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农历正月十六，按照国内的风俗习惯，属于黄道吉日。上午九点，乌山汽车控股有限公司股票上市挂牌仪式在纽约证劵交易所会议大厅隆重举行。

    周世杰这次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纽约证劵交易所主席与周世杰互相交换了礼物。纽约证劵交易所赠送给乌山汽车一两镀金汽车模型，而乌山汽车则赠送了一副国画《骏马图》，显得很是热闹。

    敲钟仪式后，周世杰，欧阳和以及承销商的相关人员，还有sec和nyse的官员齐聚纽约交易所大门口合影留念，记录下这一历史性时刻。

    赵政策则选择了和秦露呆在宾馆里，这个时候，小姑妈赵越秀也赶了过来，三个人一起看电视直播，略微有些兴奋与激动。

    挂牌后仅仅只过去一刻钟，乌山汽车就以十八美元的价格做成了第一笔交易，然后股价以一根红线直抵二十美元。

    这个时候，赵政策松了一口气。现场的周世杰则是欣慰地笑着，笑得非常自信与自豪。

    乌山汽车集团在周世杰的运作下，终于成功踏上了国际资本市场，扣除投资银行的承销和会计师，律师的费用，共融资一亿两千万美元。

    这个时候，北龙省的省委书记吴裘皮已经飞抵京城，住进了钓鱼台国宾馆，筹备举行乌山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美国上市融资支票交接仪式。

    这也是赵政策选择的地方，并得到吴裘皮的大力支持与赞同。之所以选择在钓鱼台国宾馆搞这个支票交接仪式，就是要造势，高调宣扬乌山汽车成功在美国上市。

    第二天下午两点，赵政策率领黑乌市一帮政府官员以及周世杰等人乘坐包机抵达京城国际机场。

    当漂亮的空中小姐打开机舱门时，赵政策自然是第一个走出了机舱。本来，赵政策是想让周世杰走在最前面的，可周世杰死活不肯，赵政策也只好作罢。

    这一次，北龙省省长李泉友亲自到机场迎接。

    “热烈庆祝乌山汽车集团在美国成功上市！”。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首先映入了赵政策眼帘，让赵政策眼神一亮，觉得心里暖暖的。

    “政策同志，辛苦了。”李泉友紧紧握住了赵政策手。

    “省长辛苦了。”赵政策赶紧很是辛苦地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泉友在赵政策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这才松开，继续伸手和紧跟在后面的周世杰握手。

    “周先生，辛苦了。”李泉友呵呵笑着，“你为乌山汽车集团创造了一个神话，也为国有企业改革创造了一个奇迹啊。”

    “李省长，我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周世杰笑容满面地说，“全世界有将近八十家主要媒体对乌山汽车在美国成功上市进行了深度报道，我登机前股价已经冲过了三十美元。”

    “是啊，省长。”赵政策也笑着打趣道，“当初有不少人反对乌山汽车到美国上市，说什么小心资本家的糖衣炮弹，依我看您是把糖衣留下了，又把炮弹打了回去。”

    事实上，这么拍马屁赵政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可今后还要在李泉友的领导下开展特区工作，不得不为之啊。

    可大伯赵长征再三叮嘱：对付李泉友省长这样的人，多拍马屁，多说恭维话是不二选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赵长征认为李泉友最反感的就是骄傲而目中无人的年轻干部，特别是世家子弟！

    果然，李泉友一听，马上开怀大笑，让赵政策觉得有些郁闷。

    下午四点钟，乌山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美国上市融资支票交接仪式在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周世杰与波士顿第一投资银行ceo签署了交接文件，随后欧阳和从波士顿第一投资一行ceo手中接过了一亿两千万美元的银行支票。把这么一大笔从美国拿回来的外汇，紧紧地捏在手心里，欧阳和脸色微红，很是激动。

    很快，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北龙省省委书记吴裘皮随后也亲自接见了周世杰和欧阳和等人，赵政策等特区官员干部只能是作陪的身份。

    吴裘皮很是热情地和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并且打趣道：“各位给北龙省乃至整个东北三省的国有企业到美国融资，接通了一根金管道啊。”

    李泉友也呵呵笑着：“书记，这的确是一根金管道，谁也不曾料想到，乌山汽车集团居然一次就从华尔街融资了一亿两千万美金啊。”

    “嗯。”吴裘皮很是兴奋地点了点头，再次握住了周世杰的手，“这么好的成绩，周先生是功不可没啊。”

    “吴书记，李省长。”周世杰很是恳切地说，“乌山汽车能够去美国上市，最初还是特区政策书记提出来的，可以说，没有政策书记的支持，乌山汽车根本无法进入国际资本市场。而这次上市能够融资到这么多资金，更是超出了我个人的预计，还得益于政策书记的在纽约记者招待会上的杰出表现，正是政策书记用人格魅力征服了纽约，征服了更多的投资者。所以，要说功劳最大的，还是政策书记。”

    顿了顿，周世杰很是恭敬地说：“政策书记，在经济领域，不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老实，这是我的真心话。”

    赵政策微微一笑，却并不接话，在领导面前，不是突出自己的时候。同时，赵政策也是有些感叹周世杰还真的只是个商人，对政治并不精通，否则的话就不会在这个场合说出上面这些话来。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其实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赵政策只好拿眼神看向了周世杰身后漂亮的女秘书，这个女秘书会意过来，拉了拉周世杰的衣袖。

    周世杰这才回过神来，结果女秘书刚刚从提包内取出的股票样本递给了省委书记吴裘皮，笑着说：“吴书记，这是乌山汽车集团在美国上市的股票样本，送给您做个纪念吧。”

    吴裘皮微微一愣，随即接过了股票样本，仔细欣赏了一翻。股票标志图右边耸立着中国的万里长城，左边则是手持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周先生，这个股票图样是谁的创意？”吴裘皮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不瞒吴书记，这个股票图样是我自己构思的，还请吴书记多多指教。”周世杰赶紧很是谦虚地说道。

    这个时候，周世杰想起了刚刚设计这个图样的时候，欧阳和曾经表示了担忧：“周先生，这么搞容易遭受非议，还是把自由女神换做**什么的吧。”

    当时，周世杰只是小了笑，不太在乎地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可被省委书记吴裘皮一问，周世杰的额头微微冒冷汗了。还好，周世杰非比常人，反应速度特别迅速。

    “吴书记，这个图案的寓意就是乌山汽车集团立足中国走向世界。”周世杰赶紧笑着回答。

    “周先生，为什么自由女神像看起来比长城低，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称呢。”吴裘皮却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道。

    周世杰就有些紧张，看了看赵政策，却见赵政策抛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

    “吴书记，万里长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自由女神像才一百多年的历史，怎么可能高于长城呢。”周世杰略微放松了一些，期期艾艾地回答说。

    “呵呵，想不到周先生这样在资本海洋里的弄潮儿也这么保守，市场经济讲究的是竞争，是优胜劣汰，不平等的竞争是不公平的。”

    事实上，无论是吴裘皮，还是李泉友，甚至是赵政策等人，都和理解周世杰的这种小把戏，这也纯粹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连一个港商都对政治这么顾虑，可以说是侧面反映了改革的曲折与难点所在。人，最需要的是思想解放！

    “这个图案设计得很有些思想。”赵政策适时插话道，“既有中国特色，又有国际化特征，充分体现了国有企业要走向世界的决心。我认为，国有企业改革就是要有这种气魄与决心。”

    “嗯。”吴裘皮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乌山汽车集团为国有企业走向海外走出了一条新路，下一步我们要按照这个路子，在推出几个像乌山汽车这样的典范，给全省的国有企业走向世界起一个示范作用。”

    “我赞同书记的看法。”李泉友呵呵笑着附和着，随即却转换了话题，“周先生，乌山汽车这次在美国上市成功，您也赚了不少钱吧。”

    李泉友说着，眼神看向二来周世杰，耐人寻味，场面略微有些尴尬，吴裘皮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省长，周先生是被我硬拉着上了乌山汽车集团的船。”赵政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出面，否则的话以后北龙省的一些官员干部只怕要打周世杰的主意了，就笑着说，“要说到赚钱，现在周先生是投资上亿资金，还没有收回一分钱呢。”

    顿了顿，赵政策又笑着说道：“那张一亿两千万美元的支票，现在都还在欧阳和厂长手中呢，乌山汽车集团也占有控股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理所当然的大股东。”

    “是啊，李省长，这个钱，我全是靠国家支持，给国家和企业赚的。”周世杰这个时候，也赶紧很是恭谨地说道。

    李泉友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省委书记吴裘皮给打断了。

    “周先生真是深明大义。给国家出力，替国家做事，为国家赚钱，像周先生这样的港商，对我们北龙省来说那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哪。”吴裘皮呵呵笑着说，“乌山汽车在美国上市，成功的经验值得总结。”

    顿了顿，吴裘皮的眼光看向了赵政策。

    “政策同志，回去以后，你们乌黑经济特区先总结一下，拿出个东西，然后我把它拿到省委常委会议上去进行讨论。”吴裘皮正色说道，“大家都可以谈谈想法，改革已经到了真正啃硬骨头的时候了，不解放思想，就杀不出一条血路来。一些部门和地方队通过改革解决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层次矛盾和体制机制性障碍认识不足，没有能够把改革放在突出重要的位置上，没能正确处理好改革和发展的关系。重发展，轻改革，甚至不敢改革的现象还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乌山汽车集团永闯国际资本市场，的确是给我们北龙省国有企业带了一个好头，值得欣慰。”

    吴裘皮这话提起来很能鼓舞士气，可实际上在场的干部们都有些不敢苟同。

    要知道，在国内摸着石头过河可不比在国际资本大洋里航船。航海毕竟有航海图，航海灯，天气预报和航道，摸着石头过河有什么？

    摸着石头还好，摸不着石头有可能呛水甚至被淹死。

    改革已经到了啃硬骨头的时候了，这话是没错。可谁都知道硬骨头不好啃，啃不好不光吃不着肉，还可能把牙都给崩掉。要是骨头卡在嗓子眼，很可能还会要了小命。

    不过，既然是领导在讲话，不管你是否赞同他的观点，这头还该点，鼓掌也是理所当然的，除非你不想在现在的职位上呆了。

    省委书记吴裘皮在此之前已经和赵政策商量好，等这个交接仪式过后，就去赵家做客，并“看望”赵老爷子。事实上，现在赵老爷子的身体还算硬朗，并没有什么毛病。

    至于吴裘皮书记和赵老爷子谈了些什么，这不在赵政策关心的范围。而且，现在的赵政策也还不够档次。也许，等什么时候，赵政策能够进入省委常委行列以后，才算够资格吧。

    不过，看吴裘皮离开时的申请，还算相对轻松愉快。看来，吴裘皮和赵老爷子之间的谈话还算差强人意，不算太糟糕。

    这个时候，赵政策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心思太多关注这个事情。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五一劳动节了，也就是说，赵政策的婚期只有两个月出头的准备时间了。尽管邓巧巧已经停止了上班，呆在京城里准备着一些事情，安心要当赵政策的新娘了。

    难得赵政策回到京城，邓巧巧自然是粘住了赵政策不放。

    邓巧巧外表甩脱开朗，可是骨子里是个保守传统的女孩子。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经得起赵政策这样的情场高手的挑逗，每每被赵政策调戏得气喘吁吁，呻吟不断。

    不过，邓巧巧总是能够保持住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赵政策越过女孩最后一道最珍贵的防线。当然，这也是在赵政策充分尊重女孩意愿的前提下。

    可赵政策就苦了，抱着个女人不能吃，而前些日子，赵政策可是和秦露那个成熟的女人从国内到国外，从经济特区到纽约市，鱼水之欢夜夜笙歌，现在这样实在憋得有些难受。

    一想到婚姻，赵政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围城》里面的情节，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这就是婚姻吧。

    其实，赵政策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尽管，自己很快就要三十而立，过那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一把瘾了。

    更何况，赵政策心目中还有好几个女人。无论是秦露，钱小惠，姚小月，王丹甚至小叶，都是赵政策难以选择的对象。

    毫无疑问，邓巧巧是这些人中间最优秀，也最有气质的。同时，邓巧巧的身份也是赵家人所最看重的。

    只是，恰恰相反。因为邓巧巧独特的身份，赵政策隐隐有些抗拒。或许，赵政策的性格上天生就有些叛逆，不太喜欢让别人给自己安排以后的行走路线，哪怕是自己的爷爷赵老爷子也不行。

    一直以来，赵政策都是在用自己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再加上，赵政策却是喜欢并深爱着邓巧巧，这一点确认无疑。无论如何，赵政策是不想伤害邓巧巧这个善良漂亮的女孩，也不忍心伤害。

    每次见到邓巧巧那娇羞并时时透露惊喜的目光，赵政策就知道自己必须实现自己的承诺，给这个深深爱着自己，把自己当做她的全部的女孩一个温暖的家了。

    家，是一个责任。可赵政策总是问自己：自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于是，肯定与否定的答案总是重复在出现，交替着，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更何况，赵政策和邓巧巧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阻隔的屏障，可赵政策手指，早已经抚摸过邓巧巧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感受过女孩每一次压抑的呻吟与呼吸。而这一切，都是赵政策所深深迷恋地，如何放弃得下？

    赵政策觉得，邓巧巧就如同那清晨的阳光，夜晚的月光，照亮着自己的心灵世界。可唯一遗憾的是，赵政策总觉得自己和邓巧巧的感情发展过程有些平淡，没有影视中间的那种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或许，人生并没有绝对的完美吧。知足常乐，才是人应该拥有的最佳心态。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