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会得到答案，她还是问了出口。【网首发】

    一如她所料，刚才舌灿莲花的人沉默了，她一句话都不说，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苏芷吐吐舌，不好玩。

    秦清墨道：“暗支的人，你若是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的话，我才要奇怪呢！”

    “暗支？”苏芷愣了，“这是什么？”

    “皇上身边的暗卫。”他回答得简单明了。可以说，但凡是入了暗支的人，宁愿死都不会出卖懿文帝！所以苏芷在她口中套不到任何话。不过，让秦清墨惊讶的是……

    苏芷竟然能跟暗支的人交手，并且能打成平手。

    似乎，她的身手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哦。”苏芷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凝着那头的两个人，“那另一个呢？”

    “苏二小姐，你救救我，我爹是鲁能，是朱雀营的校尉！你一定要救我！”鲁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她几乎是用尽力气嘶吼。

    “鲁能？”苏芷在脑中丝丝搜寻这个名字。

    顷刻，她眼中寒光闪，双拳紧握！

    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她道：“那你就去死吧！”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二波箭雨齐齐落下，暗支的人手段了得，竟然拿着鲁小姐在她前面挡剑，鲁小姐活生生当了人肉挡箭牌，箭雨齐发，她胸中满是冷箭，死不瞑目。

    一波弓箭完，趁着弓箭手们搭箭的时间，那暗支的人准备趁乱逃跑。

    那人熟练地跳上墙角……

    秦清墨沉着喝到：“活擒！”

    竟然当着他的面逃跑！若她当场自尽，说不定秦清墨还会敬她一些，留她全尸。如今……怕是不能了！

    弓箭手们还没靠近那人，那人倏地从墙角落下，软绵绵倒在地上。

    长指堪堪指着苏芷，“苏芷，你好卑鄙！”

    才刚刚动了内力，她却发现自己四肢发软，无力；就连逃走都是奢望。

    苏芷摊手，很无辜，“习惯了。”

    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谁让她不注意呢？

    “得来全不费工夫，押入死牢，本王明日审问。”秦清墨沉声吩咐。

    “是！”立即有人把那人拖下去。

    弓箭手们齐齐退去，花园中又恢复了平静。

    秦清墨站在前方，目光如水，看得她心慌，“这就是你安排她们宿在隔壁厢房的原因？你早就知道了？”

    苏芷淡定站着，“知道，但不确定。”

    “荒唐！”他大步走过去，骤然把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真切的温度，他才放下心来，“你知不知道皇上身边都是什么人？幸好今日来的人武功不高，若是高人呢？你要如何全身而退？阿芷，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这些事我通通都不用你管，这些人我也不用你费心思抓出来！你聪明，你手段了得……可万一你失手了呢？万一来人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呢？你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我只需要你平平安安待在我身边！”

    说道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怒，也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苏芷眼眶微红，哽咽着说不出口。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太凶，秦清墨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阿芷，你能不能乖一点？不要再让我担心。”

    就像刚才，她明明是说出去给他装汤的。

    桌前全是他爱吃的膳食，是她亲手下厨的，秦清墨吃得满心欢喜。

    可就在下一瞬间……

    他的心猛地沉入海底！

    外头的打斗声，声声都打在他心上，他甚至不能想象，苏芷若是受伤了，他要怎么办！

    扣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秦清墨低低叹息着，“乖一点，阿芷。”

    “我做不到。”苏芷低声说。

    他一怔，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苏芷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做不到。我不是你笼中的金丝雀，做不到躲在你身后享受荣华富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承担所有的压力。我不能看着你累到跟我相处时都要躺着……我做不到！”

    他刚刚回来时根本不像往日的他，往日的秦清墨何其有精力？

    哪里需要搂着她在软塌躺下？

    亲吻相拥都不能掩盖他的疲态，苏芷怎么忍心？

    “阿芷……”他轻叹着。

    苏芷指着地上一滩还来不及收拾的血迹，“这是刚刚那位鲁小姐身上流下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狠心让她死吗？”

    他不语。

    她继续道：“因为她姓鲁，她父亲是朱雀营的叛徒，她死不足惜！”

    前一世，假借苏博仁名义，带着朱雀营一众士兵从秦城直攻皇宫的人……就叫鲁能！

    如果不是他，秦锦白还不能坐实朱雀营叛变的传言。

    如果不是他，苏将军府就不会满门抄斩！

    秦锦白，苏云裳，赫连昭，鲁小姐……这些人一个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比一个可恶！

    她做不到坦然自若，仿佛前世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心当秦清墨的笼中鸟。

    若她不能亲手手刃仇人，那至少她要亲眼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落魄！看着他们一步一步从天堂掉下地狱，万劫不复！

    秦清墨一震，他喉间堵着许多问号，却一句都不能问出口。

    青龙营一事，秦郊一事，他很清楚苏芷话中的真实性，她说鲁能是朱雀营的叛徒，那在他的认知里，鲁能就是朱雀营的叛徒！

    可是……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个人到底背负着多少秘密？

    轻柔的吻落在她眉心，他跟她十指紧扣，“那你下一次部署之前，至少要告诉我，让我给你出主意。阿芷，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至少清楚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虚惊一场。

    秦清墨是真心疼她。

    作为男人，纵容着自己的女人去玩弄权术，去学得满心算计，这是最大的信任。

    他给了台阶下，苏芷便顺着下。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全都跟叶禹商量好的。下一次我一定先等你回来告诉你，再行动。”

    秦清墨一叹，“嗯。”