时辰了吧。”
影鬼倒是很想和余慈讨论一下有关陆青的成绩:“这女人很不复杂,她分明不通符法,进退的机遇却把握得极好,不管是察颜观色也好、透析心思也罢,似乎是专门学过这方面的技巧。”
“那又如何?”
“还能如何?你不觉得,你对这女人太放心了?别忘了,魔门秘术往往能惑心乱神而不令人知,另外,天魔裂魂化身的法门虽属上乘,但修炼此术需求割裂神魂,对性情心智影响极大,自古以来,修炼后能一如常人的,一百个外面,也未必有上两三个……”
影鬼正滔滔不绝的时分,有人影穿石而入。
余慈再不管影鬼,笑着招呼:“陆坊主。”
来人正是陆青,她神色如常,但不知为何,身上有些火燎气息,见余慈正闲着,她悄然一怔,便道:“昔日完工了?”
“还没,想着暂歇一会儿。”余慈当然不会自曝糗事,只打了个哈哈,“马上就末尾了。”
陆青却道:“不妨先停一下……”
她还是首度对余慈的日程安排提出意见,说着,她从储物指环中“搬”出一样东西。
之所以说搬,是由于这东西体积颇大,足有五尺见方,两尺高下,看外形,竟是块石头!其表面呈彤红颜色,焦痕宛然,似乎被火焰烤得透了,但将其放在地上的时分,余慈分明听到外面汩然水响。
这东西是……玄水曜岩?
余慈为之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