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这些都是你先前苦苦追求回来的。”梳妆完毕，苏芷平静跟她对视，“这些东西，不管是谁算计谁，都是你最初所追求的。苏云裳，你不能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把一切怪在我头上。”

    “好一句求仁得仁！”苏云裳简直想放声大笑，“苏芷，我就看着你怎么求仁得仁！”

    她不是不稀罕秦锦白吗？

    不是要跟秦清墨在一起吗？

    那她就要等着，等着秦清墨像秦锦白一样，到手就不珍惜。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今日他秦清墨宠着你苏芷，他日就有可能宠着别人；苏芷，我就等着看你以后如何落魄！

    苏芷出神间，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已翩然离去。

    素琴愤怒脸：“大小姐怎么说话的呢？她自己失宠，好像说得所有人都要跟着她一起失宠一样。依我看，这三皇子冷落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依素琴的眼光看，苏云裳也不怎么样嘛！

    比不上她家小姐一个指头！

    “我觉得素琴说得对！”苏澈从窗户直接跳进来，立即表态。

    看他的样子，应该在外头偷听许久了。

    苏芷摇摇头，“你们是越来越闲了，竟然有心管这些事。”

    苏澈讨好地笑，“二姐，我是关心你。谁知道她一直等我芷园门外是为什么？所以我早早就来等着啦！”

    “就你主意多！”苏芷身后点点他的额，半带责骂开口：“马车准备好了吗？今年给二爷爷拜年的人应该很多，我们不能太晚。”那几支旁支都蠢蠢欲动，恐怕早就有人去给苏爷子拜年了。

    “不能做最早的一个，那便做最晚的一个！”苏澈满不在乎，那些人，苏爷子才不会放在眼内呢。

    “你要做最好的一个！八卦鬼，快走。”苏芷直接推着他出门。

    将军府门前，苏澈早早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候在一旁，叶禹也不见了，想必是回去复命。

    秦锦白一脸苍白靠在马车边上，见她出来，脸上总算有了一抹神采，“小芷。”

    苏澈“啧”一声，“二姐，我到马车里等你。”

    苏芷点头。

    秦锦白已经殷切走了过来，“昨晚……皇叔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她眸光淡淡，“三皇子是什么意思？”

    “……是我唐突了。”秦锦白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苏芷是个很规矩的人，跟在他身边三年，他只轻轻亲过她脸颊，连她的粉唇都没碰过，这还是他偷袭才能一亲芳泽呢！

    所以，苏芷跟秦清墨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他失笑，“关心则乱，我只是太关心你了。我一夜都没睡……只是担心皇叔会对你……”

    “三皇子是怕阿芷失贞吗？”苏芷一言道破。

    他眸中闪过一抹讶异，很快又低下头，仿佛在解释给自己听，“我知道你不会的。”

    苏芷轻笑出声，“不牢三皇子挂心。”

    “什么？”秦锦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头，细细看着她双眼。竟发现她双眸间的神情是认真的！

    不牢他挂心？

    他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

    “小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跟皇叔……我不相信！”他奋力摇头，苏芷不是这样的人。

    “你未免管太多了。”苏芷厌恶蹙眉。

    她的意思是，她跟秦清墨的事不牢他挂心。

    秦锦白竟然以为她跟秦清墨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睡了？

    这思想真龌蹉！

    她直接拧头走开。

    秦锦白单手扣住她的手，“别走，小芷，你把话说清楚。”

    “放手。”苏芷冷着声音。

    “你先说清楚。”他不愿意就此死心。

    “放！手！”这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

    秦锦白下意识一松，苏芷已推开他几步之远，她脸沉如水，一双水眸里尽是厌恶，“你以后少管我的事，你的未婚妻在那里！”纤手一指，苏云裳羸弱地站在将军府的大门上，她脸白如纸，微风吹得她裙摆微扬，仿佛她一下子就要消失不见。

    秦锦白头也不回，他知道苏云裳站在那里。

    可那又怎么样？

    如今的他根本不关心苏云裳，他在意的是苏芷！

    他早就后悔了！

    “小芷，你真的宁愿跟皇叔在一起，也不愿意跟我重头来过吗？云裳说，她愿意把平妻的位置让给你，在我跟她的婚宴之后，我会立即向父皇请旨，求父皇赐婚。小芷……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一次，这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秦锦白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哀求别人。

    “小芷，你说句话……”

    她依旧没有回应。

    秦锦白带着最后一分希冀开口：“难道你不能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原谅我一次吗？以前，你也跟在我身边……”

    “秦锦白，我发现我从前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苏芷冷冷打断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语之后，她头也不回跳上马车。

    成叔早就准备好了，苏芷前脚刚上马车，烈马已经奔跑起来。

    秦锦白有心想追，也追不上。

    想挽留她的手还停在半空，心头堵得慌，秦锦白一挥手，一拳打在他自己的马车上，名贵的梨木裂开来，指骨渗出血迹，染红了梨木。

    苏云裳再也忍不住了，她小跑着从门口下来，掏出手帕包住他受伤的手，“锦白，你这是何苦呢？”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苏芷不愿意回头，他再这样作践自己也于事无补。

    “都怪……”一个你字梗在喉间，秦锦白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倏地住了嘴。

    苏云裳苦笑，“都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此刻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苏芷。”

    这样，她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红玫瑰，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只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刺眼。

    “不说了！”秦锦白收回目光，口气冰冷，“母妃已经派人来催，我要赶往秦郊，跟随大部队一同到皇陵祭祀，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那你的手，不包扎一下吗？你甚至一夜都没睡……”苏云裳的话没说完，他已经跳上马车，下令驾车离开。勉强挂在唇上的笑容难看得紧，苏云裳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声音宛如地狱来的修罗，“苏芷，这些血，我一定要你加倍还给他！”

    伤了她心尖上的人，她怎么能让苏芷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