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小心高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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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八陉中,第六陉的飞狐陉和第七陉的蒲阴陉其实可以算是一条通道,飞狐陉从蔚县至涞源,而蒲阴陉则是自涞源到易县一段。两条通道一西一东,联接着河东河北,而且出飞狐道还能北入云内,南下雁门,同样,出蒲阴陉,也可以上攻幽州,南下河北平原。飞狐陉可以算是外陉,蒲阴陉是内陉,西北端的北口飞狐关,和东南端的五阮关,是这条重要通道一东一西的两座关门,把守着两端。

    比起更加险要的军都关,飞狐陉和蒲阴陉明显就要薄弱一些,虽然这条通道更险要。

    李渊新上任的易州总管,而蒲阴陉的东面出口就是易州易县,刘文静担心李渊经验不足,难以当此大任。毕竟李渊虽是皇亲国戚,将门之子,可之前只是当过皇帝的千牛卫而已,并没有带过兵也没有打过仗。而李渊的易州总管府现在兵力严重不足,缺编严重,面对率军五万杀奔过来的库合真,刘文静的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易风对于李渊倒不是太担心,毕竟他比其它人都清楚的知道,李渊这个家伙在历史上虽然前半生一直名声不显,可一直低调着呢。后来一有机会真正执掌一方,立即就显露出本事来了,不论是剿匪还是安民,甚至是叛乱,都干的有声有色。虽然最后因为没衙接班人,被儿子给夺了位,以致于留在史书上的形像大跌。可这依然是一个厉害的家伙。“让定州总管柴慎、恒州总管元褒、瀛州总管无雅率兵增援李渊,一起协守五阮关。堵籽阴陉通道。”

    只要他们能谨慎一些,凭关坚守并不会是什么问题。现在易风担心的问题是高颎。是杨勇,是贺若弼和韩僧寿。

    北伐中路大军在马邑已经彻底停滞不前了,他们坐拥大军,却就是寸步不前,目的十分明显。

    这些家伙看到突厥人向东来,便想要坐山观虎斗,想看着突厥人跟怀荒军,跟幽州府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他们到时再来捡便宜。摘果子。这种做法是相当卑劣的,可他却根本干涉不了。中路军元帅虽是贺若弼,可在中路的还是北伐元帅杨勇,以及长史高颎呢,易风只是东路元帅,指划不到北伐元帅行营去,甚至也指划不到中路军行营去。

    高颎等着突厥人与自己大拼一场,易风绝不能让高兴得意。

    真要跟突厥人拼的两败俱伤,精疲力尽。到时高颎肯定就鹬蚌俱收了。

    这就是高颍的如意算盘,也肯定如此。

    不过现在突厥人兵分数路,大举来犯,这个时候易同似乎除了跟突厥人对拼。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躲避了。

    结束了议事之后,易风去了原来燕荣的宅子,和燕荣在京师的宅子一样。如今这座大宅也属于易风了。不过易风并没有入租里,他另选了一座大宅入住。燕府则被易风当作了一座临时监狱,里面关押着从太原押来的杨谅旧部四谋五虎八彪。其余的太原官员。则大部份被易风派人送往京城去了,剩下这四谋五虎八彪,易风全留了下来,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原并州司马皇甫涎。

    这些原杨谅心腹,易风对于他们还算客气,虽说被关在原燕荣府中,但除了不能离开宅院,其它的待遇还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应着,甚至还有书报可看。对于外面的情况,他们也都能打听的到。

    四谋之首的王頍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局势,他的侄子王珪如今是太孙杨林的太孙府太孙舍人,王珪每天都带着美酒好菜来陪叔父喝酒聊天,顺便也劝王頍归附太孙门下做下。

    “刚从长安来的消息,汉王杨谅被陛下疵了。”王珪似不经意的说到。

    王頍夹五香牛肉干的手顿住了,筷子没夹住,美味的牛肉干掉到了桌上。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美酒饮尽。

    “如何疵的?”

    “听说陛下原本已经要处死汉王,后来有皇后苦劝,最终陛下下旨,降汉王为日南王,封建南越驩州,以驩州八县为日南国,杨谅为日南国王,永镇日南,世代相袭,每两年始可回京朝觐一次,余者无故不得离藩。”王珪将结果缓缓道出,“杨谅完蛋了,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南越那天之南海之角,再无回中原的机会了。日南国,八县户不过一万,以后就只能当这几万人的郡国王了。嗯,说不定有机会能娶些俚越蛮夷女子做妾,建一个大大的后宫呢。”

    “哈哈哈。”王頍大笑,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笑的眼中全是泪花。是啊,他早就应当知道自己辅佐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如今,那人已经被发配去了南越,表面是封建诸侯,可实际上大家都明白那是永远的被发配边疆了,比发配岭南还要遥远,发配去了南越,去了最南端的天之南。

    “皇帝对于太孙在太原的所为,难道没有疵?”止爪,王頍擦着泪花问侄子。

    “没有,陛下非但没有下旨询问殿下在太原对汉王家业以及并州府官员的疵,反下旨安慰了殿下,并且在圣旨中把汉王并州以外的京畿等各地的产业,全都转赐给了太孙殿下≥说日南王就藩之时,皇帝只给了他一千斤黄金外加三千兵马和两千工匠,再无其它了,他几乎是被押着之国的。”

    王頍看着自己的侄子,“听说你最近在忙着编什么字典还有拼音和简体字?”

    一听叔父谈起这事,王珪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不停的说起关于字母汉语拼音取代原来的读音的诸多方便和好处,又说了简化字体能让更多的普通人也能轻松识的许多字云云。王頍听的却是直曳,“你听我说,你不应当去做这些事情,如果你并不打算只满足做一个学究,而想在仕途有所作为,那么你现在就应放弃那些,你应当为太孙出谋划策,为他想想如何对付来犯的突厥大军。”

    其实,王頍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局势,因此突厥人大举南下,攻入长城后没有直驱朔州马邑,却反而东进攻打妫武蔚各地,并向河北而来时,他就一直在思考,站在易风的角度思考,该如何应对。

    在知道了河东军的动向后,王頍也马上看明白了高颎的意图。

    王頍上次在河东吃了易风一个大亏,也真正见识到了这位太孙的手段,经那一事,他对易风相当佩服,也总觉得高颎现在玩这样的手段,最终只会惹怒杨林,最后自食苦果。现在,王頍总在以杨林的角度来思考,想象着如果他是杨林,要用什么法子对付突厥人,用什么法子反击高颎。

    他在等待着杨林的下一步动作,期待他有着如上次太原回马一枪那般的精彩还击。

    不过对于自己的侄子,他略有些失望,眼下如此重要的时期,怎么却能只盯着什么拼音字典这些呢?做那些,如何能成为太孙真正的心腹呢?

    “突厥大举东进,你觉得该如何应对?”王頍问侄子。

    王頍放下筷子,皱眉沉思,“我以为突厥来势汹汹,怀荒形势十分危险,随时有被包围的险境。殿下当集结幽州之兵,立即出兵。先解救妫州,打通幽州与武州怀荒的通道,必要之时,可以将怀荒兵马百姓撤回幽州。”

    侄子的这番对答,让王頍很不满。侄子书读的很好,写诗作赋都很有天赋,甚至就是处理公务庶政,也都很敏锐,可对于军事上,却似乎有天生不足。这话对答,太平淡无奇了。尤其是眼下局势,这番对答甚至是大错特错。他摇了曳,“你大错特错,眼下局势,皇太孙若真集结幽州之兵出关救援妫州,那么幽州守卫就更加薄弱,尤其是定州蒲阴陉,突厥人可能因此攻入河北。再者,太孙率军出关救援妫州,这是弃坚城之利,舍已之长,与突厥人野外浪战,舍已之长,攻敌之长,这明智吗?再有一点,你想过为何突厥人东进,河东军却一直拥兵不前吗?他们是在等突厥人和太孙拼个你死我活,好拣便宜,得渔翁之利。因此殿下率兵出关,绝非上策。”

    王頍对于叔父的教导到是很虚心的接受,军事本非他所长,当下问,“那叔父以为,殿下当如何应对为上?”

    “很简单,一句话足矣!”

    “哪句话?”

    “以不变应万变,坚守关隘城池之后,任由突厥人进攻。以城池堡垒之坚固,足以对抗突厥轻骑之疾,待突厥锐气晶,到时自会退去。”王頍充满自信的道。

    “啊,就这么简单?”

    “当然。”

    “这能行?”

    “绝对行!”

    王珪低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把我刚说的这些话告诉太孙,就说是你自己想到的,告诉他,对付突厥人守就足够了,关键得防着高颎,莫要轻易与突厥人浪战,心高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