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夺三杰 血光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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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荒十大城中,无拓城是距离地面最近的

    像三连坞堡之类,虽属于丰都城,但与主城还有一段距离,无拓城则是上半部城池都在地上,只凭着禁制阵法抵挡黑暴的侵袭环境相对恶劣,但和丰都城以西,那些呕心沥血的境况大不一样

    之所以如此,细究起来,大概是这里作为北荒沙盗最著名的集散地之一,凭空多了几分凶悍之气,连城池都是这般

    地上城部分,最高修建乃是“盗天楼”,其本身不算特别,高不过七层,但在满城低矮房屋的衬托下,就显得特别出众

    不是没人盖起过比盗天楼高的修建,但是“冲撞”天夺宗中心标志的罪过,在无拓城,只要一个“死”字

    盗天楼上,此时正坐着十来个人,修为最次的也是还丹中阶,其中三个有步虚修为

    其中,又以夺心道人为尊

    作为天夺宗之主,夺心道人近期烦心事儿不少,黄泉秘府一役,宗门受损不轻,虽是夺了几件法器,却成为和大椎堂、血报堂等反目的根源,甚至宗门内也多有不谐

    不过山芋再烫,也没扔出去的道理,这就是天夺宗一向的行事风格

    近期的场面也是不善,魔门诸宗登高一呼,北荒大小权利齐齐显露狰狞面目,那些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却似个个都有靠山在,当前行事,顾忌怕要多

    还有那些整日里包裹着铁壳子里的同城邻居,自去年湛水澄突然驾临,他就有不祥的预见,这段工夫,重器门颇多诡秘,直到前日,文英引着一位不得了的美人儿突然回来,一切得到风声的人,脑子不免大了一圈儿

    祸患了华严城还不够,还要来祸患无拓城?

    砰地一声,打在栏杆上,夺心道人终于下定决计:“散了,就按最蹩脚的状况,大伙儿都散了”

    与会诸人都不说话,天夺宗成立虽只要千年,可这种如沙盗般云集而复聚的事儿,每过个百来年,总有一回,这是他们的生活之道

    只需进入黑暴范围,那就是他们的天下而若有谁在此时期,动了他们的产业,北荒数以十万计的沙盗,会很乐意到无拓来一场狂欢

    既然习气了,大多数人并无异议,只不过当下有一桩事,很让人纠结

    夺心道人心中如明镜普通,却有意略过,只道:“这次还略有些不同,宗门外面的架子先支着,不用大动干戈,惹人笑话,你们各自分开就是,等风头过了,再说其他”

    他在宗门里还是颇具威仪的,吩咐过了,就有人应声,起身分开可这时分,一个声响突然响起来:

    “那些法器,如何处理?”

    声响像是一阵阴风,吹过诸人心头,带起的却是油煎似的感觉还没出门的人都不愿走了,回头看夺心道人的反应

    夺心道人则盯着说话之人,面上冰冷,心中则是勃然大怒:斩义你做死

    但这也是心里想想罢了,天夺宗三个步虚修士,夺心道人、斩义、仇伍,虽是以夺心道人修为最高,又是宗主之尊,但素日里,还是要遭到一定的掣肘,其中次要就是来自于斩义

    尤其在夺心道人将仇伍定为下一任宗主人选之后,是如此

    二人的矛盾早曾经表面化,夺心道人也不怕让人知道,阴森森回应:“斩义师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我哪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这回在黄泉秘府得了益处,我想着也该按照常规,给自家兄弟分润分润宗主以前说机遇不到,如今各方留意力都扯得偏了,也到出手的时分了尤其是那玉盒……”

    提到玉盒,众人或站或坐,如泥塑木雕普通眼中却都是发亮:十七重天的法器啊,别说他们,就是长生真人也要侧目的

    斩义所说的玉盒,来历比较奇特

    那是当初北荒修士抢入黄泉秘府时,绝大部分人都被东北方向迸散的宝物激流引去,偏偏主事的仇伍使了个赌性,一方面让手下去抢宝,本人却是单独去往相反的东北方向,并在那边的山顶宫殿之中,得了这玉盒

    不说祭炼层次,就讲当初得这玉盒的机缘:仇伍确认,当时宫殿已在近期被人光临过,宫殿外甚至留下了战役的痕迹可这玉盒,居然藏在壁角处未被人发现,相较于被搜检一空的殿堂,实是幸运

    祭炼十七重天的法器,在天夺宗这么一个中小型门派里,完全就是传承重宝的级数,价值无可估量惋惜事机不秘,被人发现,险些就被打杀在秘府中,好不容易才逃回本宗修士群中,趁乱拣回一条命

    若非如此,这玉盒,仇伍未必会拿出来

    坦率说,夺心道人心中并不是那么真实天夺宗本就多无法无天之辈,能使这些人归拢到一个宗门,构成合力,靠的是宗门延续千年的严酷的宗门法度,其中“分配”一环,又最是重要

    黄泉秘府夺宝,是宗门全体举动,但宝物是仇伍得到,他应记首功,以其地位和修为,真要不顾一切强行将宝物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当初他重伤在身,自知怀璧其罪,这才将玉盒献给宗门

    夺心道人是仰仗宗主之尊,占了个便宜,将宗门公器,纳为己有只需他一日在位,名义上就不违法度,可在本质上,曾经有些出格但是这宝物真实太过重要,他心中贪欲,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自他末尾祭炼,便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夺心道人看了一眼仇伍仇伍明天还没说话,面无表情

    当年将仇伍内定为下任宗主人选,也有种种算计,但如今看来,还是稳住了场面

    仇伍都不说,只凭斩义一人,还无法构成有效的冲击夺心道人便淡淡应道:“斩义师弟说得极是,那几件法器,有几件不合用的,这次就分别由你们带出去,瞅一个恰当机遇,出手便是,其他的,就按宗门规矩办”

    不管什么规矩,宗主的特权总还是有一些的,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斩义无从下手,只能恨恨而去

    会议散了,各人都去找自家渠道,散出无拓城,夺心道人需求处理宗门事务,是较迟一批出来的,不过身为宗主,他自有便利渠道,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千里开外,冲入黑暴之中

    漫天亮沙如幕,进入此间,夺心道人便是长吁口吻,为保万全,又低调地飞行了数千里,这才停下

    行进中他有意选择方向,停留的地方正好是一处飞甲妖龙的栖息地,这种北荒出了名的凶物,拥有片面碾压还丹初阶修士的战力,可谓北荒一霸此处栖停的这只,长逾十丈,堪比大型飞舟,在飞甲妖龙中也算是巨型

    只是,相较于步虚上阶的夺心道人,这凶物真实不够看的源自天分的灵敏感应也让它发觉了这一点,转瞬间,全身鳞片都倒竖起来,如刀戟林立

    黑沙风暴的气势蓦然剧烈许多,这是飞甲妖龙放出了它掀动沙暴的天赋才能,以此为掩护,然后掉头便走

    夺心道人嘿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乍一打开,便有血光放出,穿透飞甲妖龙巨躯,眨眼之间,这头长及十丈,重有千斤的庞然大物,便急剧萎缩,化为一具干尸,被黑暴卷动,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果真凌厉”

    见血光杀伤如此了得,夺心道人心头大悦,也不收起血光,驭气飞动,在黑暴中一路前飞,不管什么凶兽猛禽,吃血光一绕,都是血干肉枯,连魂魄都逃不掉使得兴发,玉盒中又有血光接连放出,算计四道,在他身外,如蜘蛛长足,又似妖魅血翼,当者披靡

    直飞了近千里路,夺心道人才心称心足,停下身来

    此玉盒不愧是从黄泉秘府中得来的宝物,开启则放出血光,生灵触之则血干肉枯,精气被夺而祭炼层数每多一层,便能多放出一道,如今应该能放出十七道

    血光随运用者心意,上下飞卷,通玄变化,非常凌厉,还能化为一片血雾,弥盖十里方圆,在其中,效果等同于步虚法域,当真是第一等的法重视宝

    经过一年多的祭炼,夺心道人曾经重祭炼了四重天,只是不断找不到时机测试,如今发动,果真非同凡响

    独一的限制,大约就是祭炼时需求大量生灵精血元气,否则会拖累进度

    将玉盒在手中摩挲几下,他不自觉显露愁容

    此宝威力卓著还在其次,当年无归羽客,有限几次出手,便有放出血光的传说,他也是在极偶然的状况下才得知这一音讯

    按照仇伍得宝地点的描画,说不定就是无归羽客身殒之地,若能从中察知黄泉秘府的秘密,甚至能打探出碧落通幽十二重天的下落

    实际上,没有丹诀,不妨碍结丹;没有步虚术,也能登临外域;没有度劫秘法,照样能长生久视

    可那是对大宗大派,各个良材高弟而言,像他这样的出身,纵然也是一宗之主,这一辈子修到步虚上阶,曾经是到了顶,真人境界,一步之差,就是一辈子迈不过去的距离

    所以,他必须无机缘,玉盒就是他的机缘只需能把握得住,真人境界可期

    往常需求痛饮精血元气,这倒是细枝末节了,偌大的修行界,杀个千儿万把人,又算什么?

    欲将玉盒放回袖中,他动作忽地一停,眉头皱起来

    稍停片刻,他蓦地启齿:“别人追来,我都能承受,可怎样是你?”

    他声响不大,但在呼啸的黑沙风暴中,依然传出极远,且字字明晰

    黑暴中无人回应,夺心道人阴着脸,袖中屈指一弹,黑暴中骤起雷音,砂石脱离了飓风的轨迹,剧烈溅射,躲在外面的人便再也藏不住,显露身形,其人背着双手,却异样是阴着面孔,除此之外,再不见心情变化

    “见过宗主”

    “仇伍”

    看着那张熟习又极生疏的脸,夺心道人渐渐摇头:“这事儿,老仇你做得不聪明天夺宗早晚是你的……”

    他没有明言确认仇伍的来意,只因对方身上的恶念,根本就是全无遮掩

    仇伍忽地咧嘴一笑,显露满口白牙他形貌不算鲜明,可这一笑,便仿佛一头扑食前的猛兽,凶戾之气横溢:“天夺宗算什么”

    夺心道人眉头又是一皱,同时也在暗中搜索其他的反应仅就个人实力而言,仇伍虽也是步虚修士,但比他还有一段难以抹平的差距,不来则己,若真要动手,势必要请帮手

    可怎样一个不见?还是对方高明到连他也察觉不出了?

    疑惑中,他也信口应对:“你这话,斩义可不爱听若真如此,当年你何必与他争拧?”

    “斩义,你是说他吗?”

    仇伍不断放在背后的手提早,掂着一颗犹自怒目圆睁的头颅

    夺心道人心头一激,竟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也在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言语的异常:“你……你不是仇伍”

    话音未落,对方人影已在大笑声中扑击下去,夺心道人瞋目喝一声“找死”,正待发力,却感到手中还握着玉盒,心念一动,盒盖开启,当头四道血光飞落

    哧地一声长音,对面身躯被血光延续穿透,淳厚精血元气转瞬间被吸了个干净,夺心道人直接就傻了眼,下看法驱动血光,当空一绞,将其绞成碎末

    稀里懵懂的时分,只看到那最后毁掉的头颅嘴唇启合,依稀是道:“我也不知道本人是谁……”

    随后,头颅炸碎

    不妙

    夺心道人心头警钟尖鸣,欲待放出护身手腕,手中玉盒蓦地一震,当空四道血光吸纳了仇伍精血元气,当空一分,竟自然化出一道血光,五道长虹收卷,往玉盒中落下

    他祭炼玉盒已有一年多,心神相系,不免一呆,也在此刻,血光再分,五变八、八变十……延续几次分化,已有十七道血光倒卷而回,却已不是朝向玉盒,而是朝着他脸面刺来

    他天分想躲,但是手中玉盒突似有千钧之力,压得他身形一滞,护体罡煞如一张薄纸般破开,血光罩脸,他大声惨叫起来

    黑暴如幕,遮盖视野,再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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